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也不说话,只是继续细细地打量着石瞻和阿郎这两个年轻人。
这两个年轻人都是一样的风华正茂,一样的英姿挺拔
他们一个身形威武雄壮,杀气凌然,一看就是久经战阵且能独当一面之人
而另一个却是不时闪动着一双睿智的眼睛,处处都透着精明能干,乍看之下还有那么一点点谢艾的感觉,只不过比起谢艾,这个叫阿郎的少年,明显看起来更加的稳重和自信。
真真是各有风骚,令人眼前一亮啊
如果说连他们这样的青年才俊也成了下贱的贼寇,那除了说这世道艰难之外,还能有什么话可说
再看看自己阵中这批人,一个个都感觉有点垂垂老矣了
无难军要是想更加壮大,就必须有更多像他们两个这样的年轻人来加入
但怎么招揽这两个人年轻人,还真得从长计议一番
毕竟他们现在可是打着其他人马的旗号来找自己谈判的
而且从殷乂和韩潜等人之前回来后的各自陈述中,祖逖也对这伙敢跟自己无难军叫板的人,有了一丝浓厚的兴趣。
毕竟像他们这样围而不剿,还大大方方的把殷乂等人都放回来的举动,也着实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
所谓事有蹊跷必有妖,不弄清楚他们的目的,如何能放心“事有蹊跷必有妖”应该是出自清朝的阅微草堂笔记,这里算是提前出现了。
难不成真是故意设的局
那倒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只是不知道他们对自己无难军的了解程度又多少了
“韩潜”
“末将在”
“就是这个石瞻守着谷口一夜,让你们这么多人都寸步难移吗”
“正是此人”
“格老子滴,想想就来气,韩潜,你就不能说的婉转一点吗什么叫“正是”如果不是他们在山谷上不断放箭,我们也不可能冲不出去啊”
“殷乂我可不像你,死要面子,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遮羞的”
“格老子滴你是说老子输不起”
“殷乂,你既然知道他们在山谷上边有埋伏,就应该知道我们就是被围了,不过是我先进去,你晚来一步罢了”
阿郎听着这几个人的对话,忽然有些忍俊不禁,这些人倒还真是有意思,互相拆台不说,还喜欢斗嘴,但说话倒是实在,没有一丝做作,合他的脾气
“够了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没有治你们两个擅离职守的罪,倒是在两个小辈面前先撕扯起来了算个什么事”
殷乂听到祖逖的喝斥,一时也是理亏,再加上韩潜也没说错什么,心中虽然老大不愿意,但也没了继续折腾的心情,只能瞪了一眼韩潜,算是闭嘴了
“这次的事,应该全是老崔唆使,但你们两个也难逃干系,等回到潼关,我再慢慢收拾你们两个”
听到这里,韩潜和殷乂同时应声道:“末将甘愿受罚”
阿郎也是心中一惊,虽然心中早就猜测祖逖这伙人和潼关那边有莫大的联系,但真没想到,他们还真是占据着潼关
看来自己这次没有冒然大开杀戮,还真是明智之举啊
祖逖其实也是故意说出“潼关”这两个字,就是想看看这两个少年郎会有什么反应。 `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叫阿郎的少年到底还是露出了一丝惊讶,看起来,他们对自己这些人虽然有一些了解,但实际上并不清楚自己和无难军的底细
如此说来,这次的事情,做局的可能性最大,目的就是要试探试探自己这些人的深浅
想到这里,祖逖心里也对石瞻和阿郎这伙人有了新的评价,但面上却是依旧平静如常。
当然,祖逖也没有心思去理睬韩潜和殷乂这两个人的大眼瞪小眼,反而不动声色地再次看向了阿郎,并且看似和蔼地问道:“你说你是石瞻的随从”
“是的,祖将军”
“呵呵,虽然是随从,却是仪表堂堂”
“祖大人谬赞了”
“嗯还懂得礼数,言谈举止也是不卑不亢,你这个随从可是不简单啊”
“是我们大首领教导的好”
“那你们大首领为何不来”
“祖将军虎威,大首领怕死,所以不敢前来”
“混账既然怕死为何要围我将领杀我将士来人啊把这个随从给我拿下,直接砍了”
阿郎也是一惊,怎么前一刻还是和蔼可亲,后一秒就是凶神恶煞了
正待要分辨几句,却是已经有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直接擒住了阿郎,并且二话不说,拖着就走
“将军为何要杀我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啊”
“你我之间,我是兵,你却是贼,哪来的两国给我拉到远处,直接斩了不用另行回禀”
“石瞻救我石瞻救我啊”
可石瞻却是像充耳不闻一般,就是站住不动,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被拖走的阿郎
祖逖也是目光深邃地看着被越拖越远的阿郎和无动于衷的石瞻,心里倒是对这个石瞻有了几分兴趣。
“殷乂,你出去巡查一下,让将士们都打起精神来,尤其是要防备有没有人想偷袭我们,你可明白”
“诺”殷乂一个抱拳,就直接离开了。
祖逖也不去多看,反而慢慢走向了石瞻的身边,再次仔细打量起了这个高大威武的少年,心中还真是又生出了几分好感。
“你叫石瞻”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石瞻的话一出口,不知为何,心中却又是莫名的一痛
如今的他,哪里还有资格说出这样硬气的话
“好有气势像个武人”
“要杀就杀,何必多言”
“你认为我要杀了你”
“如果你杀了阿郎只是为了威吓我,想从我这里探知更多的事情,那真的没有必要,我什么都不清楚,我不过是适逢其时,碰巧加入了他们,跟着他们一起来打流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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