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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99章 好事多磨

作品:大唐之绝版马官 作者:东风暗刻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但他同马王不是同一级别的对手。

    赵国公来时只说对了一半,马王心思纯粹不假,但目光犀利,出手准狠,别看他不动声色,偶尔看起来还处于劣势,但看看败在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曾经稳操胜券

    李治对马王的优势,只有这个太子之位。

    不是李治弱,一个接连打败了两位兄长的人怎么会弱是马王太强了。

    两人差着太多时,马王还会容忍,一个身体强壮的武士,可以宽容看待一个孩子的挑衅,但东宫插手千牛禁卫,用意明显,这会给他带来危险。

    皇帝十分严厉地责备了太子,生气他违制的成分还不如对他的担心多,皇帝称他昏了头了,“你要安插人手到朕的身边来,怎么考虑的”

    太子没有想到,父亲会这么大的反应,而他预计皇帝可能只会温和的说上他两句的。他有些面红的想解释,但皇帝摆摆手不让他讲下去。

    皇帝下着决心说,“你不要与你的兄长斗了”

    李治脸色苍白,控制着不失态,“儿臣、儿臣,”他想说这是没有的事,但是太虚假了,因而改口说,“儿臣谨尊父皇之命”随后委屈地落了泪。

    皇帝心一软,对他道,“朕这是为你好,你即便不做这个太子,朕也会给你个妥善的安排,你又是个仁孝的孩子,有你母后在天上看着朕,朕一定会做到。”

    李治想起皇帝在病重时期自己衣不解带的侍奉,眼泪更盛,那时没有马王,这对父子在任何时候都推心置腑。

    而李承乾去黔州时、李泰去邓州时,他们的同一个母亲也在天上看着。他的眼泪已经不断线了,再不说话。

    “也许这正是时候,你莫再哭了,陪朕喝些酒,想一想办法。”

    很快,翠微宫中摆上了简单的酒宴,只有父子两个。

    上一次也是在这里,父子两个彻夜把酒,促膝谈论朝政,那个时候,李治当着皇帝的面下决心说,与尚书令绝不相疑。

    皇帝对儿子说,“储君下位,朕知道里面的艰辛,但凡是个男人都不能泰然处之,因为有更多的人在看着,身后还有那些女人”

    李治已经不哭了,也不擦脸上的泪渍,就让它那样挂着,泪渍先是凉下来,然后感觉它们像干涸的河床,撕扯着他的内心。

    “难道你以为朕就好受么总得给天下人一个说法,为什么这样做不然就显得过于草率了。”

    “父皇,我兄长自龟兹返转后,来过翠微宫吗”

    皇帝没说马王的动向,而是喝了口酒,说道,“在这一点上,他就不如你做得好了。但是朕知道,如果他天天往翠微宫跑,就好么在这件事上,赵国公还有他,江夏王做的都不错,至少朝中还算稳定,”

    “而你不知道当年,朝中是个什么乱象,大唐初立,倚仗的是士族豪强,谁都不是白给的,谁不想自己的意中人坐上至高之位当年朕不当机立断,哪里还有你如今的烦恼”

    “即便眼下也仍然如此,人们表面平静,看的可都是马王的一举一动,他的震慑力可见一斑如果他要摆出与你决然相抗的姿态,马上会有一大拨的力量、一眨眼归到永宁坊的麾下,人在任何时候看的都是实力,他们不会选择你。”

    他说,“朕想过了,这件事朕不宜过多的插手,打算靠你们兄弟自己来完成。而你之仁孝天下知名,如能主动让位给马王,必将前无古人、青史留名,成就一段兄弟同心的佳话。”

    李治起身,就在桌案前跪下道,“儿臣谨尊父皇之命。但不知父皇希望儿臣在何时着手此事”

    皇帝道,“此事可快可慢,快,则有斩断乱麻的好处,明日即可。慢也有慢的考虑,前些日子你与永宁坊的龌龊别以为朕不知你兄长已对你够仁慈,你花些时间转圆一下彼此的关系,朕看也有必要。”

