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明德先离开了。禾常青打量了一下梁健,问:“最近心情不好?”
梁晋了一下,反问:“这么明显?”
禾常青笑了下,道:“要不晚上一起去喝个酒?”
梁诫到霓裳他们都不在,就答应了下来。
梁节办公室忙到九点多的时候,禾常青打电话给他,说他在楼下等。梁铰去,坐上车,跟着禾常青的车一起出了市政府大院。
酒是正宗的米酒,禾常青总是能寻到一些比较特别的地方。这次的酒家是一个农家乐,农家乐的老板似乎跟禾常青挺熟,原本老板一家子已经睡下了,禾常青一个电话,又爬了起来。
老板给他们炒了三个小菜,又去楼上看电视了,就剩下梁酵禾常青,还有小五三人在客厅坐着。
米酒喝着带些甜味,后劲却很足。小五要开车,没喝。梁酵禾常青两人喝了一续,梁健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脑袋昏昏的,已经有了些醉意。
两人就聊着一些天南海北的事情,禾常青说他以前斜候家里经常有这种米酒,又一次喝多了,骑着个车出去玩,结果栽在了水沟里,幸好水沟是干的,当时天气也不冷,在水沟里睡了一夜,天亮才被找了一夜的家里人从沟里叫起来。
被禾常青这么一说,梁讲想起了一些以前的记忆。那时候还没跟陆媛结婚的那会,他也喜欢喝酒,虽然喝得次数不多,但每次都要微醺了回去。有一两次喝得实在多了,让陆媛来接,当时住的地方楼下有一个变压器,梁健每次都要指着那个变压器后面说,我就要睡那!梁焦记得,结婚后陆媛总拿这件事圈他。
想着想着,这思绪就有些控制不住了,平时不会想起的那些人,似乎也借着酒意要来梁健的脑子里溜达一圈。王雪娉,杨红珏,菁菁那些身影一个个在他的脑海中鲜活的走过,他们都没留下,可有一个身影留下了。
她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瞧着他,眼睛里装的是睿智的平静,和丝丝缕缕让他心忽然跳动得比什么都快的温情。
有多久有多久他们没联络了?
梁侥底忽然有一种冲动升起,挡都挡不住。他顾不得禾常青惊讶,或者心里多想,说了句有点事,就跑出去,拿出电话,找出那个他已经许久不曾想到要去拨通的电话号码。
嘟——嘟——的长音,像是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揪着梁健的心,往长了拉,死命地拉!电话响了七八声,直到那个冷漠的声音告诉梁健,电话无人接听。
刚才心里的那股火热的冲动,像是被一下子浇了一盆冰水,一瞬间,透心凉。
梁叫些颓废地在门口的套上坐了下来,抬头看向夜空,很黑,别说月亮了,连颗星都找不到。
这乡下的风不小,吹过来,还有点冷。没多久,刚才手头的酒意,就已经下去不少。梁健低头看向手里的手机,“哼”地笑了一声。
正准备起身回房子里,忽然手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漆黑的夜里,梁健被吓了一跳,低头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忽然没有了勇气接起。
响了许久,梁健才有些手忙脚乱地接通了电话。他不说话,对面也沉默着。良久,他才轻轻地问:“最近还好吗?”声音很小,心翼翼地像是怕一不心大声了就吓跑对面的美人。
对面的声音有些莫名地嘶哑,听得梁侥里莫名的难受:“还好。”她顿了顿,又问:“你呢?”
这简单的两个字,却忽然让梁叫种鼻尖泛酸的感觉。他想告诉她,他不好。项瑾要离开他了,工作也像是陷入泥沼,尽管挣扎,却不知曙光在何处。
他不好。
可是,说不出口。
他勉强平静着回答:“也还好。”
话音落下,便是沉默。两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梁角千言万语在心头,却不知如何开口。
良久,她忽然问:“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心事吧?”
她还是那么懂他。可嘴上却回答:“没有,只不过是忽然想到了你。”
胡孝沉默了一会,说:“我前几天去了北京,看了看张强,他提到了你。”
“是吗?他还好吗?”梁娇装着冷静淡定。
胡孝笑了一下,道:“他还不错。他说你没良心,也不知道去看看他。”
梁健的心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难受又疼。他不知道,这句没良心到底是张强说得,还是她说的。
“你现在还在曙?”梁健担心自己失态,岔开了话题。
胡信了一声,似乎有些低落。
梁交能假装没有感觉到,继续问:“现在曙怎么样?”
