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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作品:明朝败家子方继潘结局 作者:全文免费阅读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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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宫!”方继藩咬了咬牙,几乎可以确认无误了。诸门生们一个个震惊的窃窃私语,喜上眉梢。刘师兄又立功了。在这里没有妒忌,也极少有羡慕。西山里的师生和同窗情,往往比别处要浓郁一些,毕竟每日的磨砺,让他们根本没心思去勾心斗角。何况艰苦的劳动,需所有人团结协作,每一个人都缺一不可,唯有相互扶持,才能圆满的将事情办妥,任何一个口角,或者是私心,都可能使所有人遭殃。“师公……”是沈傲。这是啥感觉呢?大抵的心情……果然不愧是师公啊,师公随便教授一个徒孙,不,是隔代传授出一个徒孙出来,放在了外头,便大放异彩,自西山里走出来的人,是何等的闪耀。方继藩一笑,人群自动让出了道路,二人,已朝着宫中去了。………………二人至午门,方继藩陡然想起了什么来,看着刘瑾眼巴巴地看着!方继藩将奏报交给刘瑾道:“寻那通报之人,命他送入宫去。”刘瑾一愣,看向朱厚照。朱厚照不以为然地道:“来都来了。”方继藩严厉起来,板着面孔道:“太子殿下已是院院长,桃李满天下下,还要做此等稚童才做的事吗?”被方继藩迫视着,朱厚照心虚了,便朝刘瑾点头。可怜刘瑾大腹便便,犹如公鸭一般,又朝东直门奔去。方继藩与朱厚照则在午门之外耐心候着。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里头却有宦官急匆匆而来,一看到太子和朱厚照竟就在午门外头,一愣:“殿下……新建伯,陛下……陛下……”朱厚照一挥手:“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们这便去见驾。”方继藩便与朱厚照一前一后入了午门,在路上,方继藩则挨着朱厚照压低声音道:“殿下,厂卫随时在陛下之侧,陛下耳目灵通,外间的事,或许陛下未必能明察,可京里发生的事,会有陛下不知道的吗?”朱厚照又心虚了:“本宫只是觉得,就算是被发现了,要算账,那也是以后的事。”卧槽……这太子真是神了,明天挨揍,和今天挨揍,难道也有分别?方继藩便道:“待会儿,殿下先去请罪。”朱厚照却是道:“我们立了功啊。”方继藩一琢磨,朱厚照的性子,不就是如此吗?陛下之所以对太子殿下动辄教训,正是因为太子的性子里有不安分的因素,可突然跑去请罪……反而会疑惑为啥太子突然老实了,那么……一定是自己教的。教点别的,陛下可能还龙颜大悦,可教太子怎么在作死之后如何去认错……好吧,算了吧,还是笑看潮起潮落好了。…………“陛下……”小宦官匆匆入暖阁,凝视了一眼弘治皇帝。弘治皇帝眼睛依旧看着奏疏,良久才徐徐的抬起头来。“太子殿下和新建伯到了。”“知道了。”弘治皇帝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宣进来。”初看奏疏的时候,弘治皇帝内心狂喜,悬在朝中未决的问题,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无数的钱粮节省了下来,也无需大明那许多的将士去冒这个险了,这是何等的喜事啊。他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待朱厚照与方继藩入了暖阁,弘治皇帝只看了朱厚照一眼,见他眉眼之间掩不住喜气,简直就是一眼能看穿这家伙做了什么,弘治皇帝却已来不及收拾他了。目光移至方继藩处。方继藩一脸无奈的样子:“臣……”“奏报你们知道了吧?”朱厚照拨浪鼓似的要摇头。弘治皇帝瞪了他一眼,正色道:“朕问方继藩。”方继藩无奈的道:“臣……”弘治皇帝倒是在这时压压手:“真是为难你了,罢了,不问这些了。”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这奏疏已经经过了人手,弘治皇帝甚至觉得让厂卫调查下去,都可能是在浪费国家公帑,何况这边刚传召,两个人后脚就到了,截了奏报的人是谁,还不清楚吗?弘治皇帝为难二字,让方继藩心里舒服了一些。还是陛下知我啊……弘治皇帝是极体谅方继藩难处的,甚至……他连朱厚照身边的伴伴刘瑾,都能体会其难处。太子的性子,那是自小看大的,他是什么人,弘治皇帝岂有不知?在他身边的人,既因太子顽劣,而不得不尽力去掩饰太子骄横的性子,同时心里也一定很为难吧。弘治皇帝话音落下,方继藩却道:“陛下,臣不觉得为难,臣确实事先看过奏疏了!”