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从夜小邪怀里退出一步,微笑着,“代号而已,世间已经再无王梓。”
李慕听着身体一僵,他家夫人铁了心放弃过往重新开始吗?听他喊夫人也不在意,心底早无半分波澜了?
夜小邪也愣了一下恢复自然,微笑说道:“名字而已,以后叫十九也没什么!”虽然不能抱着她,但他还双手拉着王梓胳膊就像紧跟着母鸡不放的小鸡。
“来,站着多累,我们到凉亭里坐着慢慢聊。”王梓一笑,夜小邪的亲昵反而让她放心下来,这说明他三年来过的很好,至少赫连御把他保护得很好。
“好啊!和我好好说说你这三年的经历!”夜小邪兴高采烈地点点头,快一步得拉着她走进凉亭,挨着她坐到凉亭内的檀木桌旁,如此坐在两人对面的李慕倒像是局外人似的。
李慕隐藏好流露出眼底的醋意,品不出茶香,没了云淡风轻的淡然。
“好!”王梓笑着点点头,不敢问夜小邪这三年过的如何,也不敢问灏儿的事情,她逃避了三年,只剩下满满的惭愧,若夜小邪生气骂她也好,偏偏不是这样,她受到最热切真挚的迎接,让她更加自惭形愧。
和对李慕沉默的态度不同,王梓将自己从赫连明月那里被南宫爵救走假死到在凌虚阁训练了三年时间生的点点滴滴都娓娓道来。
夜小邪听得聚精会神,不过能忍受那么严苛的杀手训练,王梓说得轻松恐怕吃了很多苦吧!
狠下心把自己磨砺成一把锋利的剑,为了什么夜小邪能隐约猜到。
王梓如今淡若清风却早就和当年的王梓大不相同,眉宇间的坚毅,眼神中的倔强,褪去少女的青涩,成为一个风华暗藏的女人。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夜小邪已经命人准备午膳,而她也讲到偷潜入赫连御府邸的事。
想起她听到的传闻,小声问道:“小邪,赫连御那家伙真的向大蜀皇帝请求娶你为妃?”这件事压在王梓心里许久,此刻问了出来,若这件事是真的她一定杀了赫连御。
夜小邪立刻想起这码事,“梓儿听到一些传闻吧!”说完这一句他哈哈一笑,得意的说道:“他要求娶的不是我,而是向皓,那事可把蜀皇向皓恶心的不轻,也算给你和李慕找回点利息。”
王梓不由得瞪大眼睛,原来她误会了,“……这是赫连御的主意?”几次向蜀皇求娶平阳侯,这得是多作死的人会做得事,但放到赫连御身上竟不稀奇。
夜小邪得意的扬起脸,“这主意自然是我出的,送给蜀皇深情款款求娶的奏折都是我拟好的,赫连御那家伙照抄就行。”
王梓能想想赫连御那个时候纠结的脸色,“他怎么会听你的话!”
“他间接害死了你的夫君,也害了你,他欠我的,自然要还。”夜小邪说得理所当然。
“……”王梓突然觉得赫连御这人也不错,宠着小邪还帮她养儿子。
“梓儿,你上次来了只给我留了一封信,为何不见我?”夜小邪想起这个,他伤心了很久。
“情况特殊,还有以后叫我十九。”王梓能说那封信也是她临时起意写得吗?不然至今夜小邪也未必知道她活着的事。
夜小邪撇撇嘴,“给我留了一封信却早早回到自己夫君的身边,偏心。”
王梓干笑一声,“这事真不是我自愿的。”说完王梓将进了李府就被扣下来的事说了!
夜小邪听了瞪着默不作声的李慕,哼道:“既然梓儿不会回来了,慕郎把十九送我吧!”
“不送。”李慕淡漠的脸有一丝裂痕,紧抿着嘴唇,冷冷地瞪过去。
“不送也行,那就留在夜府陪我住几天,总之先不回你哪!”夜小邪抢不过退了一步,反正他要和王梓在一起。
李慕点点头,“既然夜少坚持我只能留下叨扰几日!”
“没让你住,你回你的李府。”夜小邪才不会让李慕留下。
李慕不动如山,“我若要留下夜老想必会很乐意的。”
夜小邪气结,又无可奈何,李慕仗着他外公信任欺压了他不止一次了,还真没法反抗。
这会儿奴仆过来禀告,“少主,午膳备好了,要不要现在享用?”
夜小邪看着王梓,她倒是乐得看他们两人掐架,淡定地喝茶,反正他俩又不会打起来,夜小邪撇撇嘴,反正梓儿这家伙再怎么装,心里还是记挂自家夫君。
“先吃饭,我饿了!”王梓插了一句,她是真饿了!最晚那么折腾今天就等吃完午膳睡懒觉了。
夜小邪嗯了一声,低头无意间看到王梓遮在已经下锁骨上的红痕,再看她略显疲惫的神情,心中有数白了李慕一眼,拉着王梓去用餐,顺便嘱咐下去收拾出两间最好的客房,还要离他院子最近的。
吃罢午膳,夜小邪派人去禀告老爷子一声,王梓已经窝在客房的大床上睡午觉,而李慕却被挡在院外。
“今早太后下了懿旨吧!你怎么处理的?”夜小邪压低声音问道,就怕王梓听见心情不好。
“送回宫去了!”李慕淡定地说道,夜小邪把两人住的地方分开,李慕却觉得他和王梓睡一间客房就成,不用太客气!
“送回宫里?”夜小邪冷笑一声不信,太后的懿旨是说抗就抗的,他不要命了?
李慕也不解释,等着他让路。
“李慕,梓儿是你的夫人,那些烂桃花该处理处理,你总不想看着她伤心吧!”夜小邪警告道。
“我知道。”李慕点点头。
“……梓儿把自己变成这样还是为了你,别辜负她。”夜小邪犹豫片刻说出这句话,他现在已经把王梓当亲姐姐一样,她幸不幸福自己定要过问的。
“我明白。”李慕看着挡在身前的夜小邪退开,径自走了过去。
夜小邪抓抓自己的头,他想灏儿了,无聊的时候还能逗逗玩,还有赫连御那家伙,他想到这脸色一僵,自己为何想起他,不是最讨厌他了?
夜半时分,王梓拎着一壶酒坐在屋顶,一个人喝酒。
她需要这么一个安静的时刻呆,她一直以为是她害得夜小邪委身于赫连御,心中因愧疚倍受折磨,而今看来并非如此,对赫连御的恨也随之消减许多,甚至有几分感谢,之前赫连御对她下杀手,她竟也觉得理所当然。
感情的事就是这么说不清道不明,王梓在凌虚阁的三年支撑下去的心念便是他们,如今竟不知为他们做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