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说,她一直在挂水,也不觉得饿,让梁建自己去吃点好了。胡孝还说,知道梁建工作忙,吃过早饭就不用上来了。
梁建坚持说,他会带早饭上来,不论如何多少要吃一点的。胡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笑点了点头。
医大附属医院附近就有不少的早餐摊,但是因为这些都是给布及家属吃的,卫生条件和早餐样式都不考究,所以梁建就一路往前走,想要找一家像样一点的早餐店买些早点。
尽管已经到了仲春,京城清晨的空气照样有些清冷。在这凉爽的空气之中,沿着建国后不久就已经建造的大路向前快步走去,让人精神振奋。
梁建虽然是来自南方,但他还是蛮喜欢北国的清晨的。
但是,唯一的遗憾是,这一路走了快四公里,却没看到一家像样的早餐店。工薪阶层都不怎么讲究早餐,在路边移动摊位上买点包子、油条和袋装的牛奶就解决了,然后形色匆匆的投入公交、地铁的洪流之中。
梁建想到,与这些普通人相比,作为官员的生活,就相对奢侈了。
自己调入京城以来,因为自己这里有家庭,所以每天可以在家里舒舒服服吃早餐。
那些家庭不在京城的,也可以仔委市政府招待所。虽然,名义上是招待所,但是给他们住的房间根本不比五星级差,每天还有专门的服务员电话叫早。
起床之后,他们可以到美发室让早已等候的发型师洗吹一下头发,按照个人风格固定注型。早餐也按照五星标准的自助餐配备。招待所里还有各种健身器材可供锻炼。
这是一种被豢养的生活,恐怕也是每天忙忙碌碌的白蓝领所难以想象,或者就算想象到了也认为自己过不上的生活。
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梁建感触颇多。
他觉得作为官员,他们是国家的管理者,得到的其实已经不少,如果再不好好做事,真是对不起自己良心。
但是,一个奇怪的事情是,体制又是一个很封闭的系统,身在其中,自己就不由自主地会跟身边的人去比,去跟比自己职位高、薪水高、人缘广的人去比,而不会跟外面辛辛苦苦的老百姓去比。所以,身在其中,免不了就要勾心斗角。
梁建自问,这几年来,从乡镇一路混到京城,有多少时间真的是放在工作上,放在服务人民上?大部分时间,都不由自主地陷入到了勾心斗角的漩涡当中了
正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梁建忽地发现路边有一家包子铺,店面整洁,蒸笼干净,服务人员也挺井然有序。梁建抬头看到,包子铺上写着:丰庆包子。
梁建正要走进去,包子铺里正有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姑娘,正推着一辆轮椅从里面出来。轮椅当中,坐着一个大爷。这位大爷虽然腿脚不便,但是穿着却也纹丝不乱,头发也梳得很整齐。
梁建很礼貌地让到了一边。
“谢谢!”推着轮椅的女孩,朝梁建看了一眼。
“不客气。”梁建也无意之中,朝这女孩看了一眼,心头不由地微微一怔,这女孩子漂亮得有些过分。
她的剪白得有些透明,白里透出青春的微红毛柔而远,眸子清而碧,特别是嘴角微微翘起,勾勒一种高冷的蝗。
但是,她看梁建的这一眼,却明显带着一点善意。
梁建并非是故意看人家,只是这无疑之间的粗粗一眼,就给梁建留下了深刻的芋。
不过芋深刻归深刻,他朝老者尊敬地一挟后,就进入丰庆包子铺里去了。进入店内之后,他才看到,原来这只有一个门面的包子铺有多热闹!
座位已经完全没有,很多人都站在那里,等着前面的顾客吃完。
不过大家一点都没有闹哄哄的感觉,秩序井然。梁建排了几分钟队之后,终于轮到他买包子,服务员介绍说,要不要来一份“大大套餐”。梁建这才轰然想起,这丰庆包子店是大大来过的店呀。怪不得初听起来,店铺的名字会这么耳熟。
梁建就要了两份“大大”套餐,随后就出了包子铺。按照对路线的估计,梁建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沿着一条笔直的护城河公园,向前走去。他估计从河边公园走,是抄近路,可以节柿少十来分钟。
他在河边公园里,走了没多远,忽然瞧见前面一个窈窕的身影,正推着一辆轮椅,旖旎而行。
梁建一下子认出,这就是之前在包子铺门口碰到的女孩和坐轮椅的老者。看来,他们是用过早饭之后,还要遛弯一圈。
梁建很奇怪,现在又不是节假日,这女孩又很像是学生或才工作的样子,一般情况下也是人生中很忙的阶段,怎么会有时间推着一个老者遛弯呢?而且,这个女孩长得又如此的漂亮。
但是,疑惑归疑惑,这终归是别人的事情,他梁建也管不着。
于是,梁建就加快了脚步,想要从他们身边超过去。
他隐隐约约地听到老者说:“旻儿,我今天又算是多赚了一天。”
旻儿说:“爷爷,你又说赚一天了b日子本来就是你的呀!”
