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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张安夷的毒誓

作品:内阁第一夫人 作者:墨汤汤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第二日,阮慕阳让珐琅去沾雨院拿来了账本明细,正式替王氏分担起了管家的事情。

    张家上下,不管是外院的还是内院的,都感觉到了些不一样的。穿云院怕是要靠着刚嫁过来的少夫人起来了!

    就在那账本到阮慕阳手里还没捂热的时候,宫里来人了。

    阮妃娘娘宫里的人来说阮妃娘娘前些日子病了,身体刚刚好,圣上允许娘家人进宫来陪她解解闷,想邀请表侄女阮慕阳去宫中小住几日。

    这个消息同时也传到了其他人耳中。京城许多人都觉得自从老尚书致仕后便开始走下坡路的张家再次得了皇家青睐,怕是要翻身了。同时也有一些别的流言传出。

    这件事对张家来说非同小可。就连正在京郊别院的老尚书晚上都回来了。

    阮慕阳站在厅堂中央,觉得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宫中不比其他地方,要谨慎小心,少听少言。”老尚书苍老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老夫人说:“好在已经是腊月了,没多少天就要过年了。你大约去个十来日就回来了。”

    阮慕阳低着头恭敬地说:“祖父祖母放心,慕阳定会处处谨慎。”

    说完,她微微侧头看了眼张安夷。他看上去与往常一样温和,嘴角还勾着一抹笑容,但只有站在他身边的她才知道,他周身的气息让人觉得有些冷。

    回门那日,谢昭说想让她进宫陪阮妃娘娘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在场,毫无疑问,他们两个都知道这件事跟谢昭脱不了干系。

    正要收回目光的时候,阮慕阳对上了一旁张安玉的视线。

    他眯着眼睛,目光中带着审视,在与她目光相触的时候,不屑地笑了笑。

    已是心事重重的阮慕阳并没有在意。

    阮慕阳离开,最高兴的便是王氏。她脸上的笑半是出自真心,半是虚情假意,话语里别有深意:“恭喜二弟妹了,能得阮妃娘娘厚爱。”

    阮妃娘娘是永安王谢昭的母妃,而谢昭与阮慕阳的那些谣言大家都知道,只是老尚书和老妇人在,没人敢开口提起。

    阮慕阳依然是一副沉静的样子,语气温顺地说:“我进宫的这些日子大嫂又要辛苦了。不过大嫂放心,账本我都看过了,从宫中回来后就能替大嫂分担了。”

    王氏脸上的笑僵了僵。

    “好了。”老夫人看向张安玉和阮慕阳说,“你们两夫妻刚刚新婚便要小别,回去好好说说话吧,都散了吧。”

    一众小辈们从老尚书和老夫人院中出来,下人们在前面提着灯,张安夷与几个兄弟走在一起。张安延拍着他的肩膀,一副他要翻身了样子,说:“二弟妹得了阮妃娘娘赏识,二弟当真是娶了好夫人,以后怕是要夫凭妻贵了。”

    走在后面的阮慕阳听到这话,皱了皱眉。

    这话说得太难听了。

    只见张安夷温和的声音响起:“大哥,这都是造化,羡慕不来。”

    显然王氏也听到了这句话,脸色不太好。她一直很介意自己出身不如阮慕阳高这件事。

    见陈氏与阮慕阳说话,她嘲弄地笑了笑说:“三弟妹别巴结得太早。”阮慕阳能不能从宫里清清白白地回来还说不定呢。

    阮慕阳此时的心情沉重极了,并没有心思理会王氏。

    与众人分开后,阮慕阳与张安夷回了穿云院。

    走进房里后见张安夷也跟了进来,她疑惑地问:“二爷不用去看书吗?”往日他都要再过半个时辰才回房里的。

    张安夷不答,而是上前将阮慕阳搂入了怀中,低低地唤了声:“慕阳。”

    跟进来的点翠和珐琅见状,立即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乍然落入张安夷温暖宽大的怀抱,阮慕阳有些懵。听到他温柔地唤自己名字的时候,她的眼泪差点掉下来,恐惧、愤怒和耻辱差点让她一直强撑着的沉静决堤。

