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荨眨了眨眼,“所以咱们才要这个点儿去啊,反正在这等着也是等着,咱们早早的过去世子殿下才开心呢,就当做是给殿下一个惊喜吧……”
眼看着车马什么都备好,朝夕只得朝外走去,坠儿和蓝新见此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一路将朝夕和子荨送上了马车,待上了马车,朝夕才是真的有些后悔了。
实在是太早了,今日大抵是个晴天,天色亮的格外早,她们的马车走在空荡荡的街市之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有什么要紧的事才赶的这么急……朝夕暗暗扶额,眼瞧着马车距离仪馆越来越近只得定了定神接受这个现实,倒是子荨,大抵是想到待会儿可以见到商玦整个人都是愉悦的,一边还道,“公主,您说为何要让世子殿下住在仪馆呢,怎么不让殿下直接住到公主府来呀,这样公主和世子殿下朝夕相处着还能多谢感情呢。”
朝夕心底叹口气,子荨为何对她和商玦的事格外上心呢?
见朝夕眼睛落在窗外的方向也不表态也不说话,子荨便又道,“公主,虽说世子殿下待您十分真心,可是您也要想长远一点呢,你以后成为世子夫人,少不得世子殿下身边还有其他人,就算世子殿下不愿,燕国还有王上和王后呢,还有那么多人想接近世子殿下,眼下趁着咱们还在蜀国,正是您固宠的好机会,您要牢牢抓住世子殿下的心!”
朝夕只觉得子荨这些话听的耳朵快起了茧子,但是这小丫头这股子热心劲儿又叫人不忍打击,摇摇头,朝夕只得道,“他是燕国世子,住去公主府于理不合。”
子荨歪头想了想,似乎这时候才想起礼制这回事,她面上生出几分可惜,“好吧……真是遗憾了……”说着话头一顿,又目光大亮的看着朝夕,“可是公主,您这个意思就是在说……您也想让世子殿下住去公主府的是吗?”
朝夕一口气一岔,“你小小年纪,却是与外面的冰人有的一比。”
冰人便是外面给人家说媒的,子荨这个还是知道的,听朝夕这么说面上微红,“奴这不是看着公主平日里不知如何关心世子殿下这才着急吗?”
不知如何关心商玦?难道她有表现的很想关心商玦?
朝夕不知子荨这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眼底微光一转道,“说起来你的年纪也到了适婚之龄了,我瞧着你对唐术喜欢的紧,不如我和世子说说让你跟了唐术?”
唐术!子荨一愣,面上顿时像涂了厚厚的胭脂,“公主……公主您在说什么……唐先生可是主子……奴,奴只是个婢子,怎么敢这样想……您可千万不能说,你若是说了,岂非让世子殿下看低了我们?公主……公主您不要奴婢了吗?”
子荨闻言先是羞怯,想到唐术的身份又是一阵恐慌,更怕如此牵累的朝夕不好,再一想,朝夕好端端的竟然让她跟了别人,这岂不是不要她侍候了?!
她面上表情多变,至最后一句眼眶忽然一红,一双眼睛兔子似的看着朝夕,朝夕闻言心底又是一阵无奈,一时又想叹气又想笑,“怎么?你不想嫁人?”
子荨眼底的湿意更重了,“奴想照顾公主呢……公主真的不要奴了吗?!”
说着说着就要哭出来,朝夕实在忍不住弯了弯唇,“好啊,你若是不想嫁人,便不要整日里想把我和商玦拉去一处,不然,我先把你嫁给唐术!”
