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的话深深地震憾了离落,想到发生自己以及其他裔民身上的事情,假如陌桑的话都是真的,擎教把他们都当成是什么?杀人工具?
看着离落从不信到怀疑,陌桑淡淡道:“本郡主从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若有鬼也在是人心里,权势、名利、金钱、美色,都是蛊惑人心的魔鬼。”
圣殿、擎教某些人心里,就住无数的魔鬼。
“你若不信,跟在本郡主身边,很快就会知道答案。”陌桑知道想要离落相信自己的推理,就得有足够的证据。
“什么意思?”离落不解地看着陌桑。
“上次本郡主生擒了亁伶他们,如果你的话是真的,我想上官老神医他们应该有所发现。”对离落的话,陌桑会分析研究,甚至推理一翻,但还没有相信,除非证据摆在眼前。
离落惊讶地看着陌桑:“你不是杀了他们吗?”
陌桑笑笑道:“本郡主是想杀掉他们,可是奈不住上官老神医祖孙突然对活人感兴趣,天一亮我就给他们传信,相信很快就能收回音,你不妨在这里多几天,反正没人知道你还活着,除非你说得都是假话。”
“你不信本宫主的话。”离落有些火大。
“你不也不信本郡主的话吗?”
陌桑冷声返驳,两人一阵沉默,陌桑打破沉默,笑笑道:“离宫主应该很清楚,你已经是刀俎下的肉,本郡主没必要欺骗你。”
离落不出声,陌桑漫不经心道:“不过是几天时间,离宫主不会都等不了吧?”几天后就能印证离落话中的真假,希望这些信息能帮到夫君和陛下他们。
“好,本宫主等。”
良久后,离落接受陌桑的建议。
陌桑看天上的弦月,清辉醉人,露出一丝欣然笑:“白芷,带离宫主到客房休息。”
回到房间,倪裳正在铺床,看到陌桑走进来,笑道:“总算可以过天安生的日子,也不枉郡主费心筹谋了几日……”
倪裳的话刚说到一半就打顿住,面上充满惊讶的神情,颤颤巍巍地抬手,指着陌桑半天也说不出话,几次张开嘴巴,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陌桑回头看一眼,什么都没有,对着倪裳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
倪裳依然指着同一个方向,陌桑突然觉得倪裳指的不是后面,犹豫一下抬手指了指自己,倪裳马上用力地点点头。
“是什么东西,值得你惊讶成这样。”陌桑笑着走到镜子前,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时,笑容马上僵在脸上,盯着镜子一动不动,直到镜子里面的她笑容慢慢消失不见,可是那东西仍然停留在她眉心上。
“郡主……”
“别说话。”
陌桑知道倪裳要问什么,出声制止她要问的问题。
继续看着镜子里,眉心上多了一个清晰可见的月牙形红印,不,是开启了宫印的自己。
过了好 一会儿,陌桑终于压着内心的慌乱,面上也恢复平时的淡然,十分冷静道:“这件事情不许对任何人说起。倪裳,你要对天发誓,不能对任何人说起。”
倪裳似乎意识到什么,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预防自己惊叫出声。
两人都沉默,很长一段时间后,倪裳才让自己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按着怦怦跳的胸口,压低声音道:“郡主这是宫印。”
“我知道。”
陌桑张大口连连深吸气,五岁那年开启听宫印,上官老神医封印了十多年后,今天却突然出现。
忽然想到书老的话,宫印少了一滴精血,一旦跟宫悯分开的时间过长,她的宫印就会展露出来,可是上次他们分开的时间更长,宫印也没有任何反应,难道……
陌桑想到了一个可能,是她的修为突破到九境。
