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没有细说,宣化城外的老庙可没那么平凡,而是广赋盛名,只有王梓这样不理世事的人没听过,这来往的香客无数,尤其宣化城中的达官贵人那个没捐一大笔香油钱保平安。
前往那座老庙的路上人不少啊!一个个车马轿椅的,人也是富贵贫苦应有尽有,王梓嘀咕道,到了山脚下,基本上都下轿下马步行上山,他们也不例外。
蜿蜒的山路也就两米宽,用石板铺着似乎年代颇为久远。
王梓也怀着虔诚的态度一步一个脚下地登上去,十一随穿着并非宽袖长袍看起来颇为潇洒,走了许久也不见疲惫神色。
王梓遥看上方,这山路真是长,不过求佛就得虔诚,这点耐性都没有该来做什么,如此想来这长长的山路有了意义。
既然是老庙必然年代久远,王梓远远地就能看见庙中升腾起的烟雾,真是香火鼎盛。
如今上山拜佛的人不少,有些人甚至每天都要来一次,足足七七四十九天,因此格外热闹。
王梓前后都有人登山,有求姻缘的妙龄女子,也有求学业有成的书生学子,还有乞求全家平安的妇人,或互相搀扶,或结伴而行……
王梓和十一两个人一身黑衣就罢了,还带着面具不免让人侧目,佛前还要遮遮掩掩,岂不是欺骗佛祖来的,王梓在众人回头或仰望的指责眼神下,默默地摘下面具。
十一转头之时一愣,看到王梓露出面容,也缓缓摘下面具。
王梓摘下面具时早就做了心理准备,她也没时间易容,所以是她本来的模样,当她看到十一摘下面具时,心不由地剧烈跳动了几下。
十一摘下面具露出来的脸并非绝色,反而颇为普通,带着书卷气,这个王梓想象中的不同,她沉默许久,憋出一句话,“你原来长得这般模样啊!”
“嗯,自然比不上十九的倾国倾城。”十一笑得眼睛弯起来,眼眸特别闪亮。
王梓一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带面具,还不是因为太美了,怕祸国殃民呗!”
十一听了身体明显一抖,咳了一声,没听着这样自己夸自己的,“原来如此啊!”
终于到了老庙前,此刻庙门打开,两旁站着双手合十迎接香客的小沙弥。
王梓学着香客的样子双手合十向小沙弥拜了拜,走进庙内。
这座庙名为德源寺,有百多年的历史,至少兴建于龙乾王朝,因为比较灵验,这么多年香客鼎盛唯有半分衰败之气,反而饱含瑞气。
庙堂前的长方大鼎中插满粗细不一的香,来往的香客有些这次香烛,虔诚跪拜。
王梓没带香,十一便去一旁买了几只,他懒得跪拜,等着王梓拜完一起进入庙堂。
王梓拜完,又进入庙堂叩拜,身上的银钱也捐赠了数十两,不过她没敢说,她没有信仰,毕竟是从社会主义重生来的,对这些信仰单薄。
王梓做完这些跟着小沙弥来到后院厢房,不知十一有了什么法子竟然请动庙里的主持亲自为她看相赐符。
两人在厢房内,并未等太久,一个须皆白的老僧裹着袈裟带着两个徒弟走进来。
“主持好!”王梓赶紧双手合十拜了拜。
“施主有礼了,请坐吧!”主持缓慢地坐上矮榻上的蒲团,慈祥地看了十一一眼,才看向王梓。
王梓端正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有劳大师了,今日夜里总碰到些不该碰的东西,心生怯意,特地来求平安符,若是可以请主持指点命数一二。”
主持点点头,仔细地看着王梓的容貌,脸上的笑容褪去几分,细细思量后说道:“夫人面相富贵却命运坎坷,竟是早亡之相,虽有奇遇,却命带孤煞,两世轮回,也未必能和心悦之人终成眷属,实在可惜。”
王梓脸色一白,心里苦笑,果然是命带孤煞吗?
“大师怎么这般肯定,不若再仔细看看吧!”十一声音冷了下来,看样子对这样的评说甚为不满。
主持摇摇头,“命数之事本来难说,施主不用太介意,亦有扭转的可能,不过……”
“不过什么?”王梓对高僧的评说还是很看重,不然也不会一时心情如此消沉。
“施主有地仙之相,若魂归地府必然有所作为……”
王梓听着笑不出来,也就是她死了能去地府做官,这有点抬举她了吧!
“这事恐怕有点难,我这人怕鬼。”王梓没功夫想死后的事,活着的事情她都没解决。
十一的脸色更臭,“大师,你得为自己的话负责,不可乱说。”
主持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自是句句非虚。”
“大师,你的话就没一句像真的。”王梓苦着脸,她认识鬼差,但可不想当鬼差。
主持笑了笑,“施主的命数是今日所算,以后未必不变,天道尚且有缺,佛祖教人行善积德,更改的亦是命数,施主心怀善念,等功德加身,又何惧这命数。”
“那我以后要积累功德?”王梓第一个想到的是修桥铺路,然后她想起来自己以前的银票,现在一穷二白。
“无需刻意,世事无常,顺其自然就好。”主持说完,看了一眼心情很不好的十一,将一枚折叠在香囊中的平安符放到王梓手中,让弟子扶着起身慢悠悠地离开。
王梓就像泄气的皮球,积德行善?她身为暗卫以后只会造杀孽,即便杀罪大恶极之人也会有业果吧!
“我们走,听过就算了,什么天生孤煞,不可信。”这四个字惹毛十一了。
“我休息会,累了!”王梓白了他一眼,不止孤煞还早亡,自己这命数真够惨的,她现在真提不起精神。
十一站起来,似乎是出去找老和尚算账,她也懒得管。
十一一出去,王梓眼泪就淌了下来,抱着膝盖小声哭,她想李慕想儿子想小邪,唯独不想死。
王梓觉得自己平时没心没肺的应该算是很坚强,其实她软弱的很,什么都怕,学了一身本领又有新的难题出现,却没有决绝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