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文梓青斜了周苗苗一眼,很奇怪周苗苗的脑子里装的是些什么东西。
“啊?”周苗苗愣住了。文梓青刚才不是替他出气?那他踢石子打袁四喜做什么?
“园园,咱们走。”文梓青没有理会袁四喜和周苗苗这一对“绝配”,牵过周园园的手往前走去。文梓青本来想朝村口方向走的,不过身后有袁四喜和周苗苗堵路,文梓青不想和他们近距离接触,才拉着周园园往村尾走去。
“周园园,你不能见死不救啊!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你······”周苗苗见周园园的反应和自己预想的大不相同,心中害怕,赶紧大叫了一声。
姐妹一场?周园园站定身子,放声大笑:“哈哈哈······”
“你笑什么?”袁四喜觉得有些奇怪。周园园,周苗苗,听起来还真的是姐妹的名字。
“大冷的天把我推进池塘里,让我差点冻死的“姐妹”,我周园园可要不起!”周园园冲着周苗苗嘲讽了一句后,转过身子走了。她来这里,是来找八叔婆的,可不是为了当周苗苗的“救世主”来的。
周苗苗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她真的没想到周园园会见死不救,三叔三婶她们一家,不是一直都很善良的吗?
“啪”的一声,眼见着周园园他们走出了十几步远,摆明了不会管周苗苗的事,袁四喜气得伸手打了周苗苗一个大耳光。
袁四喜心中暗恨。要不是身边这个女人太没用,今天他说不定就能发一笔大财。再不济,以后有一门这么富贵的亲戚在,自己的好日子还会远吗?可现在,这么富贵的亲戚被周苗苗给“作”没了,让袁四喜想想都觉得可惜的很。
“你干嘛打我?”周苗苗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周园园不肯帮她,她的心里已经很难受了你,这个丑八怪老男人,居然还动手打自己?她现在又没有做错事。
“快点走,磨磨蹭蹭的误了老子的吉时,老子不打你打谁?”袁四喜心中正心疼着飞走的钞票,抬起脚又踹了周苗苗一脚。妈的。打出来的婆娘揉出来的面,他袁四喜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媳妇,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周园园没有理会后面的动静,她闷着头一阵疾走,只觉得心里堵的慌。
刚重生的那一两年里,周园园还以为自己再见到袁四喜的时候,会愤怒,会忍不住扑上去撕了他。前世惨死的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可今天看到袁四喜,周园园的心中没有仇恨也没有厌恶,就像是看陌生人似的。
不对,确切的说,袁四喜在心目中根本算不上人,在周园园的心中,他是一只蝼蚁,抬抬手就能把他摁死的蝼蚁。面对着蝼蚁一般的袁四喜,周园园没有了对付他的兴致。为什么会这样?是看到周苗苗那个恶毒的女人和袁四喜凑成堆了吗?还是她现在拥有了强大的实力,不屑于对付袁四喜这样的蝼蚁了?
周园园想来想去,都没有找到答案。
走了一段路后,周园园才发现文梓青一直没有说话,不由得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文梓青的脸色很不好看,虽然文梓青经常是一张冰块脸,可今天,周园园从文梓青的冰块脸上,看出了他的愤怒。
周园园的心中一酸。文梓青刚才用石子打了袁四喜,是心疼周苗苗的遭遇了吗?他会不会认为自己冷血无情?
周园园扪心自问,今天这个买来的新娘如果不是周苗苗,周园园说不定会出手帮她逃离袁四喜的“魔爪”。可这个人是周苗苗啊!害过她几次的周苗苗,周园园真的没有这么多的好心施舍给周苗苗那样的人。从三岁看八十,八岁的周苗苗已经心肠那么狠毒,周园园才不想做那救狼的东郭先生。
周园园低着头,沿着桃树村的路默默地走着。桃树村的村子中心有一口甜水井,村里人喝水,都是从这口水井里打水。周园园前世的时候,每天天蒙蒙亮就要到这里打水。
井口很窄,比一个壮汉的肩膀宽不了多少。水井很深,从井口往下看,黑不隆咚的,黑幽幽的水面离井口足足有三四米的距离。
农村没有自来水的时候,每家都会在厨房放一个大缸蓄水。农村人睡得早,起的也早。每天一大早,每家每户的男人都会拿上扁担水桶到井边挑水,把家里的大缸装到九分满后,才会去做别的事。
当然,挑水的男人一般都是心疼自家媳妇的,村子里也有那么两三个懒汉,家里的事一点都不会帮忙,挑水的事就落到了自家女人身上。
前世的时候,袁四喜对周园园非打即骂,在袁四喜的心里,周园园就是他花了钱买回来服侍一家人的“奴才”,挑水这样的事,袁四喜是不会帮忙的。
周园园每天早上天蒙蒙亮就拿上水桶到井边打水,因为那时候村里的人都还没起床,打水不用排队。饶是如此,周园园也要到朝阳跳上山岗后,才能把家里的水缸给蓄满。
在前世,周园园来打水的时候,有几次都想这么一头栽进这口井里算了。
想了想周园园还是没敢这么做,桃树村只有这么一口井,全村人的饮用水都指望着这口井,周园园害怕自己死在这口井里,会让那些村民没有水喝。
瞧!这就是前世的她,就连寻死也要找个不影响别人的地方。这样的她足够善良了吧?结果呢?被袁四喜和周苗苗逼的无路可走,只能选择跳楼惨死。
还好老天开眼,让她周园园重新活了一回。这辈子的她,亲人安好,自己又学了满身的本事。现在的周园园,一点都不善良,做任务的时候,什么样的精怪什么样的硬骨头,在周园园的手底下只有一个结果:变成了一撮飞灰。
今天她没让袁四喜变成一撮飞灰,还是看在周苗苗的份上。前世的时候,袁四喜和周苗苗没有利益关系,一个人恨不得从她周园园身上榨出二两油来,另一个,是恨不得她周园园每天都活在地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