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_r(); 但是裴质丝毫没有心软,他脚还没有落地,就已经伸长手,从架子上抢了个烤鱼,埋头苦啃。反正殷瑜在,哪怕绳子不稳,殷瑜也不会让他摔到地上。
“你个折腾人的小精怪。”殷瑜拿帕子给他擦嘴,裴质下意识就去瞄这是否又是那红梅帕子。还好,这次殷瑜没犯病。
裴质吃饱了,这才懒洋洋开口:“不及你能折腾?能控制头发这种事,你难道一点都不害怕?”不但不害怕,还能立刻不动声色地操纵头发来折腾他。
如此城府深沉……简直令他骄傲!
裴质心想,幸亏殷瑜只是个皇帝,若给殷瑜个系统,殷瑜就能上天了!
“害怕什么?”殷瑜不屑道,“朕枕边睡着个精怪,朕都不怕,区区头发,朕还能怕它?”
“放我下来。”裴质伸出大油手去拽殷瑜手里的线。
殷瑜侧身躲开,反问他,“方才听见你在教楚门庭读兵书?”
“对,我可不比薛墨香差!”骄傲挺胸!
殷瑜嗤笑:“朕突然想到一题,来考考你,若禁军守四门,北门东门重兵把守,索名守东门,楚门庭守北门。如王势力分三拨,攻东西南三门,你该如何?”
这可把裴质问住了。他这几日读兵书,也不过是楚门庭自己想到了问题,他这个传话筒也跟着问题去学习罢了,并没有自己的思考在里面。
因此殷瑜一问,他下意识就去搜有没有类似的例子,没有,那就不会。
裴质艰难答道:“从北门分出兵力,支援其他三门,把索名撤了,不能让他守门。”
殷瑜淡淡一笑:“那万一如王使诈,攻三门为假,其实集中兵力等着攻北门呢。北门可是离朕最近的宫门。”
“……那、唔,我再想想。”
“好,你回去考考楚门庭该怎么做。”殷瑜又亲了他一口,放线送他回去。
回到房间,裴质把难题抛给宏竹,两人给出了好几种方法,可随即自己就能找出其中的破绽来。
只要弄不清楚敌方的对策,无论他们怎么做,都不可能完美到没有破绽。
裴质进去薛墨香的梦境,赶巧了,这次薛墨香正好在做梦。梦里这厮领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娃娃,正在赶路。
两个小娃娃粉雕玉琢,十分可爱。裴质走过去想要逗一逗,忽然梦境一变,两个小娃娃被人杀死,薛墨香跪在地上痛哭,喊着什么“对不住堂兄”的话。
他不忍薛墨香继续伤心,强行把梦境换了。停了一会,等薛墨香忘了上一个梦境,他这才拿问题讨教。
薛墨香思考了很久,久到裴质都怀疑其本事了,他才慢吞吞开口:“事关陛下安危,只这一点,此战就比所有的仗都难打。”
“那该如何?”
薛墨香说了个法子,是比他与宏竹想的高明,但也不是毫无破绽。裴质苦思冥想,到底得不出最好的法子。
“这么看,你应该是与陛下十分亲近的人,所以才会想到无数种可能伤害到陛下的事。其实,胜败乃兵家常事,战神也没办法给出万无一失的策略来。你放平心态去看,我们想出来的法子已经很好了。”
这一点裴质承认。战场上瞬息万变,确实没有万全之策。可让他放平心态,他做不到。
哪怕知道这只是殷瑜随意出的一道题罢了,如王在皇城根本不可能找出比禁军还多的兵力。
但只要故事里有殷瑜,哪怕只是个名字,他还是会担心。
薛墨香道:“我虽不知你是何人,但想来你也是个高人,不知能否看在这几日相交的份上,帮我一个忙?”
“请讲。”
“我有个远房堂兄,因得罪薛太妃,全家贬入奴籍。我苦寻不得,前几日方知我堂兄已郁郁而终,只可怜他两个孩子,为奴十载,不知所踪。高人若有办法,帮我寻一寻他们。”
裴质想着砸颗雷应该能找到,便让薛墨香将名字写下来。
“实在汗颜,我们薛家子嗣单薄,孩子未过十二岁,不可赐大名,因此两个孩子,我只知道小名。一个叫兰哥儿,一个芸娘。”
裴质眉头一跳:“叫什么,叫芸娘?”
“是,老二是个姑娘,叫芸娘。”
裴质依稀记得,芸娘在他宫里做粗活,他也见过,耳朵下有个指甲盖大小的胎记,便问薛墨香两个孩子有没有什么胎记或者信物?
“他们出事时,大的已经七岁了,应该还记事,小的左耳下面有一个米粒大小的胎记,胎记会随人长,这会应该很明显了。”
果然是薛美人他们兄妹。
裴质忽然有一种强烈的被安排的感觉。殷瑜后宫几人,他如今遇到正主,或与其相关人、事的,便有皇后、德妃、楚昭仪、薛美人、越才人。
只差个卢选侍,就集齐了。
裴质从薛墨香的梦境出来,找了个安静的地儿,把系统叫出来质问:“你们这系统世界不对劲!”
