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仲也是做父亲的人,能体会爹的苦衷,这心境胸襟就是高人一等。”程迪智说完后,问曹如嫣:“如嫣,发生这样难以启齿的事,你要为延仲处理好家事,杜绝各种污言秽语。这段日子,恐怕会有很多棘手难办的事。”
曹如嫣猜程迪智是想知道苏若瑶的情况,就婉转告诉:“爹,如嫣为延仲处理家事,是妻子之责,不言辛苦麻烦。只可怜现在希仁姐姐,虽只是额头磨破点皮,但她很害怕,恐惧,听不得半点异常的声音。她只许我进房,其他人,连延仲都不让进。她一直念着,若是被延兆夺取贞洁,她就死在禄玘院,保存延仲明镜的清誉,让延兆一生无法做人。”
“爹,你听到了,苏希仁她痛苦成这样了,可我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上,全是如嫣在照顾。”程延仲对程迪智处置事情的不满又被提升了。
“这些日子权标堂的一切家事,以及照顾苏希仁,就交由如嫣了。”程迪智说完就离开,疑心重重的样子。他觉得:若瑶啊,你说的太过头了吧?
苏若瑶被禁足十天,心中一直想着:成功地将程延兆一举击倒,但是,我没有被“识破”吧?大夫人肯定知道我在作假,但她不会告诉一官,因为她和程延兆定是合谋。我想我这撞墙的苦肉计,就深埋于地下,这苦,就让程延兆一人独自咽了吧。禁足十天?我就安静地看看书。
程延仲和曹如嫣在房内,已没有以前的情话连绵,是程延仲不想说,不想听了,因为还在介怀着春兰地里和曹如嫣春光乍泄的那一次,被程延滨撞上了。
曹如嫣知道他在意这件事,但自己也不便再提及此事帮他疏通心结,只怕一提到就会是一顿骂。这件事,只能靠他自己去想通了。
虽然话少了额,但也未吵架。
“如嫣,这些日子,若瑶肯定很难过,不知晚上睡得怎么样,你去陪陪她,谈心,解闷,别让她沉沦在此事中不能自拔。”程延仲差不多就是命令的口吻了,想着曹如嫣会和他撒娇一阵再去。
但她很快答应:“好,我这就去。”
“如嫣,你。”程延仲说不出什么,自己一面担心若瑶,一面又怕如嫣生气不理自己:我自己生气,就不许她生气吗?不可这么霸道。
苏若瑶本想在房里平静地度过十天,可曹如嫣的到来让她为程延仲曹如嫣两人担心。
曹如嫣说:“瑶姐姐,这十天晚上,我陪着你,有什么不开心就跟我说吧,你若想让延仲来,我就让他来陪你。”
“如嫣你陪着延仲就行了,要是担心我,让敏嫣在门口守着就好了。你说实话,是否和延仲闹不开心了?”苏若瑶问。
曹如嫣已躺上清凉的竹席:“瑶姐姐,你多想了,所以才这么忧郁,我两没事,你也早点睡吧。”
但苏若瑶看到她闪烁着一点忧郁的眼光,让自己想到了程怀素,不禁一颤抖:“如嫣,你刚才怎么长叹一声?我从未见你这么叹气,你难过是吗?如嫣,如嫣。”
苏若瑶拍拍她的脸,已经睡着了。
“还说来陪我说话,自己先睡着了,看你就有心事。也只有延仲会让你这么难过吧?难道还是为了春兰地那件事?延仲怎会变得这么想不通?太过分了。”苏若瑶说着。
可现在也只能如此,不让程延仲来,就是为了让他以为自己难过,进而不让一官看出破绽。现在,暂且随延仲的意,让如嫣陪我,等着延仲自己解开心结吧。
曹如嫣和苏若瑶想的都一样,很美好,但事情未按他们的思路走下去。
十天禁足之后,程延仲就夜夜去苏若瑶房里,安慰的话不断:“若瑶,你怎么那么傻?也不顾我,一墙猛撞过去,要是真的有什么意外怎么办?还扬言,若失去贞洁,就去死。怎么老是死?若瑶,不管那日延兆有无轻薄你,你都是被逼迫的,你的心在我这,你就是我的浣纱明珠。”
苏若瑶推开他:“延仲,那都是气愤的话,你不必在乎。我问你,为什么如嫣守了我十天?”
程延仲一下转喜为怒:“她在你面前埋怨了?说我什么了?”
