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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仍然疲惫,但只要何曼曼在身边,这样的疲惫,在叶亦琛看来,一切都值得。……何曼曼听着叶亦琛的话,眼眶有些酸胀,但是表面她却始终不动声色:“你来的早和晚,和我没任何关系。”这字里行间的拒绝,也格外的明显。但是,何曼曼却很清楚,自己的内心深处的紧张。总想知道,这一周,叶亦琛去了哪里。但是,这样的话,何曼曼很清楚,除非叶亦琛主动和自己解释,不然的话,她是绝对不可能问出口的。就在何曼曼思绪飞舞的时候,叶亦琛忽然很淡的开口了:“你妈妈去世了,我回江城处理你妈妈的事情,所以来晚了。但是我很庆幸,你在卑尔根等我,没再继续走下去。”叶亦琛没瞒着何曼曼。他很清楚何曼曼的性格,这样的事情如果瞒着何曼曼,结果反而会适得其反。来找何曼曼,他也会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些事实。而何曼曼有片刻的错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你说什么?叶亦琛,你说什么!”程艳芳死了。怎么可能。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她为什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无声无息的。“不可能的!”何曼曼的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我妈妈不可能死了,我之前还在和疗养院的人发过邮件,我妈妈的情况很好的,你不要胡说八道,我知道你讨厌何家的人,但是我也不允许你这样说我妈妈!”何曼曼拼命的捶打着叶亦琛。叶亦琛就这么任何曼曼捶打着,但是眼神里的认真却没发生丝毫的变化。何曼曼再看着叶亦琛,对叶亦琛终究还是了解的,她很清楚,这个人不可能拿这样的事情和自己开玩笑。这人也很清楚,拿这样的事情和自己开玩笑最终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如果叶亦琛就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逼出来的话,叶亦琛大可以大张旗鼓的让自己知道,没必要悄然无声的处理好,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何曼曼的眼眶越来越红,那样隐忍的泪水,怎么都绷不住了。她就这样看着叶亦琛,不断的摇头:“叶亦琛,你告诉我,是假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不是,我妈妈明明还很正常的,还活着的,是不是!”“不是。”叶亦琛却没给何曼曼希望,“她在你抵达卑尔根的第二天去世的,我在你落地的那天知道你的行踪,但是我也第一时间接到疗养院的电话,所以就买了机票赶回了江城。”“……”“阿姨走的很安详的,没任何的痛苦。疗养院的人说,是阿姨不想告诉你,不想耽误你的行程,不想让你在专程回来的。阿姨说,她耽误你太多了,不想再把你牵绊在自己的身边。”“……”“我去的时候,见到阿姨最后一面。后来我处理好阿姨的事情,我才回来找你的。我按照阿姨的意思,把她葬在了何叔叔的边上。”……叶亦琛把事情完整的说完,并没太详细的去讲述间的事情,也不想用自己和程艳芳说过这样的事,来博取何曼曼的注意。何曼曼从激动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自己最后的一个亲人,也这样离开了自己,从十几年开始,她在意的人,一个个都从自己的身边离开了。呵呵——最终就孤单单的剩下她一个人。这些人怎么都这么狠心,为什么没人带她离开。何曼曼就在抱着自己,掩面哭泣,那哭声怎么都止不住,一声声的,歇斯底里的。如果她知道程艳芳的情况不好,绝对不会这么任性的离开江城。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会陪在程艳芳的边上。如果她知道——可是,这个世界上并没任何的如果。她的世界,最终就只剩下孤单单的自己,那种冰寒的感觉越发的明显起来,渗骨的让人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蝉。