“……”弘治皇帝倒没想到方继藩此时会如此坦诚,这……还真是一点套路都没有啊。方继藩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一封敕命,跳梁小丑李隆,便束手就擒,臣钦佩……”朱厚照看了看方继藩,才带着几分心虚道:“儿臣……”弘治皇帝挥了挥手道:“少来恭喜朕,这是你们的功劳。朕这个人,功是功,过是过……”说到过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朱厚照一眼:“方卿家的密奏,朕还记得。”方继藩这一次倒也不谦虚了:“臣不过是判断而已,可为何刘杰入朝,朝鲜国望风披靡,不还是朝鲜国上下臣民久沐陛下恩德吗?陛下……”弘治皇帝却在此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朱厚照,颇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道:“你该学学方继藩啊。”朱厚照倒是乖了,忙点头:“是,是,臣在学……”弘治皇帝便瞪着他:“少在此装模作样,朕想听你的真心话。”朱厚照小心翼翼地道:“父皇……当真想听真心话?”见弘治皇帝不做声。朱厚照便道:“父皇从前就叫儿臣学这个,学那个,凡是父皇看得入眼的人,便教儿臣去学,却殊不知,儿臣就是儿臣,儿臣虽有时也不学好,可儿臣一直认为,自己并不算太糟糕。”“……”弘治皇帝目瞪口呆了。朱厚照委屈的继续道:“儿臣不过是想及早知道消息而已,不也是关心朝鲜国的局势吗?父皇成日为了朝鲜国的事长吁短叹,儿臣平日看父皇操持国政,呕心沥血,父皇的龙体又不好,因此儿臣就想,儿臣若不为父皇分忧,谁还能为父皇分忧?”吸了吸鼻子,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朱厚照接着道:“儿臣岂有不知,有些事,别人可以为父皇分忧,可有些事,就如让刘杰去辽东,除了父皇,谁敢做这个决定?让刘杰入朝,百官之中,又有谁敢贸然做这个决定?儿臣是太子,也是父皇的儿子,身上流淌着的,乃是父皇的血脉,儿臣看父皇忧心忡忡,急在心里。”弘治皇帝沉默了,凝视着朱厚照,听朱厚照说的恳切,目光中带着几许复杂,一时间默然无言。朱厚照道:“别人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儿臣急着想知道朝鲜国发生了什么,才做了……一些事儿,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父皇非但不褒奖儿臣倒也罢了,居然今日要儿臣学这个,明日要学那个,儿臣不明白,儿臣想为父皇分忧,怎么就错了,错在哪里?”“……”弘治皇帝一直沉默着。是这样的吗?细细想来,东宫的动作都在弘治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太子突然关切朝鲜国,拉着方继藩在背后捣了这么多鬼,说来说去,不正是在解决问题。这样一想,一肚子的气都消了,至少……我儿子还是有孝心的。你这小子,竟也知道朕的不容易吗?弘治皇帝却依旧板着脸,厉声道:“可是国家自有法度。”朱厚照道:“可是我大明,是以孝治天下啊,若能为父皇分忧,儿臣总愿意粉身碎骨竭力去做,也不求有什么功劳,但求父皇宽心而已。”这些日子来,在西山院跟着一群读人厮混,朱厚照也是受到了熏陶的,至少开始言之有物了。在这大明朝,是法度要紧,还是孝要紧?这是谁都说不清的事,不过以孝治天下,这确实是大明森严制度的核心,却也一丁点都没有错。弘治皇帝沉吟片刻,似乎……有些被朱厚照所触动。朱厚照便又道:“父皇,儿臣是父皇生出来的,您自己生的儿子,这不认可,那不认可。偏偏……让儿臣学这个,学那个,那儿臣还是儿臣吗?儿臣还是父皇的儿子吗?”“这……”弘治皇帝思维开始凌乱了,敢情自己儿子就该是这样,买定离手?不过本来这一次,弘治皇帝是想对朱厚照稍加惩戒,而后再论一论这朝鲜国之事,现在……弘治皇帝叹了口气,心软了:“你自然也有你的优点,朕只是让你稍稍改一改你的性子……朕操心劳力,尽都是为了你啊,你若是想让朕少操一些心,便该稳重一些,行事端庄得体,而非是这般,做什么事都没有规矩。”朱厚照想都不想便道:“按着规矩来,现在满朝文武都还在为征伐朝鲜国,需要花费多少钱粮,出动多少兵马,而闹的不可开交呢。儿臣也想按规矩来啊,可读人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弘治皇帝似乎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他低头看了一眼奏疏:“有时候朕也在想,朕持国十数年,无一不是殚精竭力,处处都……照着礼法行事,不敢悖逆。可有时候却还不如你们这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