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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哲已经暴跳如雷。到嘴的鸭子飞了。为了来此,布置这一切,他可谓是费尽了心机,这里,虽是大漠,可毕竟距离大明的关塞太近了,附近有诸多明军的城塞和堡垒,若不是因为有这个周腊在此,自己断然不会下此决心的。而现在……一切都没了。可这时,却还有作死的人道:“这是真的,当真是从天儿降,那么大的一个球,就这么落下来,我对上天起誓。”“住口!”额哲暴怒,手持着马鞭,狠狠朝那人抽去。顿时,那人嗷嗷叫起来,满头都是血痕。额哲怒不可遏的咆哮:“就算有天神,会有东西从天而降,他们,也是保佑我们成吉思汗的子孙,而非是那些汉人,到了如今,你还想胡说八道,当真以为,我会相信你们这些鬼话吗?够了,一定是你们私自放走了他,一定是如此,来人,将他们绑起来,砍下他们的脑袋。”巡夜的诸人纷纷求饶。额哲大笑:“哈哈,我跟在父汗身边,什么样的世面不曾见过,却也绝不会相信你们的鬼话,这等离奇之事,我……”他仰头大笑的时候,瞳孔突然收缩了一下。而后,看着天上有一个黑点。那是……鸟儿吗?可是那鸟儿,为何是垂直落下。最重要的是,为何鸟儿只有一根翅膀。那东西掉落的极快,不等额哲想明白,骤然之间,他看到了,那竟是一柄斧头,一柄来自于天上的斧头。所有的传说故事,都无法言说这样的事,只听说过天上掉下来林妹妹,天上掉下来金元宝,可是……为什么是斧头。这是一柄锋利的手斧,飕飕的破风直直落下来,挟带着石破天惊一般的威势。千米高空之下落下来的东西,莫说是斧头,便是一块石子,都是极惊人的。额哲沉默了。他没有再笑,有点发懵。他下意识的,想要躲。却发现,这些该死的巡夜族人却是抱住了他的大腿。他们嚎哭着,不断的求饶,卑微的抱住他的大腿,反复的道:“是真的,是真的啊,真的是一个飞球,从天上落下来,当真是从天而降……”额哲的脚不断的挣扎,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自幼熟练弓马的他,被誉为草原上的‘巴特尔’,所谓巴特尔,便是勇士和英雄的意思,虽然,作为大汗的儿子,可能这所谓的‘巴特尔’有些水份,可能是其他的勇士在与他搏斗时,总是留有余地。可能获得如此称号,额哲的武力,自是非同一般的。原本,以他宛如猎豹一般的敏捷身手,或许……可以避过。可当几个族人抱住他的脚时,他脑海里瞬间划过了一个极可怕的念头,我……难道会被天上降下来的斧头砍死……这个念头,实是荒唐可笑,因为即便想象力再丰富的人,也无法想象一个人会有如此的死法。可偏偏……就在这一刹那,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斧头真真切切的垂直落下。破空的声音,带着呼啸。那斧头的锋芒,尤其是锋利。咔擦……一声闷响。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而额哲的眼睛已张得极大。血,是血……自他的额头徐徐的流淌下来,那锋利的斧头竟是直直的插入了他的颅骨,颅骨乃是人最坚硬的地方,一般人用刀剑,未必能劈开,可这斧头,不偏不倚,直接砸入了他的颅骨之内。而后,血越流越多,宛如雨蓬一般,热血喷洒出来。身边的族人们,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甚至不知道,这斧头哪里来的。有人开始反应了,纷纷按住了腰间的刀柄,惊慌失措的左右张望,发出惊呼:“有刺客,有刺客……”可是……左右哪里有什么刺客。趴在地下求饶的人,也懵了。所有人都懵了。额哲还站着,他的眼睛依旧张的很大,在那一瞬间,他痛彻心扉,可也在这一瞬间,无数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划过。这……或许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吧?然后,他魁梧的身材便轰然倒地。这不是玩笑,至少,现在没有一个人,可以笑得出来。额哲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不安的族人们,发出了惊恐的叫声。