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一的目光落到了长剑上,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他指着长剑,有些不可思议的开口道。
“主子,您看这长剑的剑身好特别。”
景承轩看了一眼剑身,眉头微微一挑起。剑身通体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锻造的,如琉璃一般泛着光泽。在阳光下,似乎有流光在剑身隐隐流动。只是放在那里,就会吸引人的目光。
“就是不知道,这长剑是否锋利。”
墨一摸了摸鼻子,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因为这长剑实在是太漂亮了,就好像是一个装饰品一般。
景承轩闻言忽然勾起嘴角,声音清冷的开口道:“想知道的话,那不如你来试试就知道了。”
说完他手持长剑,动作飞快的朝着没有防备的墨一刺去。琉璃剑身闪过一抹幽深的寒芒,瞬间剑气肆意。
墨一没有任何的防备,不过作为侍卫他的反映还是很快的。身子本能的一闪,躲过了这一剑。可是右手臂还是被那锋利无比的剑气所伤,袖子被割掉了一截。
“这剑可真够锋利的,尤其这剑气竟然仿佛化实了一般。”
若是他反映再慢一些,估计被割掉的就不是他的袖子,而是他的手臂了。他可不敢再小看一点这把长剑了。比主子之前用的还要好。
景承轩也只是听了墨一的话,突发奇想的试了一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效果,他眯了眯眸子。目光在琉璃剑身上,眼底闪过一抹灼热。
这把长剑,甚合他心。以后这长剑,就永远跟在他的身边。
唐子鱼的这份贺礼,是景承轩收到的贺礼里最喜欢最合他心意的。刚才那一件。他只是简单的动作并没有加入任何的内力。
他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允许用内力,可没有内力这一剑竟然也有如此大的力量。不得不说,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有很大的帮助。
他身体虚弱的事,恐怕是瞒不了多久的。虽然墨一背着他暗中又掉了影卫过来,可那些人有多厉害他也不是不知道。
有了这把长剑,依照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至少是可以自保的。
“主子,这长剑实在是太珍贵了。唐小姐。可真是舍得。”
墨一知道自家主子对唐小姐的感情,自己现在多说唐小姐的好话肯定是有好处的。
“嗯,你下去吧。这几日就不用过来了,让墨三过来就行了。”
果然说了唐小姐的豪华,主子就立刻给自己放假了。墨一立马欢欢喜喜的应了,然后恭敬的离开了屋子。
景承轩将长剑收回了剑鞘中,才缓缓转身走回床边躺回了床上。他修长的手指摩擦着剑鞘。眸子眯了眯。从怀中去除了玉环,绑在了剑上。
这样一份礼物,送入了他的心中。而那个小狐狸,不知道此时在做什么。自己按照她的吩咐,安安心心的在府里养身体。只要明年,他的身体好起来就可以娶她为妻了。
没有人知道,他对这一日有多么的期待。期待每一人清晨起来。都能看到她。
......
大景皇帝册封皇子为王,谁都没有想到八皇子会被册封为了渊王。所有人都在纷纷猜测,皇上是否是要开始重用渊王了。
在众人没有摸清皇上的想法时,毕竟渊王是如今的三王之一。就是做给皇上看,他们也都准备了礼物让人送了过去。
“不知道这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思,竟然封那个病秧子为渊王。这是在拿你和他相提并论吗?他也配?”
皇宫之中,柳贵妃坐在贵妃椅上。精致的脸上带着几分的不满,柳眉紧紧的皱了起来。那个人的孩子,若不是养在皇后膝下算什么东西。
越想她就越觉得憋气,一个病秧子竟然都被封王了。皇上这是在提醒铭儿吗?
“母妃,你也别动气。儿子到是觉得,册封八弟为渊王总好过其他几个。咱们现在最大的敌人,可不是八弟而是淑妃和五弟。”
景承铭坐在一边,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才不急不缓的开口道。如今父皇对自己面上虽然还是如同从前一般宠爱,可他心里却是清楚。
父皇将五弟也捧了起来,就是为了制衡他们两人。来保持自己的皇权,不受到任何的影响。
在这一点上,他不得不说他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柳贵妃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可是她一直以来都和皇后不对付。斗了这么多年,如今只要和她有一点关系的人她都讨厌。
况且那渊王还是那人的儿子,如果皇上......
