大夫人不阻止程争妍胡说,反而发怒:“延滨,我对你的无礼一再忍让,你竟把莫名的怒气撒到无辜的争妍身上了!”说话间,大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程延新一眼。
她本事想让程延滨知道:你还有未出阁的同胞妹妹怀素,年幼的弟弟,你的后顾之忧这么大,还敢这么猖狂放肆!
程延滨没注意到大夫人的意思,程延新看懂了,立刻为他的延滨二哥圆场:“大娘,二哥他实在不会说话,延新来替他解释吧。凤凰和牡丹确是皇后装饰之物,因皇后是一国之母。而大娘是一家之母,用此二物也无不妥。争妍姐姐是大娘嫡亲之女,女儿用娘亲的饰物,合情合理。”
“延新,你说话就是比你这个张狂的延滨二哥好听。”大夫人转过脸嘲笑程延滨:“延滨,大娘也是为你好,说话要经过脑子,多学学你的弟弟延新,妙语连珠。以后也别像今日这样了,兄弟不和,自取其辱。”
“张奇瑞,收起你的假面具,我不信你会为我和延新好。这饭我也不想吃了,看你们母女那样就恶心,吃不下!”程延滨起身要走:“延新,你拍马屁还真行,都不用打草稿,二哥服你了!”
程延滨离席了,程迪智又一次被程争妍气得不想吃饭,留下一句“争妍,今日好好的家宴就让你给毁了。我对你,该说的,该骂的,该教的,都讲了,你屡教不改。你真行,我就依着你的脾气,希望你将来别怪爹没有教导你。”他也离席了。
大夫人因程争妍的抢夺和争吵而无脸面,却也不怎么难过:只要争妍开心。
程延新又是一次紧张地巧舌维护维护了他二哥。
最大的受益人当属在曹如嫣苏若瑶计划下,准备充分的程延仲了:消除了父子不和,赢得父亲时不时的大段赞美,让大夫人又嫉妒了,不安了。
散席了,程延仲要赶着去海岸,临行前,他双手分别握着苏若瑶和曹如嫣的手,深情地说:“若瑶,如嫣,刚才争妍发脾气诅咒你们时,我想大声说:如果我是皇上,你们就是我的皇后。”
“延仲,这话怎能说给外人听,还好你没说,要不会引起多大的风波。”苏若瑶担心地说。
曹如嫣笑了:“延仲,你有心就好,什么皇后贵妃,我们都不在乎,只要我们在一起。”
“嗯,好。”程延仲出发了。
“延仲,路上小心。”苏若瑶和曹如嫣每日都要说着同样的话,却是程延仲百听不厌,没有听到就一天都难熬的话。
离开至幸堂,在门口,苏若瑶曹如嫣和四夫人,五夫人走在了一起。曹如嫣礼节性地说了句:“子节和子令都比去年长高了,再过个一两年,就是大姑娘了。”
但十岁的程子节,也就是四夫人的女儿,说了句成人的话,骂曹如嫣:“曹如嫣,苏若瑶,大哥的妻妾,不守妇道,勾引家公,不要脸的坏女人!”
这话怎让人受得了,曹如嫣想到延仲还是可以镇得住劣迹斑斑的四夫人的,救一口气下令:“五小姐程子节,出言不逊,毁坏大哥一家的名声,还累及父亲的名誉,该罚!禾苗,将五小姐掌嘴,一直到她求饶认错为止!”
“是,”蔡禾苗开始抓住程子节掌嘴。
四夫人急了:“曹如嫣,你和子节同辈,竟敢打她?”
“为妹妹者,出言不逊,不孝不悌,不尊长辈,不敬兄嫂,既然其母不教导,那就让我这个长嫂来处罚她了!”曹如嫣说得义正言辞,毫不退让。
这时,与程子节一母同胞,同为四夫人所生的程延兆出来了:“不许打子节妹妹!”
曹如嫣手放腰前,立直了说:“禾苗,有人来捣乱,不必客气。”
“是。”蔡禾苗一脚勾到程延兆的腿,他一下站不稳,往后一倒,起不来了。
苏若瑶大笑:“我们祁院的所有侍卫奴婢都勤练武术。禾苗虽对付不了一七尺男儿,但对于程延兆这一手无缚鸡之力的疯子,还是不在话下的。”
苏若瑶虽这么说,但心里不安起来:程延兆屡次出现,以前他是疯子时,都说他力大无穷,而今怎会一下卧倒,起不来了呢?他真的已不疯了吧?那会对我如何呢,他的样子对我可没好心思。
程延兆摔到了背,起不来了。四夫人看着五夫人,请求她说话帮忙,但她们只是各自为利的乌合之众,对眼前的事之当袖手旁观。
曹如嫣让蔡禾苗停下,程重地问程子节:“子节,你可知错了?”
