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目光之中也盈满了笑意。
“喔?”宁子初听着她的话,似乎是来了兴致,开口的语气毫无波澜,“那你倒是说说,你想怎么个帮法?”
他的神情看似没有异样,心中却是心潮起伏。
这冒牌货竟然不等七日之期过去,便主动找他坦白。
可见是穷途末路无计可施,这才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寻脱身之法。
她看出了自己对天真的不舍,这才铤而走险,试图说服他帮她?
宁子初垂下了眼。
天真……
真的是良玉郡主。
“陛下,这皇宫之内是您的地盘,您若是想要帮我,自然是不难。”尹良玉笑道,“良玉也不需要陛下费太多劲,您只要在七日之内,设法让人带来一斤新鲜人血给我补充,如此一来,我便不会露出破绽,他们又如何能说我是冒牌?”
“你倒是挺会想的。”宁子初慢条斯理道,“你说的不错,朕的确是很舍不得天真离开,但……”
说到此处,他冷嗤一声,目光如箭般望着笼子里头的人,泛着毫不掩饰的杀机——
“朕怎么能让你这么个恶心的东西占着她的位置,享受她本该享受的一切待遇!如你这样的混账东西,怎么配得到她本该得到的一切?你赌错了,朕不会帮你。”
笼子内的人脸色一白,似乎因着宁子初的话,花容失色。
宁子初望着她的反应,唇角勾起一丝阴凉的笑意。
“原本朕还在安慰自己,或许天真不是良玉郡主,朕等七日之后再看结果,可是如今,你却迫不及待地想要利用朕对天真的不舍,来说服朕帮你?真是痴人说梦。既然你已经承认了自己是假,那朕又何必对你客气,让人将你开膛破腹,观赏一下你身体里的美人蛊如何?”
笼子内的人慌忙摇头,神色顿时弥漫上惊恐,“不,不要……”
“来人!”宁子初低喝一声。
下一刻,便有两人闻声而来,恭谨道:“陛下有何吩咐?”
“把她给我从笼子里拖出来!”
同一时刻,距离房屋不远处的宁子怡听着这一声低喝,暗道一声糟糕。
原本是想来看看事情进展如何,那假良玉说是要见皇兄,还以为她已经想出了什么高招摆脱困境。
此刻看来,她根本就没有成功。
听着皇兄的语气,显然是发怒了。
这假良玉,兴许要玩完。
她若是就这么完了,那颜天真岂不是顺理成章成为良玉郡主?!
宁子怡想到这,不禁有些气急败坏。
这个假良玉怎么就这么不成事!还说要帮着自己,眼下她都快玩完了,还能指望她做什么。
这一头宁子怡在气恼着,房屋之内,两名侍卫在宁子初的吩咐之下,已经将笼子打开,将笼子里头的女子拉了出来。
“陛下,不要,陛下,我求你……”尹良玉还在拼命的摇头,望着宁子初,神色带着祈求。
而她这般摇尾乞怜的姿态,落在宁子初的眼中,只觉得分外可笑。
“把这冒牌货给朕拉出去,剖开她的肚子看看!”
宁子初此话一出,两名侍卫怔了怔,有些没回过神。
“愣着做什么?按朕说的做!”
“是!”两名侍卫回过了神,将尹良玉拖着朝外走去。
将尹良玉拖到了庭院之外,两名侍卫并未发现,此刻尹良玉的目光盯着某一处,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尹良玉的目光,所投注的地方正是前方榕树之下的宁子怡。
宁子怡接触到了尹良玉的视线,望着她唇角那抹略微邪气的笑意,有些发怔。
这尹良玉都死到临头了,为何还这样看着她?
且,被她这么注视着,总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尹良玉身后,一名侍卫已经抽出了佩剑。
同一时刻,宁子初的身影也从房屋之内踏出。
眼见着那名侍卫已经举起了剑,却在下一刻,变故陡生——
只见那被按着肩膀的尹良玉,忽然毫无预警地伸手,扣上了肩上那只侍卫的手,稍一使劲,只听得身后的侍卫惨叫一声!