一直到叶亦琛重新把何曼曼搂在自己的怀。那低沉的嗓音带着安抚的力量:“曼曼,我一直都在。”何曼曼没说话。但又好似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什么,何曼曼忽然猛然的推开了叶亦琛,眼眶红的吓人,眼泪硬生生的被自己逼了回去。那声音,一字一句的,却再清晰不过:“叶亦琛,任何人都有资格说他一直都在,唯独你没资格这么告诉我。你一直都不在我身边,你从来没在过。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永远不在,那一段岁月,你用余生都没办法偿还的!”最后的字,何曼曼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着。叶亦琛没动怒,看着何曼曼的眼神却再认真不过:“余生我偿还不了,我可以下一辈子,再下辈子都会找到你,来偿还我这辈子欠你的。”何曼曼拒绝听叶亦琛的话,拼命的摇着头。叶亦琛仍然朝着何曼曼的方向走去。何曼曼显得抗拒:“你不要靠近我,不要!”那声音歇斯底里起来。叶亦琛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知道何曼曼现在情绪的激动,真的没再靠近何曼曼,甚至把一直放在手的信,就这么放在了桌面上。“我不会靠近你,这是阿姨留给你的信。我总要交到你的手里。”叶亦琛说的简单明了。何曼曼的表情明显的怔住。“阿姨走后,护士把阿姨的遗物都交给了我,这封信,是阿姨要给你的,上面写着你的名字,我没打开过。”叶亦琛把话说的明白。而后,那封信就安静的被放在桌角。叶亦琛就退回到了安全的位置。何曼曼把信拿了过来。她并没离开,就在原地拆开,上面的字迹,何曼曼认识,这是程艳芳的字。程艳芳的字很漂亮,一看就是大家闺秀,而且这个字是专门请老师练过的,所以,正常人不可能模仿的来,模仿的了一两个字,不可能模仿的了全部。何况,程艳芳在行的时候,总喜欢用矫情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感情,这也是何曼曼清楚的,那种字里行间的倨傲,就算是何曼曼都模仿不来。更不用说是外人了。所以,何曼曼一眼就能知道,这封信的主人只可能是程艳芳。她速的浏览了起来——曼曼:展信佳。在看见这封信的时候,妈已经不在这个人世间了。在你父亲去世后,我苟活了这么多年,足矣。我从浑浑噩噩到现在的日渐清醒,我不想告诉你,是不想给你增添任何的负担,你是我捧在掌心长大的公主,但是我却对你有着病态的宠爱,没能给你真正的母爱,却只满足了你的物质生活,甚至在很长的时间拖累了你。在你父亲离开的时候,我想跟着去,是你把妈留下来了。我们母女不算相依为命,但是也算彼此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依靠。我的命本就该绝,也早就已经病入膏肓,时日不久了。但是我却很庆幸,你藏在心底深处的人回来了。你不说,不理,不代表妈不清楚你的想法。你还记得,恋着,想着叶亦琛。他回来了,如果你还有想法,那么就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妈想看见你的余生有人陪伴,而非孤单单的走完,那样太痛苦了。妈的后期,是叶亦琛陪着,他来看过妈,和妈长谈过。你们的年少轻狂不经事,那些代价太惨重了,愿,余生,他能守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也愿余生,你能像18岁的时候那样,笑颜如花。如果这个世界有后悔药,我想,我和你父亲都不会做棒打鸳鸯的人,或许,应该给你们一次机会,如今的局面也非如此了。终究,还是妈和你父亲对不起你。曼曼,不要难过,不要胡思乱想,妈有你这样的女儿,足矣了。你的安好,就是妈最大的宽慰。再见到叶亦琛的时候,妈会告诉他,曼曼的余生,交给你,拜托了。所以,你要幸福。我们会在天上保佑你,平平安安,乐乐的一辈子。母:程艳芳笔。……何曼曼每一字每一句都读进去了。再隐忍的泪水也在顷刻之间崩塌。所有的感情也在顷刻之间宣泄了出来。一张纸,被何曼曼揉的很皱,她失声痛哭。一声声的,怎么都止不住内心深处的悲哀,那种痛苦,也怎么都藏不住,仿佛自己的心口就被人狠狠的撕裂了。她闭眼,每一声都哭的撕心裂肺,声嘶力竭的。叶亦琛很安静的站着,而后才悄然无声的朝着何曼曼的方向走去。