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忠看着眼前倒在血泊中的十具尸体时,背心一阵发凉。赵忠嘴角微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些求助的看向张平,“国国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平故作惊讶,“阿母大人为何问我?我还想问阿母大人,这黄门是你派来的,人犯也都是这黄门杀的,阿母大人可要给我个交代啊。”
“你你”赵忠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平,却说不下去,转瞬强自镇定的讪讪笑了笑,“国师大人说笑了,这黄门并非奴婢所派,这黄门定是某些居心叵测之人派到宫中的奸细,还请国师将这一众人犯交于我,奴婢定要彻查个清楚。”
张平心中已经清楚这些黑衣人的来路,只是现在这些人都被灭了口,难有证据指认何进,此时有人送上门来要彻查此事,张平虽然不对能够借此打击何进以报此仇抱有希望,但也乐得见到有人能够让何进不痛快。自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面上对赵忠做出一副感激之色:“此事有劳阿母大人了,还请阿母大人为我国师府主持公道。”
赵忠见张平答应,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微笑着点头:“国师放心,此事奴婢定还国师一个公道。”说罢,一挥手,身后赵忠带来的一众黄门便将地上的尸体抬走。
“对了,国师对此事可还有别的线索?”赵忠被张平送到门口,突然停下来小声的在张平耳边问道。
张平看了赵忠一眼,低声说道:“阿母大人,贫道先前已经审问过这些黑衣人,他们自曝是禁军越骑校尉麾下。”
赵忠听了先是一愣,然后神色复杂的审视了张平半晌,见张平一副淡定的神色,似乎不似做伪,便点了点头,告辞离去。
待赵忠走后,张平笑容一敛,转身向府内走去,向身后的孙夏命令道:“去把那个受伤的护卫带来见我。”
张平仔细打量着跪在眼前的壮汉,壮汉胸前用白布包着,上面还有血迹渗出。
“牛四,你也是一路随我从钜鹿来的老人了,为何要干出如此之事来?”张平神色复杂,有些痛心疾首的盯着眼前的壮汉说道。
“天天师”牛四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去。
“为什么?可是我待你不好?”
“没没有”牛四摇了摇头,“天师待众兄弟极好,能跟着天师乃是俺这辈子最开心快乐的事。”
“那你为何要如此?”张平有些失望的说道。
牛四突然俯下身子向张平连连叩头:“牛四自知大错已成,牛四不敢求天师原谅,只求天师帮我救回小翠和她腹中的孩儿,牛四愿意一死谢罪。”
张平闻言眉头一皱,心道还有内情,“牛四,可是有什么隐情,速速说来。”
“是,天师,自从俺随天师从钜鹿来到这雒阳城,乃是俺最开心的日子,去年岁末,借着为天师送饺子的差事,俺认识了一个姑娘,她她叫小翠。”牛四说着小翠,眼中满是柔情。“小翠是个很好的姑娘,温柔善良,小翠待我是极好,还总是夸我。”
张平有些疑惑,询问的看了身后孙夏一眼,孙夏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牛四却是没有注意,依旧声情并茂的诉说着他与小翠的故事,故事也到简单,不过是郎情妾意的故事,两人自相识后,互相看对了眼,便多有接触,这一来二去,两人便情愫暗生,勾搭在了一起。没多久,小翠便有了牛四的骨肉。只是这小翠的身份却有些复杂,并非市井小民,而是大将军何进府上的一名小婢。
“方才早些时候,有人突然给俺传了个信,说是要我将这些黑衣人统统杀掉,否则便要了小翠和他肚子里孩子的命,所以所以”
“所以你便按他们说的当真把这些黑衣人杀了?”张平有些恼怒,站起身来踱了两步,使劲的挥了挥臂膀,“愚蠢,何其愚蠢,你以为你这样他们便会放过小翠和他肚里的孩子了?你这样只会一直受他们的要挟,为他们做事。”
牛四惭愧的低下了头。
“他们是如何传信给你的?”
“就是那个黄门。”牛四小声答道。
“嗯?”张平一愣,“那你为何又把他杀了?”
“俺,俺以为杀了他就没人知道这事了”
“你你你”张平用手指着牛四,有些气的说不出话来,突然走上前去,一脚踹在牛四肩上,将牛四踹了个跟头,“所以你连平日跟你要好的孙三也杀了?”
牛四翻过身再次匍匐再地上,磕头不止:“俺错了,俺知错了,还请天师帮我救出小翠,俺愿意一死抵命。”
张平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示意孙夏先将牛四押下去。
过来好久,张平才喘过气来,心理暗暗盘算。这牛四因为一个女人,险些坏了大事,他倒是对这小翠用情至深,可是这小翠却是未必。要是猜的没错的话,这小翠定是奉了何进的命令来勾引牛四,从而渗入国师府,这是何进所用的“间”。
张平心中对何进越发恼怒,几次三番,本想与你大将军为善,最次也不与你为敌,却没想你何进处处为难于我,我也从没找你大将军何进的麻烦,可如今你不但夜袭我府上,还早已将心思打到了我国师府的头上,张平心恨不已。张平虽然知道何进的下场结局,也没有多少好日子了,心中仍旧难消这口恶气。
汉帝刘宏面色铁青的看着跪在阶下的赵忠,“你告诉朕,你都查出了什么?你就想拿几具尸体回来糊弄朕吗?”
“陛下,”赵忠微微发抖,“请听奴婢解释。”说罢将在九名黑衣人几小黄门之事向刘宏一通诉说。
“所以你想跟朕说什么?”刘宏皱着眉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陛下,这黑衣人经查乃是越骑校尉何苗麾下。至于这小黄门”赵忠顿了顿,见刘宏挑了挑眉看着他,便接口说道:“这小黄门经奴婢查证乃是皇后娘娘宫中新进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