尹良玉就扣着那名侍卫的手,一个迅速地旋身,挣脱开对方的钳制,同时,将他朝着旁边那举剑的侍卫一甩!
两名侍卫撞在一起。
尹良玉身上没有了任何束缚,身子迅速闪出。
这忽来的变故,让宁子初脸色一沉,他几乎是没有多想,身形也闪了出去,想要去擒那尹良玉。
可当他看见尹良玉奔着宁子怡去的时候,眉头顿时一拧。
宁子怡这废物,为何要在这时候出现!这不是正好给尹良玉当人质么!
而事情的发展,也果真如他预料一般。
尹良玉距离宁子怡十分近,到了宁子怡的身侧,几乎是一伸手就擒住了她!
宁子怡想要反抗,却被尹良玉伸手扣住了喉管,动弹不得。
“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你们的公主!”
尹良玉冲着对面的人威胁着,随即望向了宁子初,挑了挑眉——
“你这毛头小皇帝,还真是好忽悠呢。我早就知道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我料到了,你不会帮我且还会动怒,我就是要试图惹怒你,让你一气之下将我抓住笼子,这不,给了我机会脱身了。”
宁子初的脸色黑如锅底,望着尹良玉手中的宁子怡,呵斥一声道:“你这笨蛋过来做甚?你除了会添乱,你还能干什么!”
“皇兄,救我……”
宁子怡何时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性命受到要挟,便无法维持半分镇定,哭喊出声。
“皇兄,我是你妹妹呀,你不能不管我,皇兄你得救我啊!皇兄……”
“别嚎了!”宁子初冷声道,“这么没用,死了算了。”
“陛下,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你们北昱国皇室里,好像就只剩下这么一位公主了吧?虽然跟您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好歹流着同样的血,好歹也相处了这么些年,你真就忍心看着她死?”
尹良玉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慢条斯理道:“若是陛下您不愿意救公主,那么,我就帮帮公主,让她自救。”
尹良玉说到这儿,朝着宁子怡道:“快点大喊出声,大喊救命,把这周围的人全引过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毛头小皇帝不敢不管你,他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弃他的妹妹,北昱国就只剩你这么一个公主,大家都会想着来保全你的性命,快喊。”
这种时刻,宁子怡自然只能依照她的意思,立刻大喊出声——
“救命啊!”
“来人啊!”
宁子怡惊恐之下,声线十分高昂,这么喊两声,当即把附近的人都喊出来了。
“很好。”尹良玉轻笑一声,道,“跟我走。”
言罢,扣着宁子怡的喉咙,迈出了步子。
宁子怡自然只能步步跟紧了。
宁子初脸色阴郁,锋利的目光似乎要在宁子怡的身上瞪穿一个洞。
真是废物。
“陛下,公主在她的手上,咱们不能不管公主。”
“陛下,这个假郡主也只不过是鸾凤国的犯人,与我们北昱国实在没有什么关系,犯不着为了逮她而牺牲公主啊。”
“陛下,咱们得盘算着把公主救回来。”
听着身后几人的话,宁子初不耐烦地呵斥一声——
“都给朕闭嘴,吵死了!”
那冒牌货说的不错,北昱国就只剩这么一位公主,所有人都想保她的性命。
他若是不管宁子怡,旁人便会说他冷血无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异国犯人,连自己亲妹妹的死活都可以不管。
假良玉确实不是他北昱国的犯人,他下令将她开膛破腹,已经算是多管闲事。
若是因为她失了宁子怡,不划算。
想到这,宁子初只能试着平复心绪,带领着身后的人,跟上了前方的二人。
尹良玉挟持着宁子怡出了听风阁,一路上已经引来了不少的人。
由于她的手就扣着宁子怡的喉管,只需稍稍用力就能断送了宁子怡的性命,所有侍卫都不敢轻举妄动。
“给我准备一匹快马,让我出宫,一旦离开宫门,我就把你们公主还给你们,若是不放过我,我就带着你们的公主一起下地狱,有公主给我做陪葬,倒也不算亏了。”
尹良玉面上依旧挂着笑意,不见半分慌张之色,似乎笃定了宁子初这次必须妥协她。
一个不经意的抬眼,余光瞥见了两道身影。
那是——
闻声赶来的凤云渺和尹默玄!