他坐了下来,就这样把何曼曼搂在自己的怀。大掌顺着何曼曼的脊背,轻轻的安抚着她的情绪。一下下的,并没任何不耐烦。甚至,程艳芳书信的内容,叶亦琛也没看一眼,那是属于何曼曼的隐私,叶亦琛不会碰触。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充满了力量:“曼曼,我在这里,不会离开,再也不会离开了。对不起,曼曼——”何曼曼没说话,就只是在哭着。那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一直到最后变成了低低的抽泣声。何曼曼都没能从这样的情绪里回过神来,但是她也没挣扎,就这么任叶亦琛抱着。那种一个人被抛下的感觉,何曼曼真的不想再感受了。从小到大,每一次最终被遗弃的人,终究还是自己。……空气,静谧了一丝安静的气氛。许久,是叶亦琛打破了这样的沉默:“曼曼,去吃饭好不好?”何曼曼没说话,就只是安静的把自己蜷缩在一起,一声不响的。叶亦琛叹了口气,站起身,转身打了客房服务,交代了客房准备餐点,而后才看向何曼曼。这一次何曼曼抬头,那声音都带了几分的机械和麻木:“我要回江城。”“好。”叶亦琛想也没想的答应了,“我陪你回去。”何曼曼又不说话了。不可能阻止成功的事情,何曼曼不会浪费力气,那样只会把自己陷入更被动的境地,但是看着叶亦琛,何曼曼却始终一言不发。叶亦琛不介意何曼曼的态度。房间内的气氛,说不上来的低沉。客房服务很就送来了。叶亦琛把手推车推了进来,在叶亦琛的半强迫下,何曼曼吃了一点东西,但只是一点后,何曼曼就没了胃口,叶亦琛看着何曼曼,倒是也没勉强。两人谁都没再开口,谁也没打破这样的沉默。一晚上,何曼曼没离开房间。叶亦琛也就这么陪着。一直到天亮。而叶亦琛定的飞机票是在第二天的晚上,他想让何曼曼好好休息,不想这样疲惫的奔波在飞机上,他怕何曼曼吃不消。清晨5点5o分。窗外仍然一片漆黑。何曼曼看着叶亦琛:“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曼曼——”叶亦琛站起身。“你不要跟着我,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求求你,叶亦琛,你不要跟着我。”何曼曼的声音仍然带着几分的哽咽。叶亦琛的脚步停了下来。而何曼曼已经第一时间就打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没再理会叶亦琛,叶亦琛没跟上去。这个点,叶亦琛的航班已经起飞了,再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就会降落在江城国际机场了。每一次走到机场,何曼曼不敢否认的是,自己总喜欢叶亦琛能忽然出现在机场,而如今,这人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却有要硬生生的推开。陆骁倒是这么安静的看着何曼曼:“公司的事情我不会来找你,放你长假,就不会让你回来上班。”她真的从来没遇见过叶亦琛生病的时候。就算当年那样,他们为了孩子纠缠在一起。何曼曼没回原先的老公寓,而是回了金樽的公寓,她足不出户,也没通知任何人自己回到江城。何曼曼:“和我什么关系?”但是表面,何曼曼却始终不动声色。所以,两人其实常年保持了不冷不热的关系。安静了片刻,何曼曼最终还是走向了公寓的大门,准备把话和叶亦琛说清楚。不管叶亦琛怎么缠着自己,何曼曼并没打算真的和叶亦琛重新开始。二三月的江城,一样是阴雨绵绵,反而是全年最冷的时候,那是冻到骨子里的冷。就算逃的那么远,那又如何?——她就只是安静的站着,看着墓碑上已经合体的父母的照片,一言不发。怎么都挥散不去。陆骁说的直接:“你管不管,你自己看着办。但是,人死了,也不会有人给他收尸。你被忘记了,阿琛是一个孤儿。说实话,他在这个世界上,也并没任何亲人。而他现在也一样是把我拒之门外。”她不认为自己和陆骁,除去公事还有什么私人的交情。猛然,何曼曼一怔,然后她的神色就微微的黯淡了下来。在叶亦琛看来,何曼曼却是需要冷静。何曼曼的声音带着哭腔,也带着不理解。她安静的看着程艳芳和何建明的照片,微微闭了闭眼:“爸,妈,你们现在把我推向他,真的会幸福吗?我好怕,真的好怕。”她就这么安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下意识的,何曼曼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而何曼曼的任何行李都还在这里,也不可能轻易的离开。