难道皇上封他为王,是因为想起了那个贱人才会如此。如果真是这样,那恐怕对他们更不利。
“铭儿,母妃知道你并没有将渊王放在敌人的位置上。皆是因为他是个病秧子,可你不要忘记了。他若是娶了妻,以后真的有了儿子。也许你父皇,会考虑将皇位传给他。”
景承铭闻言一愣,有些不明白自己母妃为何会忽然说出这种话来。在他看来。父皇就算是封了八弟为渊王可却没有安排他实质性的官位。
况且如今八弟身体旧疾复发,太医说过至少要卧床修养半年直之久。这样的病秧子,父皇如何会将皇位传给他。
“母妃,您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柳贵妃抬起头看向自己越发英挺的儿子,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眼中闪过一抹冷芒,随后勾了勾嘴角嘲讽的笑了笑。
“就因为他是那人的儿子,所以他对于你来说也是有危险的。”
景承铭一愣。他知道自己母妃口中的那人是八弟的亲生母亲。也就是整个皇宫的禁忌,他只知道那人曾经宠冠后宫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父皇打入冷宫最后死在冷宫之中。
他微微垂下眼眸,思索了片刻。也许,母妃说的没错。八弟也不是个可以忽略,只是和五弟相比对他来说没有那么大的威胁而已。
看来从此以后,八弟那里他也要派人盯着一些了。尤其是现在,他和靖国侯府联姻后。
“母妃,儿子知道了。八弟那边,我会让人注意的。”
柳贵妃见儿子上了心,这才放心下来。点点头,脸上才多了几分笑容。
“你记得就好,这条路会十分的艰辛不过既然你选择了就必须走下去。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知道吗?”
景承铭点点头,随后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弧度:“母妃。儿子都知道该如何做。您放心吧,儿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那双从来都是温柔多情的眸子,此时却闪烁着名为野心的光芒。嘴角微微上翘,勾起了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
柳贵妃看着如此自信的儿子,眼中闪过一抹骄傲。
那人当初得宠又如何,最后不还是落得那个下场。而她的儿子,也不过是个病秧子连自己儿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果然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能笑到最后的人才赢家。
......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深秋已过。初冬十分,温度骤然下降。
锦秋从外面跑进屋子,在门口散掉了凉气才走进内室。可爱的小脸被冻的红红的,看着十分的讨喜。
“这鬼天气,说冷就冷。奴婢瞧着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呢。”
屋子里放了三个炭盆,十分的暖和。可唐子鱼依然歪在贵妃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
听到锦秋的话从医书中抬起头,看着她冻的红彤彤的小脸。嘴角勾了勾,拿起一边的暖炉塞入了她的手中。
“我瞧着就你这丫头怕冻,一会让锦冬开了库房拿出几块皮毛给你们几个做两件披风和暖手。”
锦秋闻言眼睛一亮,她跟了小姐也已经很久了。自然知道小姐给她们的都是好东西,而她们也从来不会拒绝小姐的赏赐。因为那样会让小姐不高兴。
“这侯府里,不对应该说是这大景估计就没有主子您这样为下人如此考虑的主子了。”
唐子鱼闻言弯了弯眼眸,这锦秋本就是个伶俐会说话的。如今在她的培养下,这小嘴可甜的很。
“行了,就你会卖乖。”
锦秋嘿嘿一笑,然后就朝着锦冬笑眯眯的道:“锦冬姐姐,您可听到小姐说的了。走咱们去挑皮毛去。”
锦冬无奈的看了一眼锦秋。嘴角却勾着亲切的笑容。被她给拉了出去,离开了屋子。
影火和影冰跟在唐子鱼身边的时间短,可经过这一阵子的观察。她们发现小姐和她身边的丫鬟相处的样子,不像主仆反而比较像是朋友一般。