尹良玉目光一凛。
不能让他们靠近,光是凤云渺一个人,她都没本事打得过,凤云渺一来,她逃跑的可能性就低了一些。
想到这,她催促着——
“我数到三,再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割下宁子怡的一对耳朵!一……”
“陛下,快些答应她!”
“陛下,又不是咱们北昱的犯人,管她做什么?还是救公主要紧啊。”
尹良玉继续数着,“二……”
“皇兄!皇兄你快救我!”宁子怡哭喊着,“你就放了她嘛!她想怎样,与我们又没有关系,呜……”
“朕答应你!”宁子初冷喝一声,摘下腰间挂着的一块令牌丢给她。
众目睽睽之下,由不得他不答应。
尹良玉接过了他扔来的令牌,唇角轻扬,问了一句,“马厩的方向在哪?”
有人向她指了东南方向——
“在那儿!”
“很好。”尹良玉笑了一声,将令牌塞入腰间,一手扣上了宁子怡的腰,足尖一点,带着宁子怡一同飞跃而起,奔向了东南方向。
“陛下,怎么回事?”尹默玄赶到的时候,目光所及只能看到远处的一道残影。
宁子初面无表情道:“冒牌货挟持了朕的皇妹,以皇妹的性命相要挟,朕无奈之下只能妥协,给了她出宫的令牌,如今她往马厩的方向去了。”
宁子初的话音才落下,凤云渺的身影已经追了出去。
“这……”尹默玄拧起了眉头,心中有火气,但此刻显然不是发作的时候,便也不再管宁子初,也转身追了出去。
然而,距离实在不近。
在他的视野之内,都捕捉不到假良玉和宁子怡的身影。
“笨公主,委屈你了,哦不对,应该感谢你,是你助我脱身的。”
尹良玉拖着宁子怡到了马厩边,将她直接扔到了马车里头,自己到了马车前,架起马车便朝着宫外去——
“驾!”
她策马的速度十分快,马车疾驰着,宁子怡掀开了窗帘,看到的便是迅速向后退的景物,这车速,让她压根就不敢往下跳。
尹良玉疾驰着马车,余光瞥见了两道身影从不远处出现,瞥了一眼过去,正是凤云渺尹默玄。
好家伙,这么快就追来了。
无妨,她还有后招呢。
眼见着前头不远处便是宫门,凤云渺身轻如燕般,离马车的距离不过一丈。
尹良玉哼着小调,将手伸入了衣袖之内,掏出一枚圆状物,朝着地面之上狠狠投掷——
“嘭”
随着一声炸响,空气之中弥漫起一阵烟雾。
凤云渺与尹默玄刚好被烟雾阻拦,迷住了视线。
“可恶!”
尹默玄被呛得咳嗽了一声。
凤云渺屏住了呼吸,唯恐这烟雾之中有迷药成分,即便是迷雾,依旧没有阻拦他的身影,只是让他放慢了些许速度,在迷雾中穿梭,穿过迷雾之后,便看见马车已经疾驰出了宫门。
尹良玉朝着宫门两侧的守卫高举手中的令牌,守卫见到令牌,便都没有阻拦,由着马车出了宫门。
凤云渺与尹默玄一前一后,紧追不舍。
马车顺利驶出了皇宫,尹良玉抬起眼,便看见远处人头攒动。
她的唇角轻扬。
救兵来了呢。
“驾!”
