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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坦之无法理解。为何会有人拿三十万两银子给自己养猪。且还白送自己两成的干股。这世上,哪里有这般的好事。这令他心里生出了防范之心。再者,养猪当真挣银子?他狐疑的看着刘文治。刘文治却是一脸真挚的样子,似乎生怕周坦之不信一般。刘文治便忙解释道;”当然,这并非是让周公一人来养,这么多的银子,我们需搭建起养猪的作坊,需要雇佣许多的人,甚至还需对这些猪倌进行管理。“”鄙人就说一句实在话吧,这市面上,想要寻似周公这样的大才,实在太难了。管理诺大的作坊,有几人能做到?这满天下也找不到几人,可周公不同,周公曾经入仕,拜为礼部尚,治人之术,想来定是有的。“”再者,这么大的作坊,既是请人去管理,若是别人,鄙人只怕还真不放心,这年月,牵涉到了如此大的利益,若是对方稍有半分的贪心,只怕鄙人的银子也就血本无归了。可周公乃是王公的弟子,鄙人还听说,周公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似周公这样的人,鄙人怎么能信不过呢?莫说是三十万两银子,便是将鄙人半副家当送至周公打理,鄙人也是能放心的。““这最后,当然看重的乃是周公的养猪之术,周公既能治人,为人又清廉,乃是君子,且还能养猪,实是鄙人所选中的不二人选,周公,现如今市面上对于肉食的需求极大,而周公既有此才能,既能改变眼下的窘境,又能提供大量的肉食,这……也算是为天下的百姓,谋一些好处了,此乃两全其美的事,有何不可,还犹豫什么呢?“说到此处,周坦之终于放下了一些心。他心里苦笑,也是自己过于谨慎了,沦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又有什么值得别人欺骗的呢?于是他道:“既如此,当下……应准备购置土地,营造养猪作坊?“刘文治听他动心,心里顿喜,立即道:“这是自然,除此之外,还请周公先照料眼下这些猪,凡事需有始有终,先让这些猪出栏了再说。”周坦之颔首点头。刘文治又接着道:”鄙人还有一个不情之请,那便是,此事,能否暂时保密?“保密?周坦之一愣,不明白他话里的意味。刘文治道:“等过一些日子,再宣扬出去。”周坦之不懂这些门道,最终还是点头。刘文治终于松了口气。他本以为,这周坦之定是高傲的人,哪里想到,如此就说动了,比他预想的简单多了。他当然不会知道,对周坦之而言,今时不同往日,在真正经历过了艰辛之后,对于任何一个机会,周坦之都不会错过。等刘文治走了,周坦之便回了屋舍,向王鳖拜下,将刘文治所言之事统统相告。王鳌皱眉,略带狐疑:“这商贾……何故如此,真是奇怪,老夫倒是听说过这个刘文治,此人……决计是看不上这养猪的微末收入的,他做的乃是大买卖,腰缠数百万银子,乃大明一等一的巨蛊,实在无法想象,他为了这些许的小买卖,居然求告上门。何况,就算是三十万两银子投入进去养猪,以最大的收益来算,一年能有三成的利便已是不错了,那也不过是区区每年入账十万两银子而已,这固然对于有的人而言,乃是巨利,可对刘文治这样的人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王鳌顿了顿,恳切的道:“子安啊,你切切要小心,世事险恶,绝不是养猪这样的简单。“周坦之听到此,刚刚燃起的希望,顿时又浇灭了,不禁又有些心灰意冷,随即悲从心来,可细细想了想,他定了定神,突然又拜倒在地,道:“恩师,学生已走投无路了,这一辈子,非要养猪不可,现如今,这已是学生最后的机会,恩师……学生已经没有办法了啊,是以,哪怕明知道这可能是个圈套,却也非要跳进去不可。这商贾经营之事,学生是历来反感和排斥的,只是如今……学生已是如此境地,除此之外,又如之奈何?“这奈何二字,真是写尽了苍凉。此时的他,想起了顾氏,还有自己的家人,尚且还寄人篱下。他想到不放心他的恩师,恩师已年岁老迈,到了现在,恩师还在此跟着自己养猪。为了这些亲人,他也不能这样下去,不管怎样,眼下他要拼一拼!