修为突然后,上官老神医的方法再压制不住宫印才会显现,必须尽快想一个办法通知老神医。
思及至此,陌桑看着倪裳道:“倪裳,我五岁那年便开启了宫印,家人,夫君、外公,以及陛下他们都知道,是上官老神医用金针刺穴术,压制住我体内的力量才没有显露出来。”
陌桑把知情人的名单都告诉倪裳,是暗示她自己的宫印是得到帝王允许的,她不必担心会违抗组织的规定。
倪裳会意,扑一下跪在地上道:“郡主,奴婢离开组织前,接受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保护郡主,从奴婢来到郡主身边起,郡主就是奴婢唯一的主子。郡主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绝不违背。”
陌桑回身看着倪裳,神情漠漠道:“替我保守两个秘密,第一件是我的真正修为,除了你我不能第三个人知道;第二件宫印出现的事情,同样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我会活不成。”
“郡主,宫印已经显露了,奴婢怎么瞒得住?”倪裳看着陌桑眉心,鲜红夺目的月牙宫印。
“我试着把修为压回无相镜巅峰,也修为降低了,宫印就会消失。”陌桑想到了宫悯的宫印,他能把金色宫印压制回红色宫印,自己肯定也能够做到。
“真的可以吗?”倪裳有些怀疑。
“行不行明天便有分晓,你先下去吧。”
陌桑让倪裳先出去,姑且一试,不行的话再考虑别的方法,也不知道自己的变化,会不会引起龙师的注意。
同一轮弦月下,九华山脉第一峰——龙顶峰。
龙顶峰是九华山最高有山峰,龙顶峰像擎天之柱耸立在天地间,是大鸿皇朝历代帝王陵寝所在。
天空上明明只是一轮接近半圆的弦月,却把他龙顶峰至高点照得有些发白,仿佛天下月华尽汇聚于此,这就是龙顶峰能成为帝皇陵寝的原因。
至高点上,站着一道从头白到脚的身影。
龙师双手负在身后,抬头仰望着天空,就像是正在吸取月华修炼的妖精,其实他只是在观看天象。
天象告诉他,一直寻找的人已经出现,就在那一颗星所照耀的西北方向,离他不是很远却没有马上行动,波澜不惊的眸子里面闪过犹豫、纠结。
自己能发现的事情,想必他也能发现,看来得走一遭烈火国。
就在这个时候,从大鸿皇宫内发出一道密旨和令牌,送密旨人直接入上官府,把圣旨留下便消失在夜色里。
上官老神医马上打开密旨,上面没有内容,只有画了一弯月牙,顿时面色一变,把密函收好后马上命人收拾行装,只留下一句话有急事外出,就连夜离开榆城。
正在打坐中的陌桑,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宫印偶尔一现会引起风擎大陆,最重要的几个大人物的关注。
翌日,清早。
陌桑缓缓眼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看着窗外初升的太阳,眸子里面有一丝无奈。
尽力了,可惜也只能压制到临界。
走到镜子前,看着额头上一弯淡粉的,月牙形的宫印。
“倪裳,进来吧。”陌桑无奈地唤一声。
门马上开了,倪裳笑端着一盆水时来:“郡主,奴婢侍候你梳洗。”
看这速度,陌桑就知道这丫头是担一夜没睡好,看到陌桑眉心上淡淡的宫印,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
陌桑不以为然地笑笑道:“虽不能尽然抹去,不过遮一遮,应该看不出端倪。你把水放下,跟白芷要一些朱砂。”
倪裳面上露出一丝疑惑,还是依然去跟白芷要朱砂。
洗漱过后,陌桑重新坐在镜子前,抹上润肤的脂蜜,淡扫娥眉,挑了一款比较艳色的口红。
倪裳推门进来,把一个胭脂盒和一瓶子摆在梳妆台上道:“郡主,白芷问郡主要朱砂做什么,奴婢说是郡主画额装。她便没给朱砂,给了奴婢这两样东西,说这个东西比朱砂色艳,且不容易擦掉。”
陌桑愣了一下:“瓶子里面是什么?”
