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泽曜不禁愣了下。
顾纯情在他面前,一直以来都像只温顺的绵羊一样,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她都不曾反驳过他的观点,如今她甚至可以把无辜可怜演绎到淋漓尽致,但今的顾纯情,有点不太一样。
她的脸上没有当初那般模样,连无辜可怜都没有在她的脸上表现出一丝一毫,有的,反而是强硬和冰冷。
用了几秒钟定神,他将视线从顾纯情的脸上移开,垂眸拿起筷子,继续慢条斯理的用餐。
顾纯情面色沉了下,见他一声不吭,似乎不打算再什么,便起身离开了餐厅。
顾纯情直接回了二楼的房间。
在床边坐下来,她的目光盯着床头柜上自己身着白色婚纱的照片,心头顿时涌起了千层浪。
她与权泽曜并没有拍婚纱照,领证前,她预约了看婚纱,但那权泽曜放了她鸽子,她自己在婚纱店试过婚纱后,找人拍下了这张照片。
现在想起来,她忽然被一股凄凉感包围住。
婚后,她和权泽曜的婚礼拖了三个月都还没有办,权泽曜对这件事情不闻不问,好像根本就不在意。
她不明白为什么,权泽曜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还记得高中时代的那个权泽曜,虽然霸道,有时不讲理,但是对她却是足够温柔,亦或者足够义气。
当时的顾纯情,可以是权泽曜的跟班,起初不是她主动要跟着权泽曜的,而是权泽曜主动让她跟着他,指名让她当‘弟’。
用权泽曜的话就是‘你跟着我,就不会再有人嘲笑你,欺负你’。
顾纯情是班上唯一的胖女生,当然,她长得不漂亮,加上肥胖,显得更丑了。
她时常被同学取笑,甚至被男生拿来与漂亮女生对比,女生大多只是拿她的‘胖’开玩笑,但过火的时候,她的书桌里总是被塞满垃圾,很多次,她被逼无奈不得不替别人做值日。
终于有一,一个坐在教室最后排,整趴在桌上睡觉的男生忍无可忍替她出了头,那个男生就是权泽曜。
可能是看不过她被取笑,被欺负,权泽曜帮了她,还同意她做他的跟班,以免她再被人睢不起。
她感谢权泽曜,每早上给权泽曜带牛奶和面包,中午会和权泽曜一起去食堂吃午饭,放学也会一起离校。
她觉得那段时间是她高中时代最快乐的日子。
高一那年的秋季运动会上,她在女子一千五百米长跑比赛中不幸跌倒,摔破了膝盖,她很想放弃比赛,是权泽曜在跑道外拼命给她加油打气,她才强撑着站起来,重新开跑。
那样的权泽曜,让她印象极为深刻,至今她都忘不了他当时认真的脸孔。
其他参赛选手都抵达了终点,唯有她还在跑道上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前进。
罗烨在当时,与权泽曜的关系最好,看权泽曜一直为顾纯情加油打气,他也加入其中,几乎是和权泽曜一路跟着顾纯情的步伐到达终点。
顾纯情跑了个倒数第一名,但值得庆幸的是,她跑完了全程。
抵达终点,顾纯情两条腿已经软得站不住,她瘫在地上,一身臭汗,累得几乎虚脱。
权泽曜背着她,一路走走停停地去了医务室。
要知道,那时的权泽曜还很清瘦,背着一百五十斤的她是非常吃力的,她已记不得权泽曜停下来休息了多少次,她只记得自己热泪盈眶,趴在权泽曜背上哭得像个孩儿。
“哭什么哭?倒数第一怎么了?你有点出息行不行!”权泽曜气喘吁吁地。
顾纯情边哭边,“我是太高兴了。”
“难过你不哭,高兴你却哭,你神经病啊!是不是人类……”
权泽曜唠叨了她一路,但她的内心却是无比的温暖。
她至今都还记得权泽曜每早上进教室,看见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早上好,胖子。
‘胖子’是权泽曜给她起的昵称,每不知道被喊上多少遍,但她从来不生气,总是会傻傻地笑。
好像自从她高三那年鼓起勇气向权泽曜告白之后,权泽曜对她就只剩下了嫌弃,之后,权泽曜就出国了,留下她被同学们嘲笑和指指点点。
接下来的日子并不好过,顾纯情已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太多的压力让她高考落榜,原本成绩不错的她,最终只能进入一家三流大学就读。
想到这些,顾纯情重重地叹息一声。
她后悔自己当时鲁莽的行为,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上又丑又胖的女人?权泽曜最多就是拿她当个弟,帮她也不过是看她被欺负,是她自多作情罢了。
如果她没有向权泽曜表明心意,不定他们现在还能像以前一样……
她真的很怀念权泽曜整叫她胖子的那段时光。
不知不觉,眼眶微微泛了红。
她深吸一口气,将激动的情绪平复,起身进卫生间洗漱。
这一晚,权泽曜没有进卧室来,他可能在书房或者客房休息了,总之她在餐厅与权泽曜发生不愉快之后,就没再见到权泽曜。
第二一早,她从管家那里听权泽曜要去韩国出差,这一去就是整整一周。
权泽曜不在,顾纯情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过了没两,她就接到梅如花的电话,她的资料已经通过曜星集团高层的审核,达到了艺人签约的标准。
得知这个消息,她好半不出一句话来。
原本她已不抱任何希望,因为权泽曜看过她的资料,她以为权泽曜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从最后的筛选中刷下去。
“纯情,你还在吗?”听筒中传出梅如花追问的声音。
顾纯情连连点头,“我在。”
“是不是高兴得不出话来了?居然半不吭一声。”梅如花笑起来。
“我只是……有点惊讶。”
“惊讶什么?我之前就过,以你的各方面条件综合来看,你百分之百是会通过审核的,曜星集团那帮人不是傻子,新人到底有没有培养的价值他们不会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