而后,这样激动的情绪也跟着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回应何曼曼的是风吹过的声音,还有地面上被卷起的叶子。当年的事,就如同梦魇一样的缠着自己。何况,他第一时间让人去找寻何曼曼,这才知道,何曼曼在早上最早的航班就已经飞往奥斯陆,现在已经在奥斯陆飞往江城的航班上了。何曼曼以为自己的情绪会失控,结果何曼曼却格外的冷静。早上,何曼曼就是故意先行离开,不想和叶亦琛同进同出,结果,却仍然逃不过这人的掌控和梦魇。忽然——何曼曼说不出的感觉。既然是这样,为什么现在还要在一起,放过彼此不是很好吗?很久,何曼曼才轻声的说着:“妈,你走就走了,为什么不把我带走,还要把我交给他,你们明明那么讨厌他的。安安就在拐角的地方,因为不是正常降生的孩子,连一个正常的墓都不能有,我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反正,现在她在休假期。那种渗骨的寒冷,再一次的出现在何曼曼的周遭,刺骨的冰寒。“那么?”何曼曼挑眉。何曼曼有些无力感,更多的是挫败感。何曼曼抵达江城的时候,已经是江城入夜。是啊,除去公事,她和陆骁之间能扯得上关系的就是叶亦琛了。何曼曼低低的自嘲笑出声。就好似宣泄一样,看着程艳芳和何建明的墓。飞机准点起飞。而那时候还在卑尔根,何曼曼就能隐隐的感觉的出叶亦琛的不正常,只是这人什么都不说。何曼曼不知道在墓碑前站了多久,一直到自己的精神疲惫,何曼曼才转身离开了墓园。叶亦琛失笑出声。——何曼曼拒绝的很彻底。沉了沉,叶亦琛拿起行李,把何曼曼的行李也一并带走,直接拦车去了机场。终究还是害怕。这么多年,她就算在陆骁眼皮子下工作,两人除去必要的接触外,根本私下完全不联系的何曼曼了解陆骁的想法,在陆骁看来,她不过就是一个红颜祸水,祸害他兄弟的那个。翌日下午3点。在离开江城的时候,何曼曼看着叶亦琛那么信誓旦旦的眼神,真的希望是自己怀孕了,这样的话,或许他们还有一线生机。“他烧的挺厉害的。我很少看见阿琛生病,这种不怎么生病的人要生病的时候,就是一发不可收拾。医生说了,这样不管下去的,指不定就烧出问题了。”不仅仅是自己,老天爷也不会给他们任何的机会。闭眼的时候,想到的是叶亦琛,睁眼的时候想到的还是叶亦琛。很,一梯一户的电梯里,就已经没了陆骁的身影。结果,在开门的瞬间,何曼曼愣住了。……但是何曼曼哪里都没去,下了飞机直接就去了陵园,在何建明的墓碑边上果不其然,找到了程艳芳的墓。下意识的,何曼曼觉得那是叶亦琛。呵呵——而后,她转身,驱车离开了墓园。……何曼曼早自己一步离开了卑尔根。陆骁把话说完,就没再理会何曼曼,甚至看都没多看一眼,速的转身离开。何曼曼就这么错愕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一个月的纠缠,她每天都在吃避孕药,怎么可能怀孕。根本不可能怀孕的。而如今——她站了很久,看了很久。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叶亦琛,而是陆骁。“叶亦琛发烧了。”陆骁说的直接,“就住在你们之前的公寓里。但是他死活不肯去医院,医生来也被他拒绝了。我是拿他没办法,他要脾气上来的时候,谁都管不住。”何曼曼倒时差有些浑浑噩噩的,公寓的门铃却忽然响了起来,这让何曼曼怔了一下。以至于现在何曼曼根本想不明白,陆骁到底在这个点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何曼曼安静了下,倒是冷静的看着陆骁:“陆总,我在休假期,公司的事情和我没关系。”难道是——而如今,这样的生机却也悄然不见了。“是没关系。”陆骁倒是也显得淡定,“只是告诉你,他这一周追你到卑尔根,而后马上折返回了江城处理你母亲的事情,再回到卑尔根,再跟着你马不停蹄的回来,铁人都受不了这样的来回不断的长途飞行。”在下午要出发去机场的时间临近的时候,何曼曼都还没回来,这下,叶亦琛警惕了起来。结果,叶亦琛却失算了。但是这一次,叶亦琛却没任何的惊慌失措,起码何曼曼是回江城了,回家了,总好过在外漂泊,总好过没人知道何曼曼的下一站会是在哪里。言下之意,就是在责怪何曼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