“你怎么这么疑神疑鬼?延仲,这不是你。”苏若瑶不解地说:“如嫣说她怕我不开心,就每天晚上来陪我,若是我想让你来,就让你来。结果她每次都忍不住自己先睡着,我反而因此睡不着。我问她你们是否吵架了,她没说你什么。你就猜疑去吧。”
“是我让她来陪你的,那又怎样?以前她住东厢房时,不开心,你让我夜夜陪她,现在我就让她陪你十天,就委屈她了?”程延仲背靠墙,数落着以前的事。
苏若瑶耐心跟他解释:“那时她在疾病悬崖,你陪她是应该的,是责任。现在呢,你让她陪我,是对春兰地一事而耿耿于怀吧?原本心胸广阔的你,竟在背后怀疑如嫣在我面前埋怨你,数落你。我就跟你说清楚了,她没说你的一句不是。”
“别说了。”程延仲不想听到春兰地一事。
苏若瑶不耻地笑:“将一件小事一直记恨于心,还迁怒于无辜的妻子,程不是个男人。”
“说我不是男人!”程延仲强行和苏若瑶过夜、、、、、、
接下来的日子,程延仲一直宿在苏若瑶的房里。虽说爱还在,但他就是没那么开心。
苏若瑶也夜夜问他,对如嫣什么态度,程延仲干脆不答此事:“若瑶,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吧。”
曹如嫣呢,指望着苏若瑶能让程延仲的心结打开。每日,她最重要的事就是照顾程乾,带她玩,练习走路,叫他说话。
这天天气凉快一点,还有清风,她就带着程乾在闰竹园的草坪上放风筝,让他跟着风筝跑。
曹如嫣边跑边说:“程乾,快来,快跑,抓住娘的风筝,风筝就归你了。”程乾望着头顶的风筝,边跑边乐。
曹如嫣想:这真是个好办法,让程乾练习了走路,锻炼身体,还学会了“风筝”一词。
可这样一片祥和美好的天伦之乐周围,暗藏杀机,这杀机,给程延仲和曹如嫣之间埋下了巨大的危机。
一个丫环,看似是厨房丫头,端着一盆油路过,曹如嫣没在意,以为她只是路过。可平地风波起,这丫头大喊一声:“曹如嫣,我要杀了你!”一盆滚烫的油泼了过来。
曹如嫣惊吓得猝不及防,眼看着油泼了过来,间不容发之际,一人奔了过来,抱住曹如嫣,用他自己的背挡住了滚烫的油。
围观的人来了。护卫捉住了泼油的人——容彩霞,她还在不停地喊着:“曹如嫣,你在大少爷面前说我坏话,我要杀了你!”
曹如嫣也不知被谁抱在怀里,抬头一看“延滨”。程延滨忍着巨痛对她笑:“如嫣,你没有哪里伤着吧?”
“没有。”曹如嫣感激地摇摇头,对程延滨没有以前那种一见就想走开的厌恶感了。
程延滨伤得不轻:现在是夏日,本来都穿得少,滚烫的油透过衣裳,把他的背烧得皮肤溃烂。侍卫们只能拖着他回去。
曹如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几乎吓晕了:这个混进程府的容彩霞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程延滨突然出现救了我,弄得伤势严重?刚才他怀抱我时,那么多人看见了,延仲回来后会知道,他会怀疑生气,我怎么跟延仲解释?
这么多的问题让曹如嫣觉得天旋地转,望着天空感觉就要晕了。蔡禾苗抱着被容彩霞吓着了的程乾来到曹如嫣身边,一声“娘”,是想让她抱了。曹如嫣抱着程乾,镇定下来:为了你,娘不能倒下。
“禾苗,我们回去吧。”曹如嫣在指指点点的闲言碎语中回到权标堂,想找苏若瑶商量怎么办。可苏若瑶这会不在,曹如嫣只有等了。等不回苏若瑶,那她只有独自悲伤,所有的苦都往肚里吞了。
傍晚了,泪痕未干的苏若瑶在权标堂的阶梯下,与满脸愤怒的程延仲碰面:“延仲,你皱着眉头干什么?怎么回事,是生意上还是战船上遇上了不开心的事吗?”
“你还不知道吗?若瑶,我真不知为何我程延仲规矩传统,老实本分,却总会招来这么多的闲言碎语,让我无处安静!”程延仲直盯着权标堂,也没看到苏若瑶的泪痕,也无心问她去干什么了。
苏若瑶感觉事情不妙,先擦掉泪痕,将苦楚藏在心里,然后跟着程延仲上台阶,进去权标堂。
曹如嫣坐在大厅内,更程延仲说话时,声音里有些害怕:“延仲,今日我、、、、、、”
“我都知道了,你想说什么?”程延仲还没放下佩剑,要打人的样子。
曹如嫣还是说了:“我觉得我们应该上门道谢,可我去的话,不合适。这里,我准备了一盒烫伤药,你可否去一趟福玮院,向延滨二弟说声谢谢,祝他早日康复,并把这烫伤药给他。也算我们做的有礼有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