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_r(); 兵书院中的卢一山刚走出大厅,还没看清外面发生了,先被万钧雷霆震得睁不开眼,脑中轰鸣,分不清是一息还是半刻,天地又复清朗。 “卢前辈。” 卢一山看见湛长风的身影,又惊又喜,再感防护阵外已无一人,脸色忽变,急忙道,“你把他们都杀了?快些离开,别被他们的真君堵上。” “东临想干什么?”湛长风一点不认为东临在突袭时分兵对商鼎会和昼族动手是迁怒,商鼎会和东南联盟仅是生意交易,如果这样都要被监禁处罚,让驻在城中的那些商行店铺情何以堪。 “此事我所知不详,大前日兵书院筑基之上的弟子撤离,第二日夜就忽有东临军上岛,幸好你将防护阵加强过,没被他们攻破,我这边传不出消息,但听为首那道人叫嚣会长已被真君束缚,让我们乖乖听令。” 湛长风打算先将他们送走,“这里还有多少人?全是先天以下的?” “一二百人,除了我和几位先生,都是先天和没到先天的孩子。” 没到先天是进不了点将台的,冰寒荒原那边初期条件会很艰苦,事情繁忙,顾不上这些小弟子,所以她原想让他们暂时留在此地启蒙修行,等那边稳定下来再接过去。 眼下怕是不行了。 湛长风打开点将台通道,“让先天的先走,剩下的弟子请卢前辈与几位先生护送到冰寒荒原。” “行,你小心。”卢一山明白再磨磨蹭蹭就是拖后腿了,当即让先天弟子出来走人,自己拿出灵舟召小弟子们上去。 “何人在此撒野!” 摧山倒树的暴喝打散流云,震得防护阵颤抖开裂,湛长风一挥手,将灵舟送出百里,独自迎上赶来的神通真君。 肖真君见空无一人的海岛,勃然大怒,他适才听到禀报,说有数千兵将的魂灯同时熄灭,原还不信,来此一看,尽剩下灰了。 “小儿如此猖狂,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一眼见到湛长风,出手就要将她拿下。 五指神通! 五方五根天柱从海中升起,直达天穹,像牢笼一般围住了海岛,玄妙之力仿佛接管了此方空间,如入人手掌之中。 湛长风瞬移几番,仍旧回到了原地,似乎上天入地都逃脱不得,看她被困,肖真君大为快意,这场仗打得憋屈,正好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俘虏去去晦气,“说,为何要杀我兵将!” “犯我族,合该死。”她绝不会在一开始就给昼族树起一个东躲西藏.忍气吞声的风气,让昼族落户冰寒荒原的缘由变成躲避东临王朝的锋芒,又或是被逼得无容身之处才远走另一个大陆。 她这是军道,可前赴后继地死去,自杀般地牺牲,也不能退缩。 懦弱,是有惯性的。 肖真君怀疑自己的耳朵长了茧子,听不清声音,掏了掏耳大笑,“小小千多人的势力也敢在一国前说出此话,果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待我将你绑到军前祭了英灵,你便知你的无知无畏是多么可笑!” 五根天柱齐齐旋转,巨浪冲天,海岛崩裂,这片空间内的一切皆被无情绞碎,连空气也稀薄得接近于无。 湛长风凌空而立,迎着乱流衣袍作响,神通伟力似要将她的肉身摧毁。 五天柱越来越近,下空的海岛已被绞成了碎块,还未沉入海底就变成了粉末。 狂战! 她的眼中掠过血红之光,血液灼烧,实力疯狂提升,一步踏碎虚空,空间崩裂,露出黑暗的本来面目。 化身五天柱的肖真君心一抖,怎么回事,明明是生死境,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神通! “好一个亡命之徒,竟用强行增强修为的秘术,也不怕坏了根基!” 他喝出之际,湛长风已然拔出重剑,一剑如劈天,无穷蛮力斩向天柱,削了它个底朝天。 