“怎、怎么不对劲?”
裴质冷静分析:“不是说让我来拯救陛下的不开心,那么殷瑜所在的世界应该与我没关系,我只是尽自己所能,围着殷瑜打转。但现在看来,这世界倒像是围着我转一般。所有与殷瑜有关的人,竟然都与我有关。”
系统沉默了会,才说:“说实话,我只是个二级系统,很多高级指令,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收到的任务,就是让你来提高陛下的快乐值。有没有可能,是你后续一直在时间线中穿越,自己给自己揽了许多事情,让这些人这些事都与你有关系了。”
裴质拧眉:“你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是我自己主动揽过来的?”
“就比如越才人,若不是你去寻他,逼他做事,皇帝又怎么会发现他,提拔他?”
有道理,裴质叹气:“看起来,倒像是我穿来穿去,给陛下构建了一个世界似的。”
“辛苦我了,走,去吃殷瑜的御膳房!”裴质把疑惑抛到脑后,用雷隐身,跑去御膳房偷吃。
只要是为殷瑜好,他自己做多少事情都可以,不必在乎。
从御膳房拿了些点心,他跑去找殷瑜。越竟说陛下摆琼林宴去了,他又乐颠颠地去御花园找,完全忘了几个时辰前还赌气不见面的事。
到了琼林宴,他正好赶上探花簪花归来。他见那探花模样普通,竟也生出了让裴亦当探花的念头。
再看裴亦,这厮虽然被打的鼻青脸肿,可也因祸得福保住了状元之位。
他都用了一颗地雷护着了,这厮还是挨了打,也许命中注定这厮就该是状元。
裴质懒得理会裴亦,坐到殷瑜的桌子上,正要掏出块点心戏弄殷瑜一番,不料这家伙却抢先开口。
“小精怪,怎么不在湖心阁藏着了?”
裴质大惊,这厮能瞧见他?伸手在殷瑜眼前晃了晃,这厮都不带眨眼的。
明明看不见他,怎么知道他来了?
“不用瞎想,朕闻到一股御膳房里特有的混杂味儿,就知道是你来了。”
裴质也不说话,咬住他耳朵,上下牙使劲一磨。殷瑜猝不及防,痛呼一声。
正在给殷瑜献花的探花,吓得跪伏于地:“臣该死,臣是不是伤到了陛下?”
“朕被蚊子咬了,与你无关,退下吧。”
探花胆战心惊地回了座位,抬头看主座,惊讶地发现,陛下面部扭曲,一会嘴歪一歪,一会鼻孔大一大,一会耳朵还呼扇呼扇的,竟像是发病了一般。
不只探花这般想,众人都担忧地望着陛下。
在他们的注视下,殷瑜面部抽搐,却仍能瞧出一份从容不迫的气势来。他沉默着,慢慢脱了龙袍,还将手放在了中衣系带上。
“你敢?”裴质终于开口。
殷瑜笑笑:“你再拉朕的脸,朕就脱光了给他们看。”
“你不怕丢人?”
“没事,大不了把在场的人都杀干净,就不怕丢脸了。”殷瑜嘴角上扬,语带威胁,“只不过,他们就都是因你而死了。”
裴质一直对这里动不动就要杀人感到害怕,他虽然不认为殷瑜会随意杀人,但也知道若这些人看了殷瑜的身体,下场肯定不会太好。
他还能怎么办,只能勉为其难收了手,挤进殷瑜怀里睡觉。
叹气,永远都斗不过这家伙。
那探花过了会,又坚持不懈地捧着花过来,双手将花奉上:“陛下,这是臣特别为您摘的花,这花高贵圣洁,比起其他乱七八糟的花,更适合您戴。”
殷瑜还未开口,底下梁王笑道:“陛下,这朵白牡丹确实漂亮,现在不在牡丹花期,白探花为找这朵花,下了不少功夫吧?听说白探花的嫡亲妹妹也叫白牡丹,是皇城出了名的才女。”
裴质一听不干了,这厮难道是想把妹妹介绍给殷瑜?也是,殷瑜已经到了该娶妻的年纪,后宫可是一个人都没有,不知多少人盯着呢?
“陛下,说起圣洁,莲花当属第一。不许接他的花,我去给你摘!”
殷瑜刚要反对,就看见桌上的茶盏跌落,应该是被裴质起身时给带倒了。
湖水深深,他担心裴质办事没个轻重,再出什么事。
正想着,忽然听见裴质一声惨叫,他立马扭头看向湖面,只见湖面被什么砸出了一圈圈涟漪,而旁边,还停着一只无人小船。
他顾不得多想,迅速跑过去,一头扎进水里,游到涟漪中心,屏住呼吸,扎进水里一顿搜寻。
湖底只有一只大鹅在疯狂挣扎,这只鹅似乎受伤了,一直挣扎着想要透出水面,但越扑腾越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