一刻不停地鞭策着马儿,身后追着的两人又与她拉近了距离,这让她不得不投掷出最后一颗迷雾弹——
“嘭——”
又是一阵烟雾,成功拖延住二人的脚步。
离前头的援兵也越来越近。
近了,近了——
两丈之外,棕红色大马上坐着一位紫衣人,银色面具遮脸,三千青丝随风舞动,身后跟着一众黑衣人。
尹良玉放下了手中策马的缰绳,一个跃身而起,跳离了马车,身形从空中掠过,直接落在了前头那紫衣人的马背上。
落定之时,她轻笑一声——
“哥,你真好。”
紫衣男子并不言语,高喝了一声,“撤!”
他的话音落下,身后的黑衣人齐齐扬起了手,人手一枚黑色球状物,纷纷朝着地面上一砸——
“嘭”
“嘭”
“嘭”
一连十几道响声,炸得空气之中全是浓浓白烟,让身后追赶着的人完全无法辨认方向。
同一时刻,宁子怡还在马车之上呼救——
“救命啊——”
眼见着已经追不到人,尹默玄索性也不追了,听着宁子怡大声呼救,循声望去,只见那辆无人驾驶的马车依旧在行驶着,眼见着就要撞到前头的树。
尹默玄身形一闪,奔向那辆马车。
凤云渺察觉到身旁的人影换了个方向跑了,一转头眼瞅着他奔向了那辆失控的马车,道了声,“别去!”
管宁子怡做甚,让那马车翻了得了,缺胳膊断腿也与他们无关。
可他提醒显然已经太迟,尹默玄已经跳到了那马车之上,脚踩着马车顶,跃到了马匹之后,狠狠一拉缰绳!
马儿的嘶鸣之声响起,马车被勒停了。
马车之内,宁子怡早已吓得六神无主,此刻依旧惊魂未定。
“公主,可还好?”外头响起了尹默玄的声音。
宁子怡回过了神,掀开车帘。
“多谢殿下搭救。”
“不必言谢。”尹默玄淡淡地应了一声。
身后响起数道脚步声,尹默玄一转头,便看见大批侍卫涌了上来。
“公主,您没事吧?”
“还好,有惊无险。”宁子怡从马车上下来,“多亏了摄政王殿下及时赶到,否则这马车只怕要撞上树。”
“王爷果真英勇,及时勒停了马车,否则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多亏了今日有王爷在。”
听着北昱国侍卫的感激,尹默玄的神色并无波澜,走向前头不远处的凤云渺。
此刻空气中的白雾已经散的差不多,哪里还有那伙人的踪迹。
很显然他们是早已串通好,里应外合,让那假良玉来了个金蝉脱壳。
尹默玄走到了凤云渺身前,低声道:“方才去拦那马车,远远地听见你道了一声,别去?”
凤云渺面无表情:“你都听见了,不也还是去了?”
“那时已经在救人的路上了,不远处都是北昱国皇宫的侍卫,要是在那时候停下,不合常理,他们会觉得本王刻意不去搭救他们的公主,想想还是救了,他北昱皇室也算是欠了本王一个人情。”
“你可以跳上马车之后脚底打滑,装作失误,如此一来了,那马车翻了,也怪不到你。”
“……”尹默玄静默了一瞬,随即问道,“为何不能救她?”
他自然是不理解,凤云渺对宁子怡的讨厌从何而来。
“她平日里总是与天真作对,方才本宫就想着,摔她个人仰马翻,就当看了一场好戏。”
尹默玄眼角似乎跳动了一下,“你怎么不早说。”
“你从来没问过。再有,本宫哪知道王爷会如此好心。”
“不是本王好心,让他北昱国欠我一个人情,有何不好?”