    他是在安抚她。

    她不言,只是伸出手楼上了他的腰。

    从回门那日便能看出谢昭对她的企图,这次进宫无异于是羊入虎口。

    阮慕阳背后只有阮家和张家,在满是贵人的宫中根本不值得一提,相当于无依无靠。可是她拒绝不得,张家和阮家都没有能力拒绝。

    这么残酷的事实太难说出口,他们都选择了不说。

    若是谢昭对她做出了什么,不光毁了她的名声,还让张安夷和张家再次沦为笑柄,让张安夷被冠以“懦弱”、“没用”这样的词,永远抬不起头来。阮慕阳觉得很愧疚。她这一世本就是要与谢昭不死不休的,只是连累了他。若不是她设计来这门亲事,他不会经历这些。

    要是谢昭真敢对她做什么,她一定要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放心吧二爷,不会有事的,我也一定不会对不起你。”阮慕阳靠在他怀里低声说。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决绝与狠厉。

    张安夷将她松开,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目光幽深地说:“若早知会娶你,三年前我便会为了春闱全力以赴。”

    上一世,张安夷后来中了状元,很得朝中两位权臣洛阶与徐厚看中。三年前春闱张安夷落榜的原因也渐渐清晰,竟是因为他年少气盛,不屑于去学应付科举的八股,想去游历名山大川。

    听到他的话,阮慕阳心中感动极了,也愧疚了。

    毕竟她与他成亲是因为知道他的未来想利用他。

    “放心,圣上的脾气大家都知道,宫中眼线众多,没人敢乱来。若是遇到事了,你可以去找一个人。”说着,张安夷俯下身在阮慕阳耳边轻轻地说了一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阮慕阳心中惊讶极了,忍不住抬起头去看他。却不想因为离得太近,她一动,脸便蹭上了他的唇。

    温热的触感让她的身体僵了僵。

    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阮慕阳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张安夷的。他们的气息慢慢交缠在了一起,分不清了。

    明明是大冬天,周围却忽然热了起来。

    存着几分补偿的心思,阮慕阳鼓起勇气伸手攀上了张安夷的脖子,仰着头踮起脚说:“此去宫中我mdash;mdash;”

    张安夷忽然伸出手指轻轻地抵住了她的唇,将她接下来想要说的那些不吉利的话给制止了。

    阮慕阳心中柔软极了,脸上出现了笑容,用唇轻轻啄了啄他修长的手指说:“我只是担心二爷挂念我。”

    这暗示的动作太明显,阮慕阳的声音又是那样娇软,张安夷眼中的温和慢慢收起,无限的漆黑如风卷残云一般涌现,定定地看着她。蓦地,他轻叹了一声,有些无奈地说:“你这样只能叫我更挂念。”

    不仅是挂念,更是牵肠挂肚。

    紧接着,在阮慕阳毫无防备的时候,他将她的下巴抬得更好,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气息那样灼热,勾在她腰间的手那样紧。似乎是因为进宫的事来得太突然,他的吻有些强势与急促。阮慕阳早已忘了上一世欢好是什么滋味,也从无期待,可是张安夷轻咬着她的下唇,在她松懈侵入她口中,感觉到那柔软与湿热时,像是心中有什么正在被一丝丝地抽离,轻柔的痒意让她身子软了下来,只能紧紧攀着他的肩膀。

    像是承受不了这样的吻,阮慕阳无意识地后退,不知何时竟然推到了床边,脚下被一绊便失去重心朝后倒了下去。吓得她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去抓他。

