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怕,是孝顺。”
躺在一边的黎荇深吐了吐小舌,才不相信傅衡郁说的话。她虽然在黎家不受待见,但也知道父母和子女该是什么样的感情,类似黎若汐和黎天成那样。
就算门第不同,可丝毫看不到傅家二老眼睛里对傅衡郁的疼惜之情,傅衡郁也是如此,和父母交谈都小心翼翼,实在看不出有多少的感情。
难道他们更喜欢傅承霖?
这也有点不靠谱,如果那两个老人真的喜欢二儿子的话,为什么把一切都给了傅衡郁呢?
黎荇深顿感这个家庭太复杂了,好像还没有黎家简单,不觉叹了一口气。
傅衡郁放下书,朝她看了一眼,而后平静的说道:“她不是我亲生的母亲,准确的说是阿姨。”
黎荇深撑着身体做了起来,她的震惊是无法形容的。
因为像傅衡郁这样的家庭,人缘关系几乎没什么秘密,早被外边的那些八卦新闻扒到了牙齿。
外界说,傅承霖这个次子是老先生当初在外边犯得一个错误,所以傅氏终还是会落在傅衡郁的手中。
因为这个事情,傅夫人的宽容还大受外界赞许。
思及此,她小心翼翼的问了句,“难道,你弟弟才是?”
“也不是。”
黎荇深懵了,这叫什么话,傅夫人不是两个孩子的亲妈,她能是谁呢?
不过这么说也说得通,因为傅夫人尽管看上去偏爱傅衡郁,但还是少了点作为母亲的感觉。
还真是一入豪门深似海啊,她感慨的摇了摇头。
“那你能告诉我她是谁吗?”
傅衡郁看了她一眼,然后大手一压她的肩膀,迫使黎荇深躺了回去,又顺手给她多扯了些被子盖好。
“这个家里,谁和谁的关系都不重要,你只要记得你是我身后的人,除此再无别人。”
说完,傅衡郁温暖一笑,好像说的不是他自己的事情一样,连一点伤感都没有。
黎荇深茫然的点点头,可她心里波澜壮阔着。
她其实很想知道,在傅衡郁身上到底生了什么?让这样一个男人,把亲情也当成了一种社交,没有痛苦没有喜怒哀乐。
至少她黎荇深做不到。
“干嘛这么看着我?”
黎荇深收回目光,脸色微红,她把被子一提掩住了半张脸,“没事,早点睡吧,你不说明早要六点起床?”
“嗯”傅衡郁侧了下身体,把床头的灯调暗,“这几天公司事情比较多,又因为刚结婚,肯定少不了一些借着道贺上门办事的人,所以你自己在家,说话上……”
“我知道的,你刚才告诉我不是生母的事情,不也是在提醒我不要和他们走的太近吗?”
黎荇深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傅衡郁很满意,他转身朝向了妻子这边,缓缓朝她伸出了手臂。
“你要干嘛?”黎荇深警觉了一下。
“合作上的拥抱。”
黎荇深打掉了他的手臂,一翻身又躲去了床脚,“免了!”
身后两声清笑,黎荇深也跟着抿唇笑了。
这天晚上,黎荇深睡得并不算安稳,可能是换了床多少不习惯,加上身边躺着一个可以用陌生来形容的男人,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但,这种不安取代了以往整夜的噩梦,她觉得还是值得的。
次日晨。
六点钟的时候,黎荇深和傅衡郁已经端坐在餐桌旁,傅家二老果然很准时,互相搀扶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见傅衡郁起身,黎荇深也跟着起身。
“爸妈,早。”傅衡郁欠了欠身,黎荇深紧忙走去对面,帮两个老人拉开了座椅。
她这个人虽然不太擅长恭维,但是心眼还算灵巧。
“嗯,你们也吃吧,公司里的事情如果很多,也不必等我们一起,年轻人还是事业为重。”
傅衡郁点头称是,可还是在傅老先生先提起筷子之后,他才端了牛奶杯子。
作为继承人都要注意这样的礼仪,黎荇深坐在身边倍感压力。
傅老先生吃了几口,对身边的夫人说道,“去看看承霖,他怎么能这么没规矩。”
“哎呀!就由他去吧,他昨天后半夜才回来,这个时间怎么叫的醒。”
“咳。”傅老先生干咳一声,傅夫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朝黎荇深这边望来一眼。
黎荇深低头吃饭,假装不知。
早饭后,傅衡郁先一步离开了,傅老先生也没有多停留,和儿子前后脚离开了别墅。
偌大的别墅一时间就只有婆媳两个女人,黎荇深谨记傅衡郁说的话,想可以回避和傅夫人的接触。
“妈,我先上楼去了,昨天回来的太晚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整理。”
傅夫人也没拦她,任由她去了。
百无聊赖,黎荇深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握着一支笔,她随意的在草纸上画着设计图,可心里想的都是工作室和旗舰店的事情。
旗舰店刚装修好,这两天的生意还在恢复当中,而工作室那边,自从设计稿件交到了傅氏之后,接下来要面临着出样板的工作,作为设计师其实应该亲自去跟的。
毕竟她和傅氏是第一次合作,剪裁制衣上,还需要和那边多磨合,如果出来的样衣出入很大,恐怕又要浪费很多时间去修正。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黎荇深没有防备的扔下了手中的笔,紧忙站起身来。
在这样的家庭里,进房间不敲门的事情,只有傅夫人才做的出来。
“妈,您有事?”
尽管心里有些不悦,但黎荇深始终带着笑容。
“一会儿,家里会来很多的客人,你爸也是懒得应付那些人才故意找点事情出去了,我就是来通知你一下,你不能在房间躲着了。”
黎荇深尴尬了一下,“好的,我知道了。”
见傅夫人转身要走,她长出了一口气,不料她房门还没走出去,再次转头来看黎荇深,还是用一种质疑的目光。
这看的黎荇深真的有些摸不清头脑,“妈,还有什么事情?”
“你?打算穿什么衣服见客人?”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套着一件家居服,的确不够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