即便他们自诩自己是草原上的汉子,天不怕地不怕,可突然见到如此灵异之事,却还是恐慌无比。“斧头……哪里来的?”“天……天上掉下来的,好似……好似是如此………”…………………………藤筐里,突然多了两个人,再加上,那气球有些漏气,虽不严重,不过……显然,飞行的速度,慢了许多。杨彪歪着头,他突然想念起自己的斧头了,那是一把很不错的斧头啊,长的和自己一样,方方正正,当初,真不该丢了啊,若是还留着,回家还可以去劈柴火,自己的婆娘,一直舍不得买一个银簪子,自己将斧头卖了,再凑点自己的工钱,这银簪子,或许就来了。“糟践了啊,糟践了啊。”他又从藤筐里搜出一个皮囊,躲在一边喝了一口酒,显得很忧郁,满脸愁容,喝的微醉,便啪的给自己一个耳光。一旁冷的直哆嗦蜷在毯子里的周腊吓了一跳,忙道:“有话好好说,别打人哪,别打,君子动口不动手。”等他反应过来,原来要打的不是自己,这才松了口气。“喂,别喝酒了。”“为啥?”杨彪瞪他。周腊忙是换上了笑脸,用温柔的口气道:“不是说,这气球是你操控的吗?你喝醉了,咱们怎么办?”“噢。”杨彪打起了精神,他差点忘了,恩公是让自己带着他们回去的。他便站起来,将皮囊收了,这又想起,自己喝了酒,竟又有了尿意,二话不说,直接放水,迎着风,那滚烫的液体犹如雪絮一般飘回竹筐,点点滴滴的在周腊的面上,周腊道:“你这人……”“咋啦?”杨彪回头看他。周腊又笑了:“好尿,此尿只应天上有。”沈傲则拿着望远镜,不断的探出头,看着地面:“喂喂喂,快到燕山了,你看,山海关不远了,快降落,准备降落。”杨彪颔首点头,他熟稔的开始调节火油罐子的火力,突然诶呀一声:“糟了,我竟忘了一件大事。”沈傲不禁道:“怎么?”“铁锚啊,咱们没铁锚了,方才不是将铁锚的绳索斩断了吗?那铁锚还留在原地,没有铁锚,咋办?”“什么意思?”周腊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着地下的山川,脑袋有点眩晕。“这意思是,咱们可能不能降落了。”杨彪道。“啥,那你们来救我干啥。”周腊感觉自己要疯了,他在这里忍受着杨彪的暴脾气,忍受着高空中的寒风,克服着高空的恐惧,甚至忍受着那一股腥臊。为的,就是能平安回家,他想回家,他想自己的外祖母了,想自己的大父,想自己的爹,想自己娇滴滴的妻子,可是……那你们还救我干什么,我待在那儿,至多也就是被鞑靼人砍死,至少这个死法,还是可以接受的,你现在却告诉我,我要从这里摔下去,我的尸首都找不着了啊。“住口。”杨彪心烦意燥。“你这人……”杨彪瞪他:“我就这暴脾气。”到了这气球上,杨彪便是一切的主宰。周腊一点脾气都没有。沈傲抿着嘴,准备做最坏的打算。“现在开始,咱们将藤筐里的一切硬物,无论是刀剑,反正能丢的,都丢出去,准备强行降落,我会徐徐的减少火量,这气球会慢慢的摔下,这藤筐有个好处,就是能帮咱们摔落时,挡住碎石,所以,我们得将自己都绑在藤筐里,不只如此,这里还有几层毯子和棉被,你们都裹在身上。”杨彪咬了咬牙,开始丢弃尖锐的武器,接着,寻了绳索,将三人统统绑在了藤筐里,给他们浑身,尤其是脑袋上裹上毯子和棉布,只给他们露出一个眼睛和鼻孔。一切预备好了,他开始徐徐的关上火油的阀门,却还留着一点火量,于是乎,热气开始降低,气球开始慢慢的下降。周腊见他还站着,忍不住道:“你也裹上啊,会摔死的。”杨彪不禁道:“诶牙,你看俺这火爆脾气,你再瞎咧咧试试看,***,俺叫彪子,知道吗?俺答应了恩公,一定将你们活着带回去,说让你们活着回去,就活着回去。俺这人没读什么,俺娘说啥俺就信啥,恩公让俺做啥,俺就做啥,总而言之,你们会活着,休要啰嗦,要下降了。”他瞪着眼,气球开始飞快的下降,他死死的抓着藤筐,大声吼道:“莫怕,一会儿就好了,俺若死了,记得一件事,照顾好俺的老娘。耳边呼啸着,气球不断的下降,有些剧烈。它开始慢慢的穿过了关墙,这一墙之隔,便是关内和关外。而在此时,杨彪也不敢闲着,迅速开始打开一些阀门,使热气增加,于是乎下降的速度,猛地放缓。……………………第五章送到,感冒了,受不了了,昏沉沉的,给张月票好不,至少可以让老虎假装自己还有人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