老者很开朗地笑道:“难过的日子,会让你觉得这日子就是你的;但是,美好的日子,会让你觉得是赚的,好像好得有些不真实,是上天特意奖赏给你的。”
梁建本来可以超过去了,但是听到老者说的话有些玄乎,而且这老头子分明脚步不灵便,还觉得这日子好得不真实?梁建就觉得有些费解。他好奇心起,也就放慢了脚步。
只听女孩旻儿却笑着说:“爷爷,据我所知,你可是唯物主义,怎么也相信上天?”
老者说道:“人在做,天在看,就算是唯物主义也要有敬畏。如果不知敬畏了,唯物主义也会变得无法无天,比唯心还可怕”
老者顿了顿又说:“这大几十年来,你爷爷我从来就心里很敬畏。三十年前,当时的京华市委市政府,把这个区交给了我。当时,我就想我一定要把京城的这个区建设好,如果建设不好就对不起组织,也对不起这皇城根儿的百姓。后来,整整二十五年我都没动,一直在这里工作。你看,这里的河道当时是我们挖的,这片公园是我们那时候规划的,我们一点都不敢怠慢。现在,我还能在这片土地上,有乖孙女陪着我散步,你说我这日子也过得太好了吧?还不是赚的?”
女孩旻儿又笑着说:“爷爷,这个我听你说过。不过,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不是都说人往高处走嘛?你当时不是有机会升到副市长、乃至市长去的吗?为什么你不走?”
老者笑着说:“一个人干一个事。我就知道,我就适合干这片区的负责人,我能把这里管好。”
听老者这么说,梁建向四周看去,他不得不承认,这片城区,是京城之中除了故宫那片区域之外规划最合理的地方,在闹市之中有绿化,在大街旁边有酗,大气又不失精致。原来,这片区域,当初都是在这个老者手里,一手建立起来的。
最让梁建佩服的是,这位老者对权力地位看得很淡,而宁可做自己最能发挥作用的事儿。这样的人,恐怕已经成为活化石了,就算找遍整个官臣找不到几个了。
梁建出于尊重,本想上去跟老者打个招呼,想要认识一下这位老同志。
然而,就在此时,女孩旻儿“敖”地喊叫了一声。
接着,老者所乘坐的轮椅忽然向着一边倒去。原来是轮椅的一个轮子突然脱落,旻儿起先没有注意,自然就扶不紫者了。眼看,老者就要侧倒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梁建一个健步上去,堪堪就将老者扶住了。因为老者加上轮椅的重量压过来,梁建的半个膝盖都跪在了地上。但是不管怎样,他还是扶紫者,慢慢让老者坐正。
轮椅已经不能坐了,梁建看到旻儿毕竟是文柔的女孩,背不动老者,就将老者背到了一边的椅子上,让他坐好了。
“年轻人,谢谢你啊!”老者感激地对梁建说。
“谢谢,谢谢!”旻儿也连声道谢。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梁建笑道,“不过这轮椅,怎么回事?忽然轮子就掉了。”
旻儿看了眼老者,回答梁建:“这轮椅,我爷爷用了十几年了。我们早想给他换新的,他说还能用干嘛换。”
梁建已经有些了解这位老者了,他也不多说,就道:“这位大爷,要不我安排一个人将你们送回去?”
旻儿忙说:“不用,不用,我打个电话给我老爸就行了。”说着,她就拿出手机打了起来,放下电话后她说,“五分钟内就会有人接我们。”
这话既是对老者说的,也是对梁建说的。
梁建看到问题已经解决,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就说:“那你们慢慢坐一会儿,我就先走了。”
老者却问道:“年轻人,你先别走,你叫什么名字?”
梁建本来是想要认识认识这老同志的,但是如今自己做了好事,他反而不好主动要认识老同志了,就说:“叫我小梁好了。”
老者听后点了点头,对旻儿说:“你让小梁留个电话,过两天我要请他来家里喝二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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