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檗看见山寨背后的空闪现一朵熟悉的火花,里面传来阵阵喊杀声之后,永康军在他的一声令下后对梁红英所在的第一道寨楼发起了疯狂的进攻,本来已经摇摇欲坠的第一道寨楼在永康军用凤凰怒轰出一个个巨大的洞之后,便彻底失守,梁红英只得将为数不多的自己人撤退到了第二道寨楼之上。
此时第三道寨楼后面的苍鹰几乎光着身子挤在原本就拥挤不堪的寨楼上,半夜他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当时周围充斥着被烧焦的各种难闻的气味,对于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敌人,大多数人来没来得及发出呼救,便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抹了脖子。
“鹰爷,不好了,对方杀进来了。”
“慌什么慌,对方有多少人。”
只是没等来人回复他,一把尖刀将那颗原本还能话的头砍了下来,当那颗咕噜噜的人头滚到苍鹰面前的时候,很明显可以看见那颗人头还在不停的咕哝着什么,只是从那张恓惶的嘴巴里面却再也发出不了任何的声音。
身无寸缕的苍鹰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等对方拨开那具无头尸朝他扑过来的时候,光着身子的他提起离他最近的一张四方桌朝对方砸过去之后,他从旁边的窗户中狼狈逃出。
苍鹰刚一直立身躯,一支利箭直接朝他左臀射去,他那油光光的屁股蛋子,在这黑白分明的夜里实在太扎眼了。
“哎哟,入你仙人。”苍鹰发出一声惨叫后,腿脚并用的他顾不得插在身体上的那支箭矢,没命似的往他自以为还安全的第三道寨楼跑去。
其实他们这些人本可以安然无恙的跑到第二道寨楼处和梁红英他们汇合在一处和永康军殊死一战的,只是听到远处传来的如潮水般的呐喊声,他们被吓破了胆,而且他们原本就没有敢和永康军一战的勇气,他们最拿手的自然是窝里斗,拿自己人开刀毫不手软,最后这些胆的家伙只是一个个光溜溜滑稽的挤在一处多活个一时三刻。
寨楼中能熄灭的火把早已熄灭,苍鹰这些人弯着身子趴在角落中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他们觉得这里或许对方早已搜索过一遍,只要能像旁边那些倒地的血已流尽的尸体静悄悄的,那他们至少眼下就可以躲过寨子中那些气势汹汹,提着刀剑四处搜寻活口的黑衣人了。只是远处那些被烧掉的房子把周围照得亮堂堂的,苍鹰左臀上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尾巴,不停的在苍鹰背后同样光着身子的其他人的胸口、脸上扫来扫去,最靠近那只摇来摇去尾巴一左一右的俩人实在不堪受辱,彼此对望一眼后,同时把手向在他们身上挠来挠去的那只尾巴伸了过去。
“哎哟,我操你祖宗。”
一声响亮的呻吟在原本就谨慎微的人群中响起来的时候,这无疑将所有人提前送到了鬼门关,苍鹰刚刚转过头准备对背后下黑手的人呵斥一番,暴雨般的拳脚集中向他身上冲了过来,在生与死面前,所谓的阶级差距在此刻早已无影无踪,愤怒的人群毫不吝惜他们的力量,发泄着人生在世最后的一份勇猛。
苍鹰的这一声呼叫自然惊动了周围那些杀得浑身浴血,如地狱使者般的黑衣人,当趁着火光发现寨楼上躲着一批畏畏缩缩浑身光溜溜的肥猪的时候,这些似乎还没杀够的屠夫兴奋的朝寨楼抢奔了过来。
屠夫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那些肥猪同时在揍一头不知道死活的肥猪,对于自己这些慢慢靠近的人,反而一点没放在心上,或许是在暗处发现自己这些人几乎鸡犬不留之后,早已作了必死的决心。
最先靠近的一位屠夫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提起一把血淋淋的屠刀朝最外围的一人砍了过去。
一道温热的血线洒向那些义愤填膺的众人的时候,并没有让那些人停下来四散逃开,反而让那些人的情绪越发高涨。
“你二大爷我是苍鹰”
“打的就是你,操你八辈祖宗,我们如今的局面就是你造成的,大寨主早已给你留了信,你却把它当耳旁风。”
“踢他下阴,让他下辈子当不了男人。”
“这狗日的老子早想打他了,兄弟们别停,手上再使点力。”
原本准备欺上的所有黑衣人听见一声刺耳的唿哨后统一都停了下来,他们并没有对剩下的那些人赶尽杀绝。所有人贪婪的望着空地上堆得像山一样的铜钱、金子、珠玉等物,一时明白了头儿这么做的动机,钱这东西确实是好,可他也沉啊,钱越多越沉,自己这些人经过这一战,其实早已耗尽了身体里的力气,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后来冲进寨子里的永康军当着自己的面把这些钱搬走?那自己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从后山爬上来岂不是空欢喜一场?这卖力不讨好的差事,鬼才愿意做。现在有现成的劳力摆在自己面前,不但可以帮自己搬钱,还能领着几个活人再回去领一笔赏钱,这差事才真的是一举数得。就这样,所有的屠夫看着一群猪在蹂躏另外一头猪,过个一时半会,地上躺着的那位估计连骨髓都要被踩出来了。
一个黑衣人凑到另外一个头头一样的人耳边悄声问道:“那人看来是犯了众怒,我怎么感觉这些人下手比我们还狠,挨打的那人还能活吗?”
“还不趁着着间隙先歇一会,等第二道寨楼上的人朝我们这里撤过来的时候,我们才有力气和对方接着干仗。”
“我们不从背后摸过去再敲他们一下?”
“你傻呀,我们当敢死队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钱,现在既然有了钱,何必再去拿命赚钱?让兄弟们都歇着,好好守着这里,有朝这边跑过来的,统统用箭射杀。”
“还是大哥高明啊,弟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挨打的家伙多半是这些人的头头,你让那些人打可以,别打坏了那人的头,要不然提着他的头回去领赏谁还认得出来?”
“大哥,恐怕来不及了。”
苍鹰最终被一伙自己人用拳脚活活摊成了一张肉饼,周围的屠夫也没有上前去劝阻,所谓众怒难犯,更何况拿苍鹰的头去换来的赏钱和今日所得相比简直九牛一毛,所以屠夫们默许了这些人的行为,毕竟接下来的搬运工少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