王鳌亦是无奈,最后叹着气,摇了摇头道:“罢罢罢,山穷水尽疑无路,或许柳暗花明又一村也是未必。子安,你留着一些心眼便是。”周坦之应下。眼下,他还是安安心心养着这些猪,等着这些猪出栏再说。这些猪个个健壮,周坦之越来越得心应手。他对于猪的习性,已越发的掌握。就这般日子又过去了一月。这些猪,终于要出栏了。这半月以来,坊间出现了许多的消息。都是关于王鳌和周坦之养猪的。许多人都说养的好,甚至有人盛传,周坦之琢磨出了什么配方。王公养猪,本就是很稀罕的事。而且还养的好,这就更令人期待了。本是失去了兴趣的游人们,现在又重新出现。眼看着……这一头头猪就要出栏。在此时……在交易所。一个新的招股已经开始提交。这是一个关于养猪的招股。招股中,将此次养猪的投入,以及购置的土地,还有诸多人员的招募,介绍的非常详细。当然,其中最大的卖点,居然不是刘家的商行。而是秘方。一个养猪的秘方,就在前礼部尚周坦之那儿。此人养猪,非同一般。因而新的养猪作坊,将采取全新的模式,大规模的各地营建作坊,培训人员,豢养生猪。在这招股中,费了极多的笔墨,描绘了未来的肉食市场的前景。猪皮可以制衣。猪肉可以食用,或者进行加工。哪怕是猪的下水,亦有价值。随着未来京师和保定一线的人口越来越多,百姓越来越富足,未来对于肉食的需求,将会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甚至招股里还专门罗列了报表,报表之中,将近十年肉食的销量做了一个比对。当今,肉食的消费,竟是十年前二十五倍以上。如此巨大的增长,带来的乃是肉食的产量一时之间,难以满足需求。因而……新的养猪作坊,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这招股,凭着刘家的关系,迅速的便开始进行审核,随即,开始公布与众。于是乎,这一份招股摆在了王不仕的案头。王不仕只轻描淡写的看了几眼。作为京里最有财力的人之一,对于王不仕而言,许多的新股上市,他都会偶尔关注一下。当然,也只是随便看看。现在许多的新股,五花八门,可真正能让王不仕引发兴趣的倒是并不多。这倒是王不仕不看好当下的荣景。而在于,许多的新股,未来的成长有限。他并不太看得上这些蝇头小利。王不仕也只是迅速的扫了一眼这招股。随即,却因为这叫周坦之的人吸引了注意力。同朝为官,王不仕对于周坦之是有印象的。这个人……能养猪?有趣,有趣!王不仕将邓健叫了来。“这周坦之在养猪,你是知道的吧?”邓健冷哼道:“他得罪了我家少爷,这是活该。”王不仕微笑,却是问:“他养猪养得如何?”邓健一愣:“他养猪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去打听打听,要事无巨细,懂吗?“邓健一脸的疑惑,还是立马去了。王不仕将招股合上,接着,陷入了思量之中。这是一个极有意思的招股啊。寻常人可能看不懂,可是能看懂的人,这招股中如往常一般,吹的天花乱坠,可实际上,真正的卖点居然只是一个叫周坦之的人。这……叫周坦之的人,莫非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吗?王不仕相信,很快……许多似他这样的人,都会将心思花在这个周坦之的身上,从他的身上,来观察这新股的潜力。“有点意思。”王不仕摇摇头,接着拿起了茶盏,呷了口茶。………………身在宫里的弘治皇帝,终于被一封封奏疏弄得烦躁不安。他不得不将方继藩叫到了面前,脸带不悦,直接瞪了方继藩一眼:“继藩啊,近来太子在做什么?”“陛下,太子殿下,在研究……”其实……太子的行踪,弘治皇帝是知道的,这只是一次试探,随即,弘治皇帝道:“那么,继藩近来在做什么?”方继藩自也是看出了弘治皇帝的不高兴,想了老半天,没想出来自己这段时间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呀,便道:“儿臣这些日子,正在为我大明的江山社稷思考,儿臣惭愧的很,能力欠佳,不能总为陛下分忧,所以只好勤勉一些,免得陛下为之劳神。”………………陪朋友吃饭,更晚了,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