唐术一手好医术,人也生的清秀俊朗,且看他每次被朝夕看着就会脸红也知道他也是个性子极好的人,可是他能跟着商玦必定身份不低,再看他行止气度也必定出自大家,这样的身份哪里是她一个小小奴婢能肖想的,子荨听到朝夕的话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又连连摇头,瓮声瓮气的道,“好好好,奴以后不说了奴以后不说了,公主可千万别和世子提……要是公主提了奴以后可再没脸面见唐先生了,公主千万要答应奴……”
眼眶红红满是祈求,脑袋摇的像个小鼓似的,朝夕看着子荨这般笑意不由加深了两分,却是不说话,她这般意味深长高深莫测的,子荨就更为忐忑,正要再说,马车却停了下来,子荨一愣,随即面生惊恐,“公主,不如奴不进去了吧……”
刚才还一副兴致高昂的样子念着要来,却只因为朝夕的一句玩笑连仪馆的门都不敢进了,朝夕看着子荨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朝夕笑开子荨面上的惊恐一下子变作怔愣,她怔怔的看着朝夕,眼神一时痴了,连适才的羞恼畏惧都忘记了,朝夕忍不住又笑了一下,这才在她脑门上敲一下,“看把你吓的,逗你的,唐术想娶你,也得我准了!”
说着朝夕掀起车帘下了马车,子荨慢慢回过神来慌忙下车,一边为朝夕整理斗篷一边想朝夕的话,她这样的身份,有个平民家的公子愿意娶她已经是烧高香了,若是唐术……那她早就高兴的跳起来,可公主却还说要娶她还得她准许,倒好像她也是很金贵的人一般。
子荨心中虽然不敢将朝夕的话当真,却也觉得自己被朝夕看重,心底不由一片动容,而二人已经到了仪馆门前,也委实不能再多言,子荨定了定神,她可是朝夕的侍婢,可不能表现的畏首畏尾跌了朝夕的面子,这般想着,二人已经进了仪馆的大门。
时间尚早,领路的侍卫大抵也没想到朝夕来的这般早,一边往里走面上还带着疑惑,走了没一会儿,二人便到了商玦的院子前,朝夕当先看到的是守在外面的云柘,云柘见着朝夕也是惊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行礼,朝夕免了他的礼,“你家世子是不是还未起?你先领我们去偏厅候着便是,唔,白月呢?我先见见白月也好……”
云柘起身便听到朝夕说了这么多话,他眼底闪过一抹异光,“公主殿下,世子他……他在书房呢,您这边请……白月也在书房……”
朝夕挑眉,“这么早就在书房?”
云柘动了动唇,似乎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说。
朝夕却是心思洞明,“他忙了一夜?”
云柘的神情便表明商玦并非早起在书房,那便只有忙了一夜未曾休息这个可能了,可朝夕问出来,云柘却又垂下了目光,“公主殿下这边请吧……”
虽然没回答,可朝夕还是当做商玦忙了一夜,想到昨日商玦忽然的离开她眉头不由一皱,难道燕国出什么大事了?跟着云柘走到书房门口,云柘还未通报门内便传来商玦的声音,“行了不用劝了,待会儿我自去歇着,都是老毛病了……”
朝夕脚下一
顿,云柘也是眉头一皱,默了默,云柘才朝门内道,“主子,公主殿下来了。”
室内似乎有一瞬间的安静,可下一刻,门便被打了开,商玦站在门内,额冠未除,大袍未褪,根本没有半点休息过的样子,他眉宇之间有丝疲惫,可看到门外的朝夕那双素来深沉的眸子却骤然一亮,上下打量她一瞬,商玦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话音落定,他又忙让开,“快进来……”
初春的早晨清寒袭人,朝夕走进屋子方才感受到一丝暖意,只见书房的桌案之上摆着几本厚厚的书册,却并非是奏折或者密信,看来只是看书并未处理政事啊,朝夕站定,又看向商玦,商玦正在重新沏茶,一边还道,“怎么了?怎么这么早?”
话音落下无人回答,商玦这才抬眸看她,他手中的茶已经入了茶壶,正新添了银丝碳到火炉中去,只要将茶壶放上去,一壶新茶很快便可以饮了,可朝夕看他的眼神却有些奇怪,他不由的直起身子来,弯了弯唇,“怎么了?”
朝夕蹙眉,“你刚才说的老毛病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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