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西北的风呼呼作响，刮在人脸上如同刀子一般，要是一般的南方人来到这里，指不定就得给冻出毛病来不可。
好在皇甫坚寿手下士卒，特别是骑兵，都是经过严格挑选和训练的，再加上又都是西北汉子，大部分人都是在边境苦寒之地长大的，对这风雨习以为常，不惧这点严寒。
经过数日的跋涉，众人终于抵达了白羊羌的地界，刚刚遇到白羊羌派出的斥候，这里离白羊羌驻地只有五十多里地，今日就能赶到了，这也叫马、成宜等人松了口气。
天色渐暗，眼看就要入夜了，大军终于赶到了目的地，一片宽广的湖泊边。
“哈哈哈哈，孟起侄儿，你们终于到了，快快进来，随我去帐子里喝杯酒暖和暖和身子。”刚到驻地外，前边就传来一声雷鸣般的笑声。
马抬头一看，不禁大喜，这人正是熟人，党项羌的领拓拔虎，和他父亲马腾乃是至交好友。
“叔父，几年未见，叔父风采依旧啊。”马恭维道，随后又为拓拔虎介绍道“叔父，这几位是我家主公，大将军帐下大将成宜、张绣、魏续。”
随后又对张绣等人说道“几位将军，这位是我父亲好友，党项羌部的酋长拓拔虎，乃是羌族中赫赫有名的勇士。”
“久仰久仰。”要说党项羌，几人都是知道的，在诸羌部中算是中等偏上的大部落，有六万人口，两万军队。
但要说这拓拔虎，几人还真没听过，也就成宜跟随皇甫坚寿与羌人作战，偶尔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
那拓拔虎好像也知道他们的尴尬之处，也不在意，爽朗地笑笑，说道“久仰什么，我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点名头就不在几位面前献丑了，来，几位还是与我去大帐中叙话吧。”那汉话说的字正腔圆，要不是这一脸的羌人像，活脱脱就是个汉人嘛。
张济、成宜等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这是一个秒人啊，于是也都客随主便“拓拔头领请。”
一打开那帅帐的大门，里边一阵酒味与汗臭味混合的气味扑鼻而来，抽了抽鼻子，几人随拓拔虎走了进去。
“喂，我说你们几个就是那个牵招派来的人，看样子一个个瘦不拉几的，能顶什么用，居然还有个毛孩子，牵招他是在耍我们吗？”一个看起来比狗熊还要强壮的家伙叫唤道。
这次马、张绣等人都没说话，就连平日里最为火爆的成宜看了看他的身材，再看看自己的身材，都不由得自惭形秽，默默地不说话。
拓拔虎则为几人介绍道“那是白狗部的野利熊，平日里谁都不服，除非你那打的过他。”
“哦？”马轻哼一声，抬脚就要走出去，魏续连忙拉住他“马小子，你别冲动，当心坏了主公大事。”
成宜却是呵呵一笑“没事的，老魏，羌人信奉的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子，你要是打的过他，他就服你。”
魏续看了看自己那在汉人中可以算得上强装的身板，再看看那野利熊那壮硕的身子，心想：不就是肥点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他还是放开了马，让他前去找那些看热闹的羌人的麻烦。
看着这个最多十来岁的小鬼慢悠悠挪到大帐中央，一群羌族汉子瞬间蒙逼，这是什么情况，这小子想干什么？
只见面若冠玉、貌比潘安的马慢步来到大帐中央，而后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用羌语朗声说道“诸位尊敬的羌部大人，听闻你们都是羌部中的勇士，小子马不才，想与诸位切磋一二，不知哪位愿意赐教一番呐。”
“我勒个去，这小子疯了吧。”
“妹子的，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啊，不给他一点教训他还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
一群羌族汉子纷纷大叫起来。
“我拔野晖来领教领教你得了寿成兄几分真传。”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了出来。
“这是黑水羌的头领拔野晖，他的实力不在我之下。”拓拔虎皱眉说道。
谁知他现张绣、成宜、魏续压根就没在半点担忧的神色，甚至最为粗线条的成宜还抓起桌上的一根羊腿啃了起来，自从去了河东后，好久没吃到这么正宗的烤羊腿了。
拓拔虎满脸黑线，再看张绣，他正与身边的侍女打得火热，拓拔虎大汗，回过头看了魏续一眼，差点将嘴里的酒都给喷出来，那小子居然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豆子扔在嘴里，搁起脚来一边吃一边看起了大戏。
然而，突然间，整个大帐都安静下来了，拓拔虎正纳闷怎么回事呢，见这群家伙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似的，但当他抬眼看向场中的时候，他也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这拔野晖不会是来配马小子演戏的吧。
这才多久，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吧，拔野晖就被孟起那小子给摔倒地上了？
这一招让整个大帐里的羌族汉子惊呆了，白马羌的头领不达皱眉说道“我说拔野晖，你是不是跟马寿成认识，就来演戏给我们看啊，做假也不能做得这么明显吧。”
拔野晖蹭的爬了起来，没好气地说道“不达，你也别在那说风凉话，这马家小子有点邪门，你要不信，自己来试试。”
不达冷笑一声“嘿，老子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小子，来，咱俩耍耍。”说完，便伸出那毛熊般的大手抓向马的肩膀。
这一抓看似随意，其实不达已经用了八成力道，马却是轻喝一声，在不达那只大手即将抓到自己肩膀的时候，脚底一转，肩膀一斜，让过了不达的攻击。
不达心中一惊，自己这可没放水啊，平日部落里其他人可没几个挡得住自己这一抓，没想到这半大的孩子居然轻易地闪开了。
不过吃惊归吃惊，他手势一变，原本向下抓的大手顿时向马横扫过去。
原本他还想看看马会如何应对，没想到马却是轻笑一下，右手向上一架，在将不达右手架起来的同时左手又自上而下，将不达右手向下一压，紧接着右手又直接一拳直向不达脸上招呼。
如果有精通武艺的现代人在这里就会现，马这一招居然有一些咏春的架势。
这是马没事的时候跟皇甫坚寿学的一点卸力反击的手段，没想到用在这不达身上这么好用。
不达大意之下中招了，他见马一拳直朝自己脸上招呼，连忙双手招架，冷不防脚下一空，却是被马钻了空子，抽冷给了一计。
看着不达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大帐里的众人再也不敢小看眼前这半大小子。
“好了，都别再闹了，该谈谈正事了。”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大家伙儿转头一看，原来是东道主白羊羌的酋长，皇甫家的铁杆支持者：慕容郸。
拓拔虎、拔野晖等人连忙出声附和，张绣、成宜等将也是赞同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