    张安夷那样高大的人竟像脚下没根一样,顺着她倒了下来,压在了她身上。

    这样的姿势让阮慕阳全身上下红了个通透。

    她望着居高临下的张安夷,平日里明亮沉静的双眼里带着难得一见的恍惚与迷离,那被吮得嫣红、泛着晶亮无意识地轻启着。

    张安夷细细地瞧着她这副样子,目光灼人。

    他的手沿着她侧脸的轮廓划过,声音低哑得让人听着心跳都会加速:“我自认意志坚定,却每回都险险在夫人这里破了功。”说着,像是偿不够一般,他低头再次吻上了她的唇。

    在她的唇上辗转了一番后,他的吻慢慢向下。

    阮慕阳难耐地皱着眉弓起了身子,只觉得他留下的酥痒与微微的疼痛险些让她的魂都没了。

    在他不动声色的侵略下,她节节失守。而张安夷像是故意的一样,一下一下地吻着她娇嫩的肌肤,每轻轻吮一下都能叫她难耐得惊呼出声。

    他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她敏感地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可是张安夷忽然停了下来撑起了身子。入眼的是一片白皙细腻的肌肤与小衣下若隐若现不断起伏的娇嫩,上面布满了细细的红痕,有的还泛着晶亮。

    这些都是拜他所赐。

    被他看着的时间太长,迷迷糊糊的阮慕阳低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自己胸前竟然有一大片痕迹。

    她羞得伸手去挡却被张安夷握住了手腕。

    “慕阳,你可知我发的是毒誓?”张安夷眼中似有什么翻涌着,“若是早知会娶你,我一定不会对自己这么狠。”

    他语气里极大的隐忍与凝重让阮慕阳立即清醒了过来,急切地问:“你发了什么毒誓?”他怎么能对自己这么狠?

    张安夷不答,而是放开了她的手腕,慢慢从她身上起来,理了理衣服恢复了那温和清朗的模样,只是目光中的温度还未彻底褪去。“你先睡吧。”

    阮慕阳不敢留他。

    张安夷离开后,她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她没想到张安夷竟然发的是毒誓。那么迫不得已娶她,他是不是已经算是破了一部分誓言?

    想到自己方才的主动,她懊恼极了。

    原本她想着此去宫中便是落入了谢昭手里,若是谢昭非要对她做什么,她一定死也不从。在此之前,她想把自己清白的身子留给他。

    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铜镜将自己的衣襟拉开,阮慕阳看到了遍布的痕迹。

    她不禁想起了回门那日谢昭在她身上加深的痕迹,终是被张安夷发现了吧。

    此番她进宫,他虽安慰她说不会有事,但是他心里是介意的。在她身上留下这么多的痕迹,不仅宣示着他的决心,还宣示着对她的占有。

    若是有一日他发现她千方百计嫁给他就是为了报复谢昭,会怎么样?

    这一夜,阮慕阳睡得极不安稳。

    第二日,老夫人派人把阮慕阳叫过去又是神色凝重地叮嘱了一番。虽然没有旁人,但是老夫人依然没有提起谢昭。

    阮慕阳要进宫,而永安王谢昭的名字似乎成了张家的忌讳。

    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阮慕阳心情沉重。面前忽然窜出来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她一个不防差点惊叫出来。

    点翠与珐琅也是吓了一大跳,立即道:“四少爷。”

    阮慕阳稳了稳心神道:“四弟,真巧。”

    张安玉唇边勾起一抹懒洋洋的笑容说:“二嫂,不巧,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有话要跟你说。”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拉她。

    阮慕阳吓了一大跳,朝后退了一步说:“四弟有什么想说便直接说吧。”

    她不知张安玉今日是抽了什么风。要是被旁人看见了怎么办?

    张安玉嘲弄地笑了笑说:“这来来往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我要说的话二嫂一定不想让别人知道。”

    他说话阴阳怪气的,处处带着嘲弄尤为奇怪。阮慕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说:“那边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吧。”

    对张家,张安玉比阮慕阳熟的多。

    阮慕阳跟着他来到了一处鲜有人至的庭院外,对点翠与珐琅说:“你们去前面守着。”

    看着点翠与珐琅离开后,阮慕阳回过头,正好对上了张安玉审视与嘲弄的目光。

    “若不是阮妃娘娘派人来,我竟没想到二嫂手帕上那个‘昭’字是永安王谢昭的‘昭’!”

    果然,那日张安玉看到了手帕上的字。

    就在阮慕阳要说话的时候,张安玉忽然带着逼迫的气势朝她走近了一步,那张与张安夷有几分相似的脸上带着冷笑说:“二嫂,你这般明目张胆地与永安王暗通款曲,可对得起我二哥对得起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