“比起得到一个人情,本宫还是觉得让她摔个人仰马翻缺胳膊断腿比较好玩。”
“救都救了,还能怎样?若是要教训,下回再教训就是了。”
“王爷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凤云渺慢条斯理道,“若是本宫将这件事告诉了天真,也不知天真会不会打心里怨恨你这兄长。”
“……”
尹默玄望着凤云渺,忽然淡淡一笑,“太子与她,关系似乎有些不一般?”
“郎情妾意,情投意合。”凤云渺语气悠悠,“你妹夫的位置,只能是我的。”
“这么肯定?”
“当然。”
“此事,待本王回去问过天真,哦不对,是良玉。”
“王爷尽管去问,本宫这两日会思量着,准备什么聘礼才好。”
“……”
……
正午的日光打在佳人阁的琉璃瓦顶上,染上耀眼的光芒,照着悬挂在边角处的银色的小铃,泛着半透明的光泽煞是好看。
轻风灌进半敞着的纱窗,拂过榻边的幔帐飘扬,铺着深紫丝绸的地面上,紫衣男子侧卧着品茗。
“接到了你的飞鹰传信之后,我从昨夜开始便带着人在宫外等你,你这家伙可真不安生,总是喜欢玩这么危险的游戏。”
“若不是哥哥救我,这次我还真不好脱身了呢。”
一声轻笑在空气中响起,声线雌雄莫辨。
身着雪白衣衫的女子笑着,在紫衣男子身前坐下,“帮我把身上披着的这层面具撕下来,好让我透透气,整天胸前挂着沉甸甸的两团,可累赘了。”
“那不也是你自己乐意的么。”史曜连冷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白衣女子轻挑眉头,扯下了腰带,褪去了上身的所有衣物,将整个雪白的上身呈现在史曜连面前。
“其实摸上去手感还不错,要不要试试?”她呵呵一笑,抓过史曜连的手,搁在了自己胸前。
史曜连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又不是真的,有什么好摸的。”
“是真的,你就想摸吗?”
“转过去别废话!”
“哥,你能不能小点声,太凶了。”
白衣女子不满地抱怨了一句,随即转过了身,背对着史曜连。
史曜连从身旁的瓶瓶罐罐中捞出了一罐,去了瓶塞,从里头掏出了雪白的膏体,抹在了眼前那光滑的后背之上。
擦拭的片刻之后,只见那雪白细腻的背后开始起了皮,他便用指甲挑开了那层皮,朝着两边缓缓拨开——
倘若这时候有外人在,看着这香艳又惊悚的一幕,恐怕会被吓得六神无主。
史曜连手中拉开的雪白皮囊,从后背直接蔓延到胸前,拉到腋下的两侧时,连同胸前雪白的两团一同撕扯了下来——
掂量着手中,果真有不小的重量。
而这一层厚重的皮囊被揭下来之后,那光裸着上身的美人,胸前赫然是一片平坦光滑。
“你称过这两团东西有几斤吗?幸好这良玉郡主的两团也不算太大,要是再大一些,更累赘。”
赤裸着上身的美人说着,伸手又在地上那两团捏了捏,“这软雪胶的手感还真不错,但比起真的,或许还是稍微硬一些罢,幸好那雪枫在量我尺寸的时候没有伸手来捏……”
史曜连横了他一眼,“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特殊癖好。”
“哎哟,这些日子可把我给憋坏了,我要不是为了那二百万两银子,我才不这么卖力呢。雇主可是说了,我能多拖延一日,就多给我十万两,我将那摄政王回国的行程整整拖延了十天,那就是一百万两,再加上之前,我干掉良玉郡主得的一百万两,这么多银子,足够你我二人挥霍许久。”
说到这儿,他又顿了一顿,眉头轻拧,“说来也太奇怪了,那良玉郡主应该是死了才对,怎么就变成了颜天真……她究竟是怎么死里逃生的,看她的样子,似乎也不记得从前的事,我绝不能让雇主知道她还活着,我得再拖延拖延他们的行程,等雇主把银子结清了再说。”
话音落下之后,他便伸了个懒腰,高举双手的同时,只见他的那双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出了两尺!