只要没有外人在的时候,竟然会一起吃饭一起聊天没有太大的尊卑之分。这样的主仆关系,她们看在眼里不由得感慨。
作为下人,能遇到这样的主子简直就是上辈子积德了。所以这辈子。才会有这样的福报。纵观整个侯府,也就只有锦绣院里的一等丫鬟们穿的用的都要赶上一些小门小户家的小姐了。
“影火,影冰我不知道你们在渊王那里如何。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只要没有外人在你们可以随意一些。如果人这一辈子都随心所欲的活过,那岂不是白来这世上走一场。”
唐子鱼将手中的医书放下,抬起头看向站在一边的两人。嘴角微微上翘,不得不说这两人果然是人才。
她只是后来问了一下关于林川晏家的事,她们便将晏家所有的资料都交给了她。
看了关于晏家的资料,她有些惊讶。这晏家虽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如朝堂为官,可晏家的晏桃学院却十分的出名。
可以说晏家是桃林满天下,所有人文人志士大多出自晏桃学院。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朝中有一多半的文官都是从晏桃学院出来的。所以即便晏家没有人在朝中为官,却也是没有人敢轻易得罪的。
而晏家如今这一辈,只有一个女儿。晏桃儿。听说是个十分出色的女子。三岁识字,七八岁能赋诗作文,挥笔立就,文不加点,有“神童”的称誉。容貌更是出挑,气质卓然是出了名的才女。甚至有人说,此女命格不凡必定荣华一生。
她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这晏家将女儿的名声宣扬出去,如今已经是一家有女百家求。若不是最后被皇上赐婚给了五皇子,恐怕现在这门槛都会被提亲的人给踏破了。
命格不凡?荣华一生?看来这晏家也不像表面上看着的那般,不想入仕。
“小姐,奴婢们知道小姐的性子好是个对下人和善的。”
影火的话打断了唐子鱼的思绪,她抬起头看向欲言又止的影火。微微一笑,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后开口道。
“无所谓。我也不强求你们如何。只是希望你们不要活的那么累而已,以后想怎么样看你们自己而已。”
让一个人改变早已经固定下来的习惯很难,她也不会强求。最开始的时候锦秋她们不也是一样,不过后来却都一点点的改了过来。
不管怎么适应这里的生活,她骨子里依然是住着的是华夏的灵魂。那种人人平等的观念早已经刻入骨髓之中了,她不管别人如何。只要是她身边的人,便多了些许的宽和。
影火和影冰互看了一眼。抿了抿唇瓣都没有再说什么。可唐子鱼之前说的那些话,却深深的烙印在了她们的心中。
为自己而活一次,才不枉费在这世上走一场。
唐子鱼看着两人沉默不语,可眼中却出现了沉思。她微微勾起嘴角,拿起放在腿上的医书又继续低头看了起来。
该如何改变,这种事只有她们自己能帮到自己。她能做的,不过是在一边提点几句而已。
这人啊。还是要活的自在一些才好。
这日子过的十分的悠闲,杜秦楚那边一直都还躺在床上无法下床呢。请了几次太医过来,都没有查出任何的问题。
她勾了勾嘴角,正如她所想要的结果没有人怀疑到她的身上。就算杜秦楚和她身边的丫鬟怀疑到了她,那又如何呢?
如果没有证据,她们是不敢在祖母面前指证自己的。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祖母虽然还是疼爱杜秦楚可却也不再那般的信任她了。
现在的杜秦楚不禁要头疼自己那虚弱的身体。还要想办法获得祖母的信任。至于苏姨娘那边,到是安分了不少。
虽然暗中依然还在拉拢人,可却没有再对自己和母亲下手。
正想着忽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了。
“大小姐,唐嬷嬷求见。”
唐子鱼闻言一愣,这个时间唐嬷嬷怎么过来了?她心中虽然疑惑,还是很快回过神让身边的影火去开门将唐嬷嬷带进来。
唐嬷嬷跟着影火走进了内室。看到歪在贵妃椅上的唐子鱼立刻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给小姐请安。”
唐子鱼让影火将唐嬷嬷给扶了起来,然后让她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唐嬷嬷这么冷的天怎么过来了?”