    这就是说,时间上都由李治自己决定,皇帝不干预。

    对于东宫与永宁坊的关系,李治一句也不敢问,不知皇帝是否已掌握了四月的玄武门事件,而这件事将是永宁坊打击自己的最有力的武器。

    皇帝胸前,黄莲珠的光芒透过袍服隐现,李治看皇帝的气色,一点都不怀疑他能够全程站在幕后,监看着他亲手设计的更储大事有条不紊地施行。

    皇帝道,“朕能看出你的不舍,但朕提醒你,大秦藐视天下,禁不得胡亥害掉兄长扶苏,规矩破矣君且乱来,何况天下匹夫大隋一统,禁不得杨广玩私,人心动矣”

    得知扶苏被害,胡地戍边的三十万大秦雄师旬月而散,不知所踪,而已经兵锋直至极南之地的远征劲旅,主将命令手下,用巨石封闭了北返的大道,从此与咸阳彻底失去联系。

    太子暗道,你不照样害了兄弟才上位

    皇帝看着他,说道,“朕亦为二世,与这两位尚有些不同,朕的兄长公然以弟为仇敌,是他先害了理、位正而身已斜。但朕虽然上位,要保江山鼎定,唯余做个贤君一途”

    “但你若害你兄长,自己坐上帝位,天下必乱于纲常,绝无一日之安稳。一而再的出现这类事情,李氏的无情将为世人不耻,天下人皆以你为卑鄙,你如何坐得住。”

    李治暗道,那么,就逼马王害我。

    “父皇,太仆寺说过了天下马政的事,兄长提了两条,一为分政、一为集政,我们兄弟都不能决,求父皇明示。”

    皇帝笑道,他既然不能定,那便是两条都不能行,权且总牧监仍是总牧监,太仆寺两署不动,可裁撤些人充实到各地牧场,但须以牧场所缺职额为限,下去的,须有职缺能够填实。

    至于长孙润,皇帝说就按马王的意思办,让长孙润别在丰州了,立刻到兵部出任另外一个侍郎之职,主管全国马政。

    这样一来,太子想,兵部王仁佑从此更像个配搭了。

    李治组织着几个人,在朝堂上对马王的蓄意冒犯,最后就是这么个结果。他有苦说不出,兵部有长孙润过来,以后东宫别想再插一根针进去。

    这一次,皇帝要与他说的就这么多,只有一个时辰,他便示意李治可以走了。李治辞别皇帝,脚底无跟回到长安。

    五月十二,乙卯日早朝。

    李治宣布了皇帝的决定,擢升丰州刺史长孙润出任兵部侍郎,公布对牧务上的一些细微的变动。

    给人们的印象是,他这趟翠微宫之行,是得到了皇帝的面授机宜。

    太子从这一时起,对尚书令表现了极大的尊重,每一议题出现,太子必先征询马王爷的意思,马王说出什么主张,太子决无二话,立即照办。

    人们看出来,太子又恢复了以往的自信,每一句话都很得体,不受任何干扰,仿佛从翠微宫得到了什么最有力的支持。

    而马王一如既然往,看不出什么变化。

    难道风平浪静了就这么下去

    临散朝时,太子郑重、而满怀热情地当众对马王说道,“王兄,你我兄弟久别重逢,可喜可贺,寡人早就有把酒言欢之意,午时便想在东宫设宴,请王兄王嫂过来一聚。”

    马王回复道,“殿下,此事是否暂缓,最好将顺阳郡王我们的王兄一同请过来再聚为妥,再加上赵国公、江夏王爷。”

    李治道,“就依王兄。寡人这就派专人去均州相请,相信不日即到。”

    最后,他还以谁都听得清楚的声调对马王说,“父皇对寡人说,一定要善待两位兄长,寡人盼望二王兄的到来,到时你我兄弟共敬二王兄几杯。”