“还是这样呗。”胡孝回答,声音里多了些梁健不想明白的味道。他再也说不下去,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七八秒钟后,胡孝忽然笑了一声,声音里的苍凉让梁健的心忽然像是针扎一样疼。这一刻,之前的那种冲动再次涌现,他想告诉她,他很想她,起码此刻很想她。可是话还未出口,就听得胡孝带着失望的声音说道:“晚了,早点休息⊥这样吧。”
她连一句话的机会都没给梁健,嘟地一身就挂了电话。梁晋怔地拿着电话站了许久,都缓不过劲。
一会儿后,禾常青走出来,他应该是听着外面没声音了才出来的。手里拿着两个杯子,递了一个给梁健,说:“没月亮,风不错,来,干一杯!”
梁矫过杯子,笑了笑,道:“风不错!”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入喉,却是苦涩的。
苦得好!
回去的路上,梁矫着手机,看着胡孝的电话,想打过去,却再也没勇气。手机拿起放下,重复了无数次,最终也只能在复杂中,昏昏睡去。
早上醒来,时间不早了,匆忙间也没看手机。到了办公室,批完文件,才看到手机上有条短信,今天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发来的,是胡孝的。
她说,下午见。
梁健的心,忽然就砰砰砰地跳了起来,那种跳动,都让梁叫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梁健的手都抖了起来,手机都拿不稳了,差点就从他手里掉下来。
他连忙给胡孝打电话,可是电话打过去是关机的。梁侥里一边猜测,一边却又不上不下的忐忑不安。
这一上午,他连工作都没心情了。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梁健跟翟峰交代了一声,就带着小五出去了。
他让小五带他到城郊的某个地方,就下车换了个出租车,然后就开车往飞机场赶。路上的时候,他给胡孝发短信:“我现在去机场。”
下午两点二十的时候,胡孝的人比她的短信更早出现在梁健面前。
她穿着一件浅米色的针织衫,下面一条烟灰色的铅笔裤,一只胳膊上搭着一条外套,一只手拉着一只行李箱,慢慢地走出来。
曾经的长发,如今变成了短发,并不整齐地散乱在她的头上,却透着几分慵懒的美丽。她一步步地走出来,身姿飒爽,目光静静地瞧着前面,满是坚定。
梁健从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她,静静地看着她一步步往外走,都看傻了。直到她走到外面,他才回过神,铆了过去。
他一动,她一回头,一眼就落到了他身上。
微微一笑,嘴角上扬的那一刻,梁健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某些东西,在这一刻彻底的复活了。他曾经以为,他真的已经将她忘了,可是这一刻,他却又意识到,原来不是忘了,他只是将她藏在了身体的某一处地方,好好地藏了起来。
两人见面,彼此凝望着,此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
他娴熟而又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然后拉起她往外走。机场的人很多,没人注意到他们两。
两人就好像是最普通的夫妻,刚刚旅行归来,走到外面,拦上一辆车,然后去某个地方。
这一路,谁都不说话⊥那么静静地坐着,肩膀贴着肩膀。隔着衬衣和针织衫传过来的对方的温度,那种淡淡的温暖,已经足够。
酒店是胡孝来之前就订好的。到了酒店,胡孝在酒店门口就将梁焦了下来,第一次开口:“你先去工作,等下班再来找我。我在这里等你。”
梁健却不舍得,太久没见,他有太多的话想跟她说,有太多的思念,想在此刻毫不保留的告诉她。
可胡孝目光里的坚定让梁健无法反驳。
他捏了捏她的手,然后依依不舍得离开。
下午的时光是煎熬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和度日如年一般,那么的漫长,梁健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感觉。
终于熬到快要下班。梁界已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手刚摸到办公室的门把手,手机忽然响起。
梁矫出来一看,犹如一盆冷水忽然从头浇下,今天燃烧了一天的那股冲动,一下子就冷却了下来。
电话是项瑾打来的。
梁健愣愣地接起,项瑾在电话那头问他:“没打扰你吧?”
梁健勉强让自己表现得平静,回答:“没有。怎么了?”
项瑾说:“日子已经定下来了,你这个周末回来一趟吧,商量一下霓裳的事情。”
梁健深吸一口气,回答:“好!”
对面沉默下来。梁讲不知道说什么,此刻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为什么就走到了这样的地步?梁诫。
忽然又想到等在酒店的胡孝,内心忽然很烦躁,很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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