伸展完双臂之后,便掀开了下身雪白的裙子,开始伸展那白皙修长的双腿。
抬腿之时,那小腿与大腿之间也缓慢地拉升,一点一点地延长而出,使得那双原本就修长的双腿,变得更加细长——
史曜连望着这样一幕,慢条斯理道:“你这缩骨功可是越来越厉害了。”
对方闻言,轻笑了一声,“当初让哥哥跟着我学,哥哥偏不学,现在才来夸我厉害?我还有更厉害的呢。习得了缩身法与闭阳功,我还不是男体女体自由转换?”
史曜连白了他一眼,“终究是个男儿,别总是喜欢扮女子,小心变成了娘娘腔。”
缩骨功,是运用内气内功缩小了骨之间隙,全身之骨头有顺序地叠排紧密,人的身体自然就小了,又称为缩身法。
人体的腹腔之内原本就有一部分可用空间,练了缩身法的人便可以肆意的将上身收拢,直到再无空间可挤压为止。
闭阳功,便是将男子下身最明显的特征藏起,使其隐蔽,让人看不出来。
这两种古怪功夫一练,扮成女子便很难被人发现,再加上那垂挂着假胸的人皮面具,更不惧怕被人验身。
“扮成女子也不错呀,看着那些男子被我骗得团团转,多有意思。”
赤着上身的美人说着,白皙玉手轻抬,抚上了脸庞,“这双层人皮面具倒是好用极了,一层打底,一层血浆,一层面具,那凤云渺划破了我的脸,眼见着流血,可不就信了么,想要骗过他的眼睛,可真得费不少劲。”
话音落下,他朝着史曜连伸出了手,“卸容膏。”
这人皮面具几乎没有破绽,唯一的不足之处便是,每隔两日就必须换一次,否则双层人皮里头的血浆就不新鲜,容易凝固,使得面具变得有些僵硬,罩在脸上不舒服。
史曜连将手中的小瓶递给他。
眼见着他接过了小瓶,挖出了膏体擦在脸颊的两侧,片刻之后,就摸索到了人皮面具的边缘,缓缓揭了下来,露出他假面之下那张妖娆邪魅的脸庞。
那张与史曜连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
“终于是全卸下来了,恢复我本来面目。”他站起了身,走到了衣柜旁,将下身那条已经略显短的裙子褪去,就那么赤条条地站着,在衣柜里头翻着衣服。
史曜连继续低头喝茶,不咸不淡道:“你确定你当初真的杀了良玉郡主?”
“她没有理由活着才对。”对面的人说着,从衣袖里翻出了一套雪白的中衣穿上,又挑出了一件浅粉色的袍子,披在了身上。
“我是给尹良玉下了毒的,并没有直接了结了她的性命,她那么美,不卖个好价钱岂不是可惜?我想再多捞一笔,这才将她卖给了青楼老鸨,五万两我都觉得卖少了!但是眼见着她也活不了多久,再转卖只怕也来不及,五万两就卖了,算算时辰,她活不过当夜才对。”
“真是个不靠谱的杀手,你连她到底死没死都没确定,你真不怕影响了信誉?说不定就是在你走之后,有人救了她,为了多捞五万两,你等同于是给了她活命的机会,史曜乾,你还真是对得起你这个名字。”
“哥哥——”对面的人听着他的数落,有些不满地拉长了尾音,几步走上前,到了他的身侧坐下,“我赚钱,不也是为了给我俩挥霍么?你不该笑话我的。”
“你扒拉在尹默玄的身上叫着哥哥的时候,是不是也叫得这么恶心?别跟我撒娇,走开!三尸脑神丹的解药也没有给我拿到,还得我出马去解救你。”
“你觉得我恶心?你才恶心呢!”史曜乾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谁,编造出美人蛊的话,你把我编得这么恶心,我说什么了吗?我装疯卖傻装得多不容易,凤云渺他们在那研究着怎么让我原形毕现,天知道我忍着不笑忍得有多辛苦,我趴着哭的那会儿已经偷笑了好几回了,真恶心~”
“没你恶心!”
