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受到了触动。
说实话,要知道警察发现的尸体不是郭玉洁的,我绝不会这么激动。
死道友不死贫道。
让我在郭玉洁和一个陌生人中做出选择,我肯定希望郭玉洁是那个幸存者。
在多少确定死者身份是这个女人而不是郭玉洁后,我的紧张心情就缓解了很多,反倒是看到郭玉洁还傻愣愣追着这个女人跑,我觉得有些生气。
那个傻大姐就不能安分点,联系一下警察,联系一下我和陈晓丘她们吗?
但现在,我真的很不想看到这个女人死去。
可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我之前并没有因为郭玉洁安全而放松懈怠,我一直有尝试控制自己的身体,让自己能自由活动。可所有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这个真的让我很无能为力。
我到现在为止也没想明白,我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就不能控制自己在梦境中的活动了。
这事情不能说是没有预兆,可在抓到窦小武的鬼魂,将他变成婴儿之前,我也没做什么啊。
要说更上一个梦境……
我脑中忽然蹦出了一个画面。
那只将我从工农六村六号楼通往六楼的楼梯,也是异空间的出入口推开的手。
叶青……
更上一个梦境,发生的最大的突发事件就是工农六村奇怪的异空间入口。
是因为那个东西的关系吗?
那个异空间,古陌说,以前是会“吞入”人的。
我还记得,叶青小时候的玩伴,那个叫汤语的小孩,就是在那个地方失踪的。
古陌还说,玄青真人和一些同道中人一块儿做法,类似于封印了那个异空间的入口。而且从以前开始,那地方就会“吞入”灵魂。
难道那地方除了灵魂,还会吞其他东西?
是它将我的能力吸收了?
我觉得不太妙。
要真是这样被吸走了能力……
叶青都没能将汤语找回来,玄青真人都无法将那个异空间完全封印,听古陌的意思,地府的鬼差都奈何不了那地方……
我越想越是觉得糟糕。
我要是彻底失去了能力,那会怎么样?
这本来是我最初希望的情况。
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确切来说,是经历了那么多危险,认识了青叶的人,知道胖子他们几个都会觉醒能力,而我也越来越认识到自己这个能力的实用价值,我现在真的无法放弃这个能力了。
这个世界要是安全太平,要是我和我身边的人不会被这些灵异事件打扰、加害,我真的不想要这个能力。
现在,这个能力却成了一件救命的工具。
我的心情很乱。
与之相反的是,女人慢慢稳定下来了。
地铁列车回到了胜利体育场,女人换成了7号线,和朋友一直交谈着,随着列车,通往她的死亡之地。
“徐家渡路站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携带好您随身的物品,从右边车门下车。”
列车广播播放完毕,列车门打开。
女人有种彻底解放的感觉,她抬脚迈出了列车。
女人最初在列车中的疯狂疾走,让她现在处在车头的位置,地方十分偏僻。她是所有乘客中最后下车的。前面是行走的其他乘客。
一边是列车,另一边是站台的洗手间。
女人往前走到时候,旁边的女士洗手间的门打开了。
嘭!
女人吓了一跳,脚步停住。
“怎么了,玫玫?”女人的朋友在视频中问道。
“刚才听到声音,是旁边洗手间……”
“唔……有没有人……”
呻吟声从洗手间内传来。
女人担忧起来,“好像是有人摔了。”
“不要紧吧?”她的朋友也担心。
“我去看看。”女人不假思索。
她的手按在了洗手间半掩半开的门上。
我猛然意识到情况不对。
女人手机的屏幕上,她的朋友全都保持了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动作,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好?有人吗?”女人先问了一句,才推开门。
吱呀
地铁厕所的环境有些糟糕,木门有些破破烂烂。
开门的声音很大。
门开之后,女人看到了地上露出来的一只手。
女人马上焦急起来,进入了洗手间。
厕所门后的地砖上趴着一个女人。她的身材略显高大,长发遮住了脸。
长裙宽松,铺在地上,似乎面料和内部结构有特殊,裙子是蓬起来的。女人还穿了一件冲锋衣一般的厚羽绒,遮住了所有的身体曲线。
“喂,你不要紧……”女人蹲下神,伸手推了推那个趴地女人的手臂。
吱呀
木门随着惯性,缓缓关闭。
我听到了外面的列车关门和启动的声音。
女人手中的手机屏幕已经变黑,跳出了“信号故障,中止通话”的提示。
女人看向手机,“我先报警……”
她的话在看到黑屏和提示框后,戛然而止。
女人的手一紧,被人用力扣住了手腕。
女人低下头,看到那个趴地上的人抬起了头。
那张脸,不出我所料,是那个鬼的脸。
鬼的五官轮廓很男性化。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他的假发套从头顶上滑落下来。
女人的眼睛逐渐瞪大,瞳孔收缩。
“就是这副表情。我每次看,都看不厌。”鬼笑着说道,语气中也带着笑。
“啊!”女人尖叫起来,甩动手臂,但几乎是在一瞬间,她就被这只鬼给压制在了地上。
我感觉很奇怪。
这个鬼的手握着女人的手腕,皮肤的触感太奇怪了。我不是没碰到过鬼的皮肤,可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我和女人感同身受,除了感觉到鬼的皮肤,还感觉到了他用东西绑住了女人的手。
“嘿,死了之后可真好。我原本都要把人的嘴巴塞住。现在就不用了啊。”
那只鬼在女人背后自言自语。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女人被他翻过了身。
他的羽绒服已经解开,露出了身上绑着的各种道具。
女人惊恐得都叫不出来了。
那的确是许许多多的道具,有一看就是用在性行为上面的,还有许多看起来正常的工具。
这只鬼还很兴致盎然,撩起了自己身上的裙子,露出了两条腿上面也绑着的东西。
他先抽出了腿上绑着的小刀,淫笑着,割开女人的衣服。
“不要!不要!!”女人哭喊着,“救命啊!来人啊!”
我怔怔看着这只鬼,从他瞳孔的倒影中看到了女人凄惨的模样,陡然想到了曾经看到的一幕。
“你是那个人!吕文山那天晚上和同学那个女生的时候,从拐角走出来……”我脱口而出,“那个女生……”
我有了不好的猜想。
更糟糕的是,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秦文娟的女儿……是秦文娟的女儿……”我感觉到脑海一片空白。
那只鬼的动作忽然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