“白芷说,没有瓶子里的东西,这东西会擦不干净,还会糊成一坨粘在皮肤上。”
“什么,会糊成一坨?”陌桑愣了一下,忍不住打开看一眼,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淡淡的花香钻子里面,笑道:“白芷的东西不会差。”
打开盒子,里面是鲜红的膏体,陌桑拿起画眉的笔,染上红膏后,轻轻在眉心上描绘。
须臾后,一簇鲜红的炎焰,出现在眉心上,跟宫悯的宫印一模一样。
“郡主……”
倪裳惊讶地叫出声。
陌桑笑笑道:“我想夫君了,所以把他的宫印画在自己脸上。”
闻言,倪裳顿时无语。
天象再惊人,也只有那么几个人关注。
眼下最值得天下人关注的却,是九国大比,以及拜水在同一天登基称帝。
帝王登基始终是少数人的事情,那里有上九国大比来得热闹,众人的目光自然更多是放在九国大比上,也更多人涌入南蜀国,除了观看九国大比,自然少不得体验南国佳人的温柔风情。
南蜀国帝都。
“臣参见三皇子!”
颜惑、上官尺素,以及一种鸿社的成员刚到南蜀国帝都,就前来拜见为他们打头阵的三皇子帝风涧,林致远恰好也在场。
帝风涧道了声免礼让众起来,有些迫不及待问:“颜惑公子,父皇这回的旨意是保还是争。”
保是保持原来名次的意思,争是争夺前三名,让大鸿皇朝排在三大强国之列。
同一个问题,颜惑离开前也问过帝王。
如今帝风涧也问,就沉着元和帝的语气,说出四个字——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帝风涧脸上的表情一僵,回神面上还是一脸不敢相信。
林致远却激动地大声道:“大鸿终于可在九国大比横着走,我们终于不用小心翼翼隐藏实力,一定要把科举的场子找回。”
闻言,颜惑面上愣了一下:“怎么,有人拿去年科举的事情,讥讽我们大鸿皇朝?”
鸿社的社员面一凛,上官尺素却不以为然,就听到帝风涧不以为然地轻蔑笑:“父皇命本殿跟致远提前到南蜀国,提前打点好一切。本殿和致远看过几客栈酒楼,还是这家客栈的环境最好,离大比之地极近,早早就跟老板议定,从本岁十月一日起包下这家客栈,签过文书还交付一半订金。”
“那知大苍国的人到后,也看中了这家客栈,从老板那里打听到知道是我们包下客栈后,居然随便派个来直接把订金扔在殿下面前,让殿下和本公主马上滚……”
“岂有此理。”
不等林致远说完,众人就破口大骂。
颜惑抬手重重地一拍桌子道:“大苍国的人也未免太过嚣张,太不我把大鸿皇朝放在眼内,还敢对殿下不敬,这样的人不抽筋剥皮,岂不有损我大鸿皇朝的颜面。”眸内闪过一丝狡猾。
“颜惑公子,我就是这么做的。”
林致远马上应一句,笑眯眯道:“我把那人暴打了一顿,还把他们订金以我们大鸿的名义捐给城外的难民。”
众人听到后,不由面面盯觑,他们都能想象到大苍国的人有多憋屈。
颜惑听到后突然觉得自己刚才演戏是多余的,两人只要凑在一起,别人不发国书向陛下告状就不错,哪有他们投诉哭苦的理。
上官尺素突然想起一件事,问:“殿下,臣听闻大苍国今年换人领队,不知是何人领队?”
帝风涧的面色一沉,上官尺素跟颜惑相视一眼。
见二人面色不对,两人也不急着追问,从侍女手上接过茶,悠然地品着南蜀国茶。
过了一会儿,帝风涧才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道:“天杀的,居然是那个该死的廉王。”
闻言,颜惑愣了一下,忍不住笑道:“套句郡主的话——物是以类聚,人以群分。今年的大比有搞头。”
骤然听到是廉王带队,上官尺素的嘴角抽了抽,安慰帝风涧道:“殿下,陛下已经说了可以随心所欲,您不必廉王放在眼内。”
“鬼才把他放在眼内。”
帝风涧怒吼一声,把手上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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