“你最恶心!”
“为了不让他们拆穿我的易容术,我只能这么误导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美人蛊的身上,谁还能破解我的易容手法?”
史曜连冷哼了一声,“我是绝不会让任何人破解我的易容术,我就要将他们的思路带歪。其实也不全是谎话,我确实在研究美人蛊,我不相信这世道上还有谁的易容换颜术比我更高明。我的方法不为人知。黑市上那些破除易容术的方法,在我这可是行不通呢。”
说着,他呵呵一笑,笑声在寂静的屋子内回荡,泛着圈圈涟漪,音色慵懒,“把他们骗得团团转,不也挺有意思的,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是你我二人捣鬼。你恢复了本来面目,就算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怀疑什么的。”
“我没能为你拿到解药,抱歉了哥,下回我继续努力,试试看能不能帮你拿来。”
史曜乾说到这儿,靠在了史曜连的肩头上,“那凤云渺长得可真好看,原本想撕下他的脸皮拿来送给你的,可是……我好像打不过他呢。今天要不是因为带着两枚烟雾球,说不定还没出皇宫就被他给逮住了。”
“别去招惹他,我也不是对手,这一回你险些吃亏,下一回可要多注意这些才是,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幸运,等我来救你。”
二人正说着话,忽听屋外有脚步声响起,随即是婢女清脆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二公子,您的药好了呢。”
史曜乾闻言,淡淡地应了一声,“进来罢。”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丫鬟端着托盘进来了,托盘之上摆放着一个酒壶,两只玉杯。
丫鬟将东西搁下之后便退了出去。
“你最近一次发病,是在前天晚上吧?昨日我听凤云渺他们的谈话,说是宫中一个宫女被吸成了干尸,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干的。我之前在编美人蛊的故事中提到了吸血的事儿,如此一来,他们就更加相信了我的话。”
“是我干的,我实在忍不住了。”史曜乾说着,提起了托盘上的酒杯,将杯中的血红色液体倾倒在了玉杯里。
随着血红色液体一同溢出壶口的,还有淡淡的腥甜之气。
他的药,得用新鲜人血来熬制。
实在没有熬制条件的情况下,直接喝人血也是可以的,连同固定药方一起煎熬,效果更加好。
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他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真舒坦。哥,一起喝?”
“你多喝一些,我并不需要。”
“一个人喝多没意思,你也喝!”
史曜乾说着,不由分说倒了一杯就塞到了史曜连的手中。
史曜连轻挑眉头,眼见着对面的人抬起了杯子,便不再推拒,同他一起碰了杯。
“叮”
而后,将酒杯端到了唇边,一饮而尽。
“三尸脑神丹的事儿,我给你想办法,不必担心。”
……
正午过去之后,气温较为暖和,暖阳下的莲湖格外静谧,湖面上栽植了各种莲花品种,绽放的莲朵朵娇艳展姿,更有大小不一的荷叶漂浮在湖上,绿意衬出花颜,更显莲花风情。
莲湖边上,颜天真坐着,手中正剥着荔枝,慢条斯理地道了一句——
“冒牌货跑了?”
“她实在是太狡猾了,竟然挟持了北昱国公主,那冒牌货是咱们鸾凤国的犯人,北昱国皇帝出于私心,自然是觉得他皇妹的性命要紧,给了那冒牌货令牌,那冒牌货就驾着马车成功出逃了,真是气煞我!”
雪枫说着,有些咬牙切齿,“他们北昱国的侍卫们口口声声说,皇家就只剩下这么一位公主,当然得保住她,咱们又能说什么,总不能去指责那公主罢?据说那冒牌货的功夫也挺不错,宫外还有人接应她,南旭太子和咱们殿下都没能追上。”
“说明人家是早就谋划好的,这冒牌货的心眼委实不小,早就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颜天真剥好了一颗荔枝,递给身后的雪枫,“吃么?”