    还是那句话,善待须有善待的资本。

    朝堂底下站的,可都是听一想三的人物,李治这句话表达了皇帝的意思,不怕谁去翠微宫找皇帝核实,但太子的话外之意也很明显

    王兄可不是你一个,李泰比你还要年长,既然你说请李泰过来,我听你的便是。不过长兄承乾已然不在人世,我就看你处在不当不正的老二位置,到时要如何做。

    回到东宫,柳爽恰巧也在,他腻在长安不走,又授意太子妃时时传话出宫,让他到东宫“叙旧”,以时时提醒李治他的存在,以及伦落到今天这种无职的地步都是谁的责任。

    李治不提翠微宫之行,太子妃动问也不提,但当着柳爽,太子好似无意间提到了不久之后的兄弟团聚。

    柳爽听了记在心里,在共同用饭的时间里,柳爽也似无意地提到

    东宫的不少禁卫都很可结交,而他以武会友,短短时日已经有了数十名可以与他同生共死的兄弟。

    李治对他道,“不错,寡人看你是个可造之材,你可经常与这些人多多切搓,兴许将来,寡人将你用在东宫六率中做个亲信,总比去陈州要好。”

    为示郑重、以及确保二王兄李泰、王嫂阎婉路上的安全,李治让柳爽亲自去一趟均州,带什么人自可由他在东宫禁卫里挑选,带多少人不论,但一定要可靠,遇事能听柳爽指挥,

    “如圆满办好此事,你与手下每个人都会有显著赏赐。”

    柳爽极高兴的承喏下来,饭未吃完,便跑下去安排。

    太子的心情很好,在太子妃看来,今天的李治仿佛放下了心里的一大块石头,一言一行沉稳无比,这让她放心不小。

    上午的时候,萧氏抱着她的儿子李素节过来,名义上是看望太子妃。太子妃立刻将陈王李忠叫过来搂在怀里与她说话。

    萧氏当着太子妃的面说儿子饿了,居然就解开胸衣奶孩子,忽然就叫道,“呦你这个坏东西,敢咬为娘”

    她抿着嘴,挺着乳痛不动,但低头笑眯眯地看着李素节,“真是母子连心呀,将来你一定会疼为娘的,”

    太子妃气得无可无不可,但脸上还须不断了笑,怀中的李忠顿时失去了让她应对的底气。

    将来,李忠注定会疼那个刘宫人,自己往哪儿摆。

    午后,太子妃去叫来了武侍读,与她说将要举办的宫中家宴,武氏听了,笑着与太子妃说,

    “那么来的除了殿下的兄弟,还有那些举世无双的王妃们了,这可真是眼福。但将来,真正举世无双的只有太子妃一个,所有的女子都将在太子妃面前黯然失色,因为太子妃将母仪天下。”

    太子妃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武氏又道,“上一次永宁坊大郎李雄的戏耍,媚娘已经知道了,唉,好事多磨,若没有马王这个人就全好了,难道好事必要多磨吗”

    此时,太子妃便与李治偶然说起武媚娘的话,偷偷提议道,“为妻的表兄柳爽,是可以利用的,我恨不得想借这次家宴机会,让马王府消失。”

    太子低声喝斥道,“大胆,你个妇道人家敢不安份,到处乱说,想陷寡人于不义么”

    太子妃委屈至极,只是说好事多磨。

    李治放缓语调安慰,“来的可还有均州的人,马王兄还特意叫上了赵国公、江夏王,寡人已应允下来了。”

    太子妃道,“殿下即想与兄弟们交好,岂会只饮一次酒不成赵国公和江夏王爷又岂会次次相陪”

    李治拉起她的手,凝视妻子良久,说道,“寡人上位,定不负卿”

    饭毕,李治去了崇文殿,武侍读上前,这次太子便与她直言商讨东宫宴饮之事,武媚娘说,“太子妃是为殿下着想,法子却是下策,”

    太子问,“怎么说”

    “万一马王在东宫有个什么闪失,自可报个暴病身亡,陛下自然会失了选择的余地,也不大会将此事宣扬,但他对殿下也就寒心了。”

    武媚娘说的才更有理,“焉知陛下不会再扶植起顺阳王那时殿下岂不陷于完全的被动而一场酒宴怎么会有两人同时暴病呢李泰一定会去翠微宫。”

    “寡人看你的意思,是有更一劳永逸的法子,不妨说说看。”

    武媚娘道,“侍婢目光短浅,没有好法子。但翠微宫一日不发话,太子便是名正言顺,一世不发话,太子便理所当然是太子,别人敢说什么殿下的两位王兄谁敢不服,殿下便可持立太子诏、以正统击悖逆,掩众人之口。但此事若行,殿下的时间并不多。”

    李治闻言,吓的要跳起来,定定地看着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