已哭得不像样子的程子节说:“子节知错了,大嫂放过子节吧。”
“那你错在哪里了,说清楚!”曹如嫣说这句话语气很重。
程子节一哭一停地说:“我不该骂大哥大嫂,毁坏大哥大嫂和爹的名誉。”
“说得好,这才对。子节,身为闺阁女子,一言一行,长幼尊卑,都不可忘,这可关系到你将来的婚姻。”曹如嫣语气轻了,安慰哭着的小女孩。
四夫人看女儿的嘴都肿了,儿子延兆还躺在地上,心疼不已:“曹如嫣,你竟如此大胆,看我、、、、、、”
“四娘若觉得委屈了,或是如嫣做得不对,大可向爹和大娘诉苦去,看看他们如何审判子节说的那句话。这里可有许多人听到了,五娘一家,四少爷,五少爷,四小姐都听到了。”曹如嫣说得四夫人哑口无言:确是子节不对,老爷会怀疑是我教的。
回去祁院路上,苏若瑶说:“如嫣,刚才程子节那句话根本就是从四夫人那里听来的。小女孩怎么说得出这样不耻的话?”
“要不就是四娘教她的。所以,刚才掌嘴子节,完全是给四娘一个教训,我们不是以前那么好欺负的,希望她能明白。不要仗着有大娘撑腰,就脏话不离口,也不看清楚自己的价值,只是大娘的棋子罢了。”曹如嫣看不起四夫人了。
苏若瑶夸她:“如嫣,今日做得好,我们要猛虎出山了,四夫人劣迹斑斑,看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招。”
“我们今日这样教训她一番,关键还是有延仲这个依靠,否则,我哪敢那么大胆啊?我想,如果延仲在程家获得更大的权势,我们才可过稍许安生的日子。”曹如嫣意志坚定,抱着程乾说:“只是权势这个词,会让我们远离清静的日子。”
苏若瑶想:如嫣,你有这样的想法才好,先不管日子清静,保住安定才最重要。
祁院内,苏若瑶和曹如嫣都换回了原来朴素的服装和桃花髻,一个蔚蓝色的铃兰小头花,一个淡绿色的建兰小头花。
四夫人呢,回到禄院,也没有去告状,这回她算聪明了一点,知道不去自讨打骂。但她对曹如嫣的恨可更加一等了。
晚饭时,程延仲回到祁院,看到换回了发饰和服装的苏若瑶和曹如嫣:“唉,可惜了仙女的装扮,想多看一眼都不行。不过本来就是仙女,何须俗人繁重的装束?”
“延仲,此话悦耳。”苏若瑶说:“如嫣可在偷着乐呢。”
开心不到一炷香,海星来报告:“大少爷,周朝霞被处死那日,有人注意到程安跑去至幸堂,再也没有出来过。”
程延仲悲痛地坐下:“程安糊涂啊,可怜现在已不在人世了。”
“延仲,此话怎讲?你如何断定?”苏若瑶坐下,握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
程延仲解释说:“程安从小跟着我,我了解他,他喜欢周朝霞,就一股脑地喜欢,不管周朝霞如何。可周朝霞死于我剑下,他恨我。虽说他笨,但他对你们和我的一切了如指掌,知道大娘看我不顺眼,他为了给周朝霞报仇,就去找大娘,说出我们曾经的一切。他去至幸堂,不见出来,到现在也不见人影。定是程安把大娘想知道的都说了,大娘不会留他,因为大娘会认为他无用,且背弃主人。可怜可悲。”
“这么说我们曾经的一切就有可能成为大夫人手中的把柄。她在等待时机,等着再次拉我们下马?”苏若瑶分析说:“可我们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足以让她来威胁?”
曹如嫣也想:“我们兢兢业业,有何可怕?”
程延仲无奈地笑:“既然她杀了程安,就有十足的把握,好事也可被她说成坏事。我们认为无关紧要的事,在她眼中就是触怒了律法,礼节,该受罚。”
都沉默了。
一侍卫进来:“大少爷,二少爷托人送来一凤凰步摇,说是赠与大少奶奶。三少爷托人送来一牡丹花钿,说是赠与苏夫人。”
“程延滨怎么就是说不通呢?”曹如嫣摆摆手:“让人送回去,请二少爷好自为之。”
苏若瑶跟着说:“三少爷程延兆今日就见他发疯,是否听了四夫人的教唆,来扰乱我们的和乐?四夫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把花钿送回给禄院,顺便说哦,别忘了今日子节受的教训,让他们母子安分点。”“是。”
“子节妹妹受什么教训了?”程延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