“谢郡主,你自己吃吧。”
“别客气,这荔枝很好吃的。”颜天真将荔枝塞到了雪枫手中,“我听宫人们说,那载着公主的马车失控了,危急关头,是大哥救了公主?”
“是……”雪枫抽了一下眼角,“郡主,在这之前,我们并不知道那位公主与你关系如何,殿下救过了之后才后悔,希望群主不要责怪他。”
“我怎么会责怪他呢,在那种情况之下,他这么做其实也不错,如此一来,北昱国皇室可不就欠了他一个人情,宁子初是再也留不下我了……”
说到这儿,她顿了一顿。
是时候去找宁子初要解药了。
她若只是个普通平民,宁子初自然是有理由对她呼来喝去,只因为他是君王,她是臣民,在国法之上,她没有理由忤逆他。
可现在局面扭转过来了,她是异国郡主,理应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宁子初为了江山社稷着想,也不能强行留她,不能与鸾凤国交恶。
她应该去找宁子初单独谈一谈。
想到这儿,颜天真站起了身,道:“我去找陛下说点事,雪枫你就不必跟着我了。”
雪枫应了声是。
颜天真离开了听风阁之后,便一路前往宁子初的长央殿。
……
长央殿内,少年君主趴在书案之上,望着眼前的一堆奏折,眉目间浮现些许迷茫之色。
天真若是离开他了,以后他终日都要面临着这些东西,再也没有人陪他解闷了罢?
正这么想着,前头想起了林总管的声音,“陛下,颜……”
林总管说到这儿,顿了顿,随即改口,“良玉郡主求见。”
颜天真是良玉郡主这事儿,早已传遍了整个宫廷。
宁子初闻言,抬起了头,“让她进来罢。”
林总管退了出去,不多时,一道纤细高挑的红影,缓缓迈入寝殿之内。
宁子初静静地望着她的脸庞,直到她走近了书案,他开口。
同一时刻,颜天真也开了口。
“天真。”
“陛下。”
各自喊了一声之后,空气又再度变得寂静。
片刻之后,宁子初开口打破了寂静,“你先说。”
“陛下,我此番来,是拿解药的。”颜天真冲着他淡淡一笑,“你当初给我下毒,我心中自然是颇有怨言,不过想想一直以来在你这受到的优待,我倒也是不恨你的,你把解药给我吧,你我之间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一笔勾销?”宁子初的神情,在这一刻有些绷紧了,“天真,与朕在一起的这三个月,真的不能让你对这皇宫有一点留恋吗?”
“不能。”颜天真颇为干脆地给出了回答,“我既然是异国郡主,理应受到更好的优待,我为何要委屈自己在这皇宫之内,受那些后宫妇人的冷眼与暗算?”
“以你如今的身份,她们以后再也不敢把你怎样!”宁子初道,“真的不能留下么?”
“陛下觉得,你还能拿什么样的理由留下我?”
宁子初略一思索,试探般地道一句,“你想要高贵的地位是么?不如,朕把皇后给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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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过我几本书的读者,想必有些了解我了,知道我偶尔喜欢来个大转折。
本章主要为大家解释几个疑点。
1。天真的原身死亡原因。
2。那只传信的鹰,就是冒牌发给他哥的求救信号。
3。天真等人去佳人阁问易容术的破解法,还不等他们问,死要脸就那么刚好撞倒美人蛊自行解释,这里戏有点多,话也有点多,不是巧合,而是刻意误导,因为他不愿意自己的易容术被识破。他是美容易容顶级专家,云渺无法识破也是正常的,毕竟是业余。
4。冒牌只是为了给雇主拖延时间,为钱。他的名字就是很好的诠释。
5。死掉的宫女,治病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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