肖真君惨呼一声,化为人身,手脚脖子俱都喷出血来,尤其是右臂只连了皮。 “一望无边!”他匆忙喷出一口精血,化出幻境秘术。 湛长风陡然闯进一片无边大海,虚无之眼瞬息勘破迷障,反手将重剑掷出,剑痕划破幻境,朝着肖真君当头袭去。 肖真君眉心刺痛,求生之意爆发,光遁而去,先任她猖狂一会儿,待她被秘术反噬,看她如何嚣张! “道友别急,我还有事要问。”湛长风摄取一滴他掉落的血,以此为媒介,施展息魄之术,“吞贼,来。” 肖真君身形一滞,有什么仿佛要脱离躯体,他哪还顾得逃,急急用元神镇压七魄,眼见湛长风提剑追来,喉咙一动,声传千里,“高道友,帮我!” 坐在大帐中的高真君脸色苍白,被燕为山打伤的地方还隐隐作痛,此时听到肖真君的呼救,脸都青了。 什么能让真君求救,难道那姓燕的还有胆主动打上门! 他忙召虎豹军,“随我去迎敌!” 虎豹军乃是一支由脱凡组成的演兵之军,其势离身,成虎豹之形,出军之时千百头虎豹异象随之奔腾,宛如万兽出笼,无可匹敌。 突袭战时,便是由它打头,势如破竹地破掉一座座城,踏平了鬼林十三障,冲垮了东南联盟的防线,连一个半步神通都被其剿灭。 那边肖真君咬牙祭出一块令牌,一丝信仰之光入体稳住魂魄,他扯掉了断裂的右臂,翻出一件真宝主动迎向湛长风,皮笑肉不笑地大喝,“我有官曹业位加身,受王朝庇护,你敢杀我,小心恶果缠身!” 一般人对王朝天朝的修士是敬而远之的,因为他们代天宣化,有诸运在身,杀一个如陷红尘业障。 非要跟他们你死我活,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气运和功德够不够抵消业障。 燕为山杀了一个王朝的真君,到现在都闭门不出呢。 如非必要,湛长风是不会杀的,不只是业障的问题,神通真君对王朝来说是重要的宝贝,杀他一个,那就真是结死仇了。 “我有没有恶果不知道,但你今天过后就有了噩梦。”湛长风冷道,“商鼎会众人在何处?” 肖真君心中涨满了气,张口嘲讽,“原来如此,呵,商鼎会就是我拿下的,你要是乖乖低头,我可让你们团圆!” 他身后高真君与虎豹军气势汹汹而来,势如破灭山河,因此他讲得格外有底气。 “你拿下的?”湛长风捏着他的血滴,结印,魂踪。 湛长风很快通过魂踪看见了他近日的痕迹,瞬移至东临军在边界的营地,见到一座被真宝镇压的营帐,一剑劈去,大地震动,钵形真宝光芒明灭,剧烈颤抖。 “敌袭!敌袭!” 营地中的东临军群起而攻,肖真君.高真君也带着虎豹军赶了回来,见此场景不由动怒,竟落跑来偷袭!
<script>show(pc_middle);</script><strong>auzw.com</strong> “休得放肆!”高真君身如山岳,手持着双锤,一步一裂地的脚印,朝湛长风杀去。 虎豹军紧随其后,如要吞人。 湛长风摸出一把石子,施撒豆成兵之术,天上曳落星光,成八百星兵,杀向哄上的东临军,而她本人在狂战的持续加持下与高真君战到一起。 高真君见她频施玄妙之术,心跳如鼓擂,真真是与燕为山一战被打出了阴影。 燕为山好歹手持利器,她却什么也没拿! 关键他娘的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招来如此一强手! 湛长风的狂战状态持续不了几个时辰,清隽之声穿透真宝的镇压,抵入营帐中,“还不出来。” 营帐中正是敛微.游不悔和一众商鼎会的管事。 敛微听到她的声音,稍放心,不再顾虑跟在身边的这些人和自己的隐患,手结一印没入空间之中,如无障碍般领着众人走出了营帐。 她身后的众人脸色都快变了,既然那么容易就能出来,为什么他们要被软禁一天! 待见外面灰尘蒙天的乱斗,脸色就真变了,不用人多说,一道杀入东临军。 “不要恋战,往外撤。” “我十万大军在此,你们还能往哪逃!”高真君倏然施展神通,一道不可躲避的扭曲之力将湛长风崩飞百丈远,摔进东南联盟的疆域,灵骨剧痛,登时咳出了一口血。 “天罗地网!”敛微施展神通,百里.万人,兀被空间禁锢,一条条空间之线切进身体,瞬间抹杀。 及时血遁逃过一劫的肖真君.高真君惊骇,空间之力! 这等包涵了法则的力量,天君也掌握不了,除非破虚而返.进入合道的尊级大能! 难不成是道种天赋?! “好你个小人!竟主动入我营地,就为了在此时发难!”肖真君立马就阴谋论了,他占商鼎会时,她可没动手,态度还十分良好地说等他查清楚。 他也不想想,他当时是用怀疑她和东南联盟有勾结的名义“请”他们回来的,还以昼族被困来要挟。 而敛微为了商鼎会上下的安全和自己不稳定的状态考虑,暂顺了他的意,想看看他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放虎归山留后患,高真君眉头能夹死苍蝇,“今日务必不能让她们逃了!” 俩真君联手攻向敛微,威势惊天动地,方圆十里面目全非。 那边的虎豹军全都扑向了湛长风,湛长风身边一圈星兵帮忙抵御,自己结着手印,手印看似缓慢,实则万变,天上亦风起云涌。 九霄神雷,九种极意,一意曰诛邪,诛尽邪佞。 一意曰却邪,为杀生者铸劫。 非邪佞,诛邪之雷作用小,但看看,你们能否逃过杀生之劫! 黑云覆压千里,天威煌煌,战斗中的众人戚戚惶惶,脑海中蓦然翻过千百张面孔,心底一冷,怎想起了以前杀过的人。 紫电劈开长空,惊雷滚滚而过,无数人被碾成了飞灰,高真君.肖真君等有重要官位加身者纷纷祭出身份令牌,以功德信仰护身,举着兵器对抗天雷。 “啊!”肖真君身上崩出血痕,一道道雷霆似要将他这真君之躯击散。 高真君浑身焦黑,一动就暴露出血粉的嫩肉,“撤退!” “撤退!” 俩真君奔着未被雷霆覆盖的光明之地狂驰,几息就没了人影,其他人能逃的都赶紧逃了。 湛长风没有追,几个大术施下来魂力枯竭,神魂欲裂,等那俩真君一没影子,立马打开了点将台的通道,“快走!” 不到三刻的雷云消失了,营地狼藉一片,对面警觉观战的东南联盟诸人目瞪口呆,这东临军招上什么人了? 此战东临十万兵将死伤过半,俩真君带头逃遁,可笑的是,这失败并不是来自他们的敌军。 有人一打听,一传开,这场突袭战就成了战略史上的笑柄,两军对战不是很好吗,非中途去抓一群没什么干系的人来,结果被这群人后面的强者打蒙了吧。 再说湛长风那边,一回到点将台中的摇光驻地,她顾不上恢复,让众人赶紧进先前打开的通向冰寒荒原的通道。 通道也是有限制的,神眼者可以从各个地方进入点将台,但不能从点将台去往各个地方,若你还想回到你原本的那个地点,就得将这个通道一直开着,一刻钟耗十万战绩点。 湛长风已经耗三百多万了。 回到了冰寒荒原,凌老带人安顿刚来的近万修士,顺便在周围筑起防御。 湛长风独自闭关恢复精气神,大半天后再见到敛微,敛微正站在山头望着璀璨的月光三角洲。 “你选这里?” “地下有条数万年之久且未被发现的大灵脉。” 敛微点点头,先解释了这次事件,“说来挺意外的,前一天我刚让昼族撤离,还剩些扫尾时,就被东临军的突袭行动堵上了。” “名义上是那莫须有的与东南联盟勾结的罪名,实际上,他们只是借机发难,想要我身上的地图。” “给了吗?” “没给,我说地图在我脑子里,你怎么不问是什么地图?” “你想说就会说,怎需我问。” 敛微轻笑,“你来是不亏的,就算与东临为敌也不亏。” “是什么?”湛长风来了点兴趣。 “古战场的地图。” “什么时候的战场?” “黑暗中纪元。”<!--r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