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言,现在你满意了吗?”她垂眸,低低的笑了一声,她纤瘦的身子就像风中的飘絮摇摇欲坠。
“嫣儿……”他一脸痛苦的呢喃一声,抑郁的眉眼间,是浓墨般的愧疚与自责。
“你别说了!”她捂住耳朵,冲着他嘶吼一声,一脸抗拒避如蛇蝎的往后退。
这一举动,刺伤了御景言的眼,他哽住喉咙,发不出声来。
苏嫣拭去眼角的泪痕,站定脚步,稳住心神,看着面前这个曾经温柔了她整个岁月,带着她披荆斩棘走过艰辛的男人,满脸苦涩与复杂。
恨吗?不,任何人有资格,唯独她没有。
她的命,是御景言给的,她没办法怨恨他,但是她也做不到原谅他。
苏嫣勾唇,脸上露出苍白的笑容,“御景言,我们走到今天的地步,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在世华的这些年,创造的经济,和拓展的业务,都是为了报答你当初对我的帮助,我说过,我可以为你做牛做马,为公司做一切事,但是唯独感情。”
她顿了顿,这划清界限的话,让御景言的脸色瞬间苍白,他攥紧掌心,看到她眼中的决绝,满心慌乱。
“不,你不欠我,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嫣儿,我求你,不要说这种疏离冷漠的话……”御景言走上前,一眼不眨的看着苏嫣,生怕眨一眨眼睛,她就从面前消失了。
她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s1;
随着他的前进,苏嫣往后一退,冷漠着拉开了两人彼此之间的距离,御景言对她的爱就像是一根枷锁,狠狠的拴住了她的翅膀,禁锢了她,他的爱,越来越执着,他的占有欲,越来越强。
他已经迷失了自己。
她甚至开始恐惧他的爱,如果再一直这样下去,她和御景言,都会被这份爱毁掉。
“我欠你的我会还你,现在我正式向你发出离职申请,我会尽快处理好世华子公司里的一切业务,在你找到替补人员后完成交接,你放心,我不会带走任何资源,干干净净的走。”琥珀色的瞳孔微微颤抖着,倒映出他颓废痴迷的脸,他微垂着视线,眼底一片阴影,细碎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目,让他整个人更加阴沉抑郁。
“你想离开我?”御景言张口,语气中多了几分怒火和质问,再次抬头,那双温润的眼睛变的狰狞可怖,“你不能离开我!不能,我不同意!”
“御景言!这个世界没有谁离不开谁,早晚有一天你会忘记我,找到那个真正爱你,视你为唯一的人。而那个人,注定不可能是我!”她抿了抿嘴,看着他受伤的神情,心头微颤。
心软吗?不,不能心软。
“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清冷绝情的声音,在走廊上回响,一米八几的身躯狠狠一颤,刺红的双眼,涌出湿意,仿佛被抛弃的幼兽,他的视线眷恋的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
失望怨恨与深情全部扭曲在一起,他恨她的无情,怨她的冷漠,却深爱着她。
她就像是上天故意派来折磨他的,整颗
心千疮百孔,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我说过,不会让你离开我!永远不会!”他失控的冲上前,紧紧的抱住她,感受到她身上的温暖,那颗悸动疯狂的心,才稍稍找回一些理智。
“御景言,你放开我!”
苏嫣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他越抱越紧,强烈的男性荷尔蒙灌进苏嫣的鼻腔,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汗水味道。
“我不放!放开了,你就走了!”御景言固执的抱着她,湿润的泪水低落在苏嫣的脖子上,灼热的泪,顿时让她整个人被烫的一惊。
心头苦笑,她和东方奕是孽缘,和御景言也是……
“如果你在不放开我,我就让你永远也见不到我!”苏嫣张口恶狠狠的威胁着,他健硕挺拔的身躯一顿,缓缓松开了对苏嫣的钳制。
“嫣儿,别离开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逼你了,你不想结婚,我们就不结,只要你永远在我身边,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就好……”他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卑微到了极点。
他爱她,已经卑微到了骨子里,低微到了尘埃,可爱她的那份心,却在这尘埃中长出了花。
夜凉如水,他的目光是深情而灼热,是疯狂到窒息。
而御景言,站在寂静无人的走廊上,很久很久。s1;
银月如钩,树影婆娑。
天字包厢,单一个包厢开价就一万,送个果盘,酒水这些另收钱,有钱人才会去。
御景言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医院的,他挪动着步子,每一步都似走在了尖刃上,痛苦难忍。
她转身,不顾他的挽留,直接去了病房,照看奶奶。
一走进去,立刻就有机灵的服务生笑着迎了上来,御景言言简意苛的吩咐了一声,熟门首路的找到了包厢,推门而入。
服务生心底喊了一声,笑眯眯的离开上鸡尾酒和果盘去了~
站的双腿发麻,站的浑身冰冷。
而她和御景言,都是被爱情折磨的可怜虫罢了。
“是御景言!”简小岸脸上浮现分明喜色,眉眼都开出了花。
得了~老客啊~
“包厢,红玫瑰五十杯。”
而在御景言踏进酒吧的第一时间,吧台边上和江璃月畅饮的简小岸就注意到了他。
“他怎会一个人来?”江璃月眯起眼睛,一脸思索的看着御景言,那一身煞气,满脸阴霾的模样,就像是出了什么状况。
御景言不知不觉就到开车停在了酒吧门口,看着艳丽闪烁的招牌,打开车门,满脸写着生人勿近,走进了酒吧。
绯色酒吧,灯红酒绿下妖冶的身姿疯狂的扭动着,动感的音乐伴随着低靡的堕落,在这样深的夜里,充满了纸醉金迷的诱惑。
“……”苏嫣没有说话,面对这样的御景言,说一个字都是残忍,奶奶病危的怒火,随着冰冷的夜,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