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的心情其实是极差的。
他把顾纯情送到端木身边,心情又怎么可能好得了?
可是,他思来想去,这是考验顾纯情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
只有把顾纯情和端木安排在一起,他才能确定顾纯情心中那个人,究竟是他,还是端木。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对顾纯情不公平,但他心中那个心结,总要有人来解。
他会出席今晚的饭局,一方面是为了顾纯情,他想安顿好顾纯情的一切,让顾纯情在剧组得到最好的照顾,另一方面,他不太放心顾纯情和端木一起吃饭。
他预感,如果他不在,饭局过后,端木一定会单独再约顾纯情。
女人有直觉,男人当然也有直觉。
直觉告诉他,他必须出席今晚的饭局,否则就是给端木和顾纯情独处的机会。
可是一周后,顾纯情就要外出拍戏了,她饰演的女鬼角色杀青比较早,但也要在剧组待上整整一周。
这一周的时间里,顾纯情和端木几乎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他只要一想到这些,一颗心就完全没有办法静下来。
再加上他对顾纯情随口了句‘以身相许’,顾纯情犹豫的表情令他非常不悦,他自然而然没给顾纯情好脸色。
他感觉,顾纯情在嫌弃他。
之前,顾纯情还会容忍他的一些脾气,可是端木出现以后,她的叫板就变本加厉。
她现在已经开始离家出走,要不了多久,她可能就不会再回这个家。
想到这里,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他气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把曾经那让他引以为傲的该死的自尊和骄傲放下?
“少爷,现在怎么办?”管家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他黑着沉,摸出手机拔出顾纯情的电话号码,连线通了,但是一直没有人接。
他打了好几遍,听筒中提示的一直是无人接听。
他示意了一个方向对管家:“你往那边找,我找这边。”
“好。”
两人兵分两路,分头寻找顾纯情的踪影,找了一个多时,但是没有一点顾纯情的行踪。
这让权泽曜想到了五年前,他与顾纯情去野营的时候,因为发生争执,他一气之下将顾纯情丢在荒郊野外的事情。
那时,他也是像现在这样,茫然地像大海捞针似的到处寻找顾纯情,而顾纯情在他还在四处寻觅着的时候,早已安全回到了家。
或许,顾纯情现在已经跑回娘家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返回别墅,与管家汇合后,立即让管家备了车。
而他,衣服都没换,就穿着睡袍,外面披着一件外套,开着车急匆匆地赶到了岳父岳母家的住处楼下。
将车停好,他下了车,直接抬头望向岳父岳母家的窗户,却发现所有的窗户都黑着灯。
他狐疑地掏出手机,再度拔出顾纯情的号码,这一次,听筒中提示的不再是无人接听,而是对方用户已关机。
顾纯情,竟关机了……
权泽曜怔怔地收起手机,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看了眼面前黑呼呼的建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以前,都是顾纯情围着他转,如今,反倒成了顾纯情任性地离家出走,他跑出来拼命地找,她还不接他的电话,甚至关机。
……
顾纯情并没有回娘家,她冲出别墅以后,恰好看到一辆出租车经过,就不假思索地将出租车给拦了下来。
她直到坐车去了姚可心的家。
离家出走这种事情,她不想让家人知道,以免家人担心。
她不能回娘家,而且这么晚了,她唯一可以麻烦的人,也就只有姚可心了。
因为出门的时候太急,她没有带钱包,身上只带着手机,车子抵达目的地后,她只能给姚可心打电话,让姚可心下来付车钱。
随姚可心回了家,姚可心睡眼惺忪地走进卫生间,先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才走到客厅里,追问她发生了什么。
她在沙发上坐下来,兜里的手机还响个不停,来电显示是权泽曜,但她没有接权泽曜的电话,她是故意不接的。
想起权泽曜对她过的那些话,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不想接他的电话,不想听见他的声音,索性就直接关了机。
“这么晚了,你这个样子跑出来,是不是跟你老公吵架了?”姚可心打量着顾纯情,发现她大衣里面穿的是睡衣,脚上穿的是拖鞋,出门钱包都没来得及带,明显是从家里跑出来的。
“我离家出走了。”
“啥?”
姚可心像是听到了什么爆炸性新闻,眼睛瞪得老大。
她一脸不信地看着顾纯情,哭笑不得地:“你开什么玩笑?你你离家出走了?”
“对。”
“你老公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他没你想象中那么好。”
“这……”
姚可心忽然不知道该什么好了。
她在顾纯情身边坐下来,消化了一下顾纯情的话,然后拍拍顾纯情的肩膀,轻声安抚道:“行了,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再,K?”
顾纯情点头。
姚可心起身,一边伸懒腰,一边:“客房还没有收拾好,今晚你就委屈一下,跟我挤一张床好了。”
顾纯情挤出一丝笑来,对她来,有张床能让她睡觉已经很好了,她不会挑剔什么。
从权宅跑出来以后,这一路她想了很多,思绪凌乱而疲惫。
可是躺到床上以后,她却没有丝毫睡意了。
权泽曜对她过的那些凉薄的话,一直在她的耳边响起,扰得她根本没有办法入睡。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身旁的姚可心却睡得异常香甜,还微微打着鼾。
她不禁有些羡慕姚可心,如果她能像姚可心这样拿得起放得下,她就不会在五年后,还没有把权泽曜从脑海中抹去,甚至委屈自己嫁给他,却仍然不被重视。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这段婚姻。
究竟,权泽曜值不值得她这样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