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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谷在江南西路境内隆兴府和筠州交界处。辰州却是在长沙以西的荆湖北路境内,完全是南辕北辙。徐青衣和白玉蟾前几日是沿着浏阳水往东行,距离红叶谷越来越近。现在等于是又绕回去。翌日。徐青衣起床后先是到白玉蟾房门口敲门,没听着里面有什么回应,还以为白玉蟾是先行离开了。这让她刹那间有些又急又气,匆匆向着楼下走去。然后看到白玉蟾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吃早餐。窗外老柳树已经冒出些许嫩芽。徐青衣先是松口气,随即却是有些不忿地走到白玉蟾对面坐下,气呼呼道:“你怎的吃早餐都不叫我的?”白玉蟾有些莫名其妙,抬起头愣愣看着徐青衣。徐青衣也察觉自己这样问有些不妥,俏脸止不住有些微红起来。嘴里嘟囔两句,对小厮喊道:“小厮,来碗素面。”“好咧!”小厮大声答应,好像生怕徐青衣听不到。不是昨夜那个小厮。白玉蟾又低头下去吃饭。徐青衣捧着腮帮子看他,又问道:“你怎么的都不问我名字的?”白玉蟾在某些方面比以前的赵洞庭都还要迟钝许多,闻言才抬头,“未请教姑娘……”好像要是徐青衣不张这嘴,他便始终不会问徐青衣姓名似的。“徐青衣。”徐青衣不等白玉蟾说完就答道。挺漂亮的双眼盯着白玉蟾的脸,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到惊讶至极之色。这点她还是有些自信的。这个江湖大概鲜少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而白玉蟾作为金丹道创道者,无疑也是江湖人。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白玉蟾听到她的名字却是没有露出半点惊讶之色。远远不像她之前听到“白玉蟾”名字时那样惊讶。这让徐青衣有着挫败感。她有些不敢置信道:“你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吗?”连白玉蟾都听得出来她语气的幽怨,有些不好意思道:“小道寡闻少见,还请姑娘勿要勿要见怪。”徐青衣微微翻起白眼,“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以后叫我名字就行。”紧接着有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她算是看出来,白玉蟾就是那种钻心于修道、天象、气象的人。估摸着什么江湖榜、美人榜,他连看都没有看过。白玉蟾轻轻点头。在客栈里用过早餐后,两人到楼上收拾好行礼。然后便结伴离开客栈。他们从这个小镇的北门出。徐青衣问白玉蟾为何要走北门。白玉蟾说他要先往湘阴,然后再绕回到长沙,先走完这个圈子,然后再去辰州,走辰州路线那个圈子。他还说若是徐青衣着急的话,不必和他同行。徐青衣这个时候才明白,白玉蟾是边赶路边做研究。他是要一片一片的研究一个区域的气候、地势等等。不过她也不在乎这些,反正是走反路。不管是走直线还是绕圈,她都回不了红叶谷。于是听白玉蟾说及缘由后,她笑着说道:“没事,我也是想游历游历江湖,不着急回家。有你这个大高手陪着更安全。”一月牙白道士、一藏青色妙龄女子就这样在有着初春气息的官道上渐行渐远。山城湘阴,多巴峡流民。因为绕路缘故,从小镇到湘阴比到长沙还要远。白玉蟾和徐青衣两人又不着急赶路,等到湘阴时,已经是四天后。湘阴历史八百年,在蒙蒙雾若隐若现。至今,这座城都仍遗留着当初巴峡流民们的诸多习俗。在大宋境内不计其数的县城,湘阴县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绝对不是最繁华的。但其安详、静谧应该是难得的。这里是个鸟语花香的、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白玉蟾到底比徐青衣的见识要多得多,并没有露出太过惊讶之色。而徐青衣出现在城门口时,难免有些惊叹之色。虽然红叶谷号称是江湖众门派秋景最美之地,但这湘阴小县具备的是和红叶谷截然不同的风光。这里是真正楚地。距离汨罗江都不过近在咫尺。徐青衣如小鸟依人般跟在白玉蟾后面进城。虽然距离两人真正认识才过去短短四天的时间,但古兰寡女同行,四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两人变成不错的朋友。而且这份交情里面总会含着若有若无的某种情愫。白玉蟾几乎是从小到大的经历都被徐青衣了解了个通透。知道他无父无母,也知道他心将无量观的师父当做是父亲。再有白玉蟾仅有的两个朋友便是当今皇上,还有那个吴阿淼。白玉蟾当然也得知徐青衣是红叶谷谷主徐鹤之女,也听徐青衣“无意”间说及自己是美人榜榜首。这多少还是让他有些惊讶的。不管是哪层身份,都不简单。两人进城之后不知不觉变成并肩而行。这会儿是下午时分,有人进城,有人出城。街道上的行人可以说是络绎不绝。“咦?”走着走着,一直都显得对各种事物都颇为淡漠的白玉蟾忽的轻轻咦了声。声音很低,但旁边徐青衣还是察觉到,“怎么了?”白玉蟾嗅嗅鼻子,道:“好像有挺香的味道,肯定是好吃的,你闻到没有?”徐青衣脸色有些古怪,“哪有……”她还从没见过白玉蟾对吃的突然这般感兴趣。这让她觉得有点儿匪夷所思。难道之前这家伙都是故意装成的出尘脱俗?白玉蟾却没再说话,只是继续向着县城内深处走去。直到两人在某家客栈里面坐下,白玉蟾才说道:“你刚刚可有察觉,我们在进城的时候,有个人很是特别?”“特别?”徐青衣皱眉回想,却没想到有什么特殊的面孔,疑惑道:“谁?”白玉蟾道:“一位穿灰袍、挽着发髻,穿着黑色布鞋的老者。面容比较苍老,但头发还很亮很黑。”徐青衣摇摇头,道:“我没有注意到。可你说的这些,有什么特殊的吗?”白玉蟾自己也有些疑惑,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看向他,竟然有种夜观宇宙的感觉。”他这辈子见过的高手绝不算少,境界高者也同样如此。但给过他这种感觉的,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