唐嬷嬷笑眯眯的看着唐子鱼,声音恭敬的开口道。
“老夫人说大小姐明年及笄之后就要嫁人了,这嫁妆也要开始准备了。夫人身子重,所以就由老夫人办了。这是一部分的嫁妆单子,老夫人让老奴先送过来给您一份。另外绣娘老夫人也都请好了,嫁衣也都绣娘绣。只是这嫁衣的样式。老夫人说还是小姐您自己设计吧。”
前些日子唐子鱼十分的无聊,便设计了一套衣服让人做了出来给老夫人送了过去。没想到老夫人十分的喜欢,然后又让大小姐设计了几套。所以知道小姐喜欢设计的时候,老夫人便起了心思让小姐自己设计自己喜欢的嫁衣。
唐子鱼闻言立刻露出了欢喜的表情,她本来也是打算自己设计的。现在祖母自己提出来了,她便不用再去和祖母商量此事了。
“这自然是好的,唐嬷嬷回去和祖母说。等鱼儿设计好了嫁衣,就让人给她送过去。”
“是,大小姐。”
唐子鱼微微一笑,忽然开口问道:“唐嬷嬷。姑姑最近身体如何了?上次去祖母那里,也没有看到姑姑。”
唐嬷嬷闻言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唉,姑奶奶自从那次自己服药自杀后。身体就一直没有好起来,总是感觉很虚弱。请了太医过来,却没有检查出任何的问题。老夫人为了此事,可是上了不少的火。”
唐子鱼闻言一愣,心里忍不住叹息。祖母还是疼爱这杜秦楚的,她忽然想到影火和影冰两人能看出一个人是不是易容,她之前怀疑过杜秦楚会不会也是别人易容进来的。
这样一想,她便决定带着影火过去一趟。让她看看,那杜秦楚是不是也同样是易容的。
“祖母也是担心姑姑,我这身子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已经好了很多了。我跟嬷嬷一起过去,帮姑姑看看就当是宽祖母的心吧。”
唐嬷嬷闻言自然是开心的,她每天看着老夫人为杜秦楚的身体担心。她是心里着急,可也不好多说什么。
现在听到大小姐的话,她自然是开心的。大小姐的医术可比宫里那些太医好多了,上次杜小姐的毒不就是大小姐解的吗。
“老夫人若是知道大小姐如此,必定很高兴。”
唐子鱼勾了勾嘴角,没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影火:“影火,你跟我过去。”
影火接收到唐子鱼递过来的眼神,立刻明白了小姐让自己跟着肯定是有什么事要自己做。
“是,小姐。”
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然后她走到柜子前将唐子鱼的狐狸皮披风拿了出来。披在了唐子鱼的身上,才跟着她和唐嬷嬷离开屋子。
......
唐子鱼手里握着暖炉,身上披着厚重的狐狸皮披风。这样的全面武装。从温暖的屋子里出来依然被寒冷的冬风凉的打了一个寒颤。
来到寿安院,唐子鱼先和唐嬷嬷去了主屋给老夫人请了安。然后几人才一起去了杜秦楚的屋子。
屋子里杜秦楚靠在软枕上,脸色有些苍白。她眉头紧紧的皱着,看着依云手里的汤药。
“我都喝了多少汤药了,可这身子还是不见好。再这样下去,我的计划如何继续进行。”
现在连床都下不了,还有什么机会得到老夫人的宠爱和信任。又拿什么对付唐子鱼,对付整个侯府。
“小姐,你说会不会是那天的解药被大小姐给动了手脚。您可别忘记了,大小姐的医术可是慕容神医教的。她若是想不让任何人发现给动手脚,也不是不可能的。”
看着自家小姐喝了多次药都没有任何好起来的趋势,这不得不让她怀疑那天的药被动了手脚。
听到依云的话,杜秦楚低眸沉思起来。她觉得依云说的没错,她是从那日醒来后身体就开始出现虚弱的情况。
“你说的有道理。”
“那小姐,咱们将此事告诉老夫人。让老夫人出面,为小姐您做主。”依云见自家小姐统一自己的看法,立刻开口道。
她可是将上次自己被罚的事都记到了唐子鱼的身上,所以这一找到机会她怎么可能会放过。
杜秦楚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不赞同的道:“咱们手里没有证据可以指证是唐子鱼在解药上动了手脚,你可别忘记当天是有太医检查过解药才让你给我服下的......”
说道这里杜秦楚一顿,她眯了眯眸子忽然勾起嘴角冷笑:“原来她早就算计好了,难怪坚持让老夫人请太医来检查解药。”
依云闻言一愣,随后恍然大悟道:“小姐的意思是,唐子鱼是故意的。然后现在就没有人怀疑是她对您的药做了手脚,如果这个时候小姐您向老夫人指证大小姐。老夫人不会信,反而会觉得您不懂事而厌恶您。”
越往下说依云越是惊恐,没想到看着不大的唐子鱼竟然有如此心机。
“那小姐您难道就这么放过唐子鱼?”
杜秦楚勾了勾嘴角,微微闭上眼睛不急不缓的开口道:“自然不会,只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我身体调理好了。”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杜秦楚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依云。依云立刻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