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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啊?”东方翊怕惊到傻子,尽量做出亲切温和的样子。傻子咧嘴笑了一下,“我,我叫傻儿!”东方翊点头,翻开宗卷看了一眼,问道:“你认识柳大壮一家吗?”傻儿点点头,双手画了一个大圈,咂舌道:“认识,都死了,好多血。”“那他们死的那天,你看见什么了?”东方翊再问。傻儿侧着脑袋道:“看见,有一个黑人带着一把好长好长的宝剑,往他们家去了,那个人好凶啊,我看他一眼,他就瞪我一眼。”“黑人?”东方翊皱了皱眉,估计就是黑衣人了,又问道:“那你跟着去了吗?”“我,我不敢跟着去的那黑人的剑好长好长啊。”傻儿摇头,东方翊:“有多长啊?”傻儿比划了一下,双手展开,伸直,“有这么长的。”捕头怒斥,“不可胡说,哪里有这么长的剑?”“真的!就真的有那么长!”傻儿着急了,冲捕头解释,口水都激动得喷飞了,张开双臂又开始比划,“有那么长那么长的剑。”一旁的参军问:“那你还看见什么了?看到他走了吗?”“没看见了,就看到一道影子,刷一下就过了。”傻儿摇摇头。参军颓然,看着东方翊道:“王爷,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当时正值黄昏,很多人都归家做饭,村里的路上无人行走,这凶手,就算是外村的人,也可以不被发现。”东方翊扬手:“你先留他在衙门住两天,带他下去洗澡,给他一身衣裳。”如今,傻儿算是唯一的证人了,虽然暂时不能从他嘴里知道什么,可难保加以引导,他会想起些什么来也不定。东方翊心情沉重地回到府中。天色阴沉,起风了。初冬的季节,天气冷,一到晚上,更加清寒。衙门的事情,东方翊不想烦着暮芸汐,所以暮芸汐问起案子的时候,他说已经有眉目了。暮芸汐岂会看不出他轻皱眉头又强装轻松的样子?灭门惨案,且一连两宗,肯定不简单。因明日是早朝日,所以,东方翊很早就躺下了,侧身轻轻地抱着暮芸汐,脑子里不由得思索案子的事情。明日早朝,这案子必定会拿出来说的。两宗案子,死者都是寻常百姓,没有显赫的身世,没有与人结怨,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了。如果说,有人要在民居里连杀一屋的人而没有惊动邻居,则需要在顷刻之间,让他们断气或者是发不出声音来。可验尸的结果,他们却是被钝刀砍伤,且每一具尸体都不止一处伤口。压根不是利器造成的伤口。这就是说,从砍第一刀到他们命丧,是足够有发出声音的时间。可偏生没有,若说邻居住得远也就罢了,村里的民居都是紧挨着的,唯恐吃亏了少一寸土地给别人。挨得如此近,一墙之隔发生灭门惨案,没有一声惊呼,那实在是很怪异。傻儿说对方用剑,可两家死者都不是死于剑伤,看来。傻儿的话确实不可信。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叹气。暮芸汐的手攀爬上他的脖子,再漫上去抚平他的眉头,迷糊地问:“你叹气了?怎么了?”东方翊连忙抱着她,“没事,就是希望你快点好。”“你有心事,是案子的事情吧?”暮芸汐的声音沙哑,带着即将入睡时候的困倦,动了动身子,双手搁在他的胸膛上,寻找了一个舒适又不会压住伤口的姿势。暮芸汐道:“你跟我说说,我想帮你分忧。”东方翊把手伸下去,小心翼翼地把她受伤的地方移开一些,“你怎么那么聪明呢?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暮芸汐怔怔地看着他,“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呢。”东方翊点了她的额头一下,慢慢说道:“这两起案子都没有线索留下,凶手用什么武器也不确定,但根据死者的伤口,倒像是随手寻了一把砍柴刀胡乱进去砍人。”“是疯子做的?”暮芸汐问道。“像是疯子做的,但不会是,因为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凶器,目击证人算了,别说目击证人,就连惨叫声都没人听到,疯子没办法策划得如此周全。”暮芸汐疑惑地问道:“民居相距远吗?如果说砍了满门的人,不可能不发出声音的。”“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民居相距很近,且砍人的时间也不短,受害人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难道受害人都不会喊痛?”暮芸汐沉思了一会儿,道:“我怀疑他们事先被人迷昏了。”东方翊摇头,“不会,因为两起案子,都有一个婴孩没死,这婴孩是清醒的,没有吸入过任何的迷魂药。”“那就奇怪了。”暮芸汐皱眉,“难道说,凶手是一刀毙命吗?就算能一刀毙命,可这么多人,也不可能顷刻之间杀光啊。”“死者身上都有很多伤口,不是一招毙命。”东方翊不想大晚上跟她说这么残忍的事情,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眼睛。“好了,不说了这些了,快睡。”“好吧,”暮芸汐慢慢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突然睁开眼睛,问道:“那你看过尸体没有?”“我没看过,但是验尸官和仵作得出的结论是一致的。”暮芸汐不懂得查案的事情,见自己没帮上忙,就不问了,免得他更加睡不着。上朝的男人都是最英勇的。不管被窝多暖和,被窝里的女人多柔软,三更天就得起来准备。东方翊昨晚就命人先把朝服拿到隔壁的房间去,起床之后,直接就到隔壁换朝服,漱口洗脸等等,免得吵醒了暮芸汐。因吃药的缘故,暮芸汐睡得很沉,就连东方翊起身出去也不知道。东方翊出门之前,吩咐伺候的青衣,“你先让厨房炖下燕窝,王妃起来的时候吃便最合适了,记住,炖燕窝的羊奶必须要新鲜的,王妃爱吃甜食,放一些红糖和蜂蜜。”青衣微微笑,“知道了,王爷真细心。”她以前怎么不知道王爷这般细心的?东方翊不语,经过一次差点失去她的痛楚,他格外明白珍惜两个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