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_r(); 广陵界,鬼帝以大神通开阴阳两造化,使得这一界如阴阳两世般,活灵与死灵同处一条街,同住一间屋而互不干扰,互不看见,唯开启天眼者和第三眼者,每日都见生者和死者混居同行。 广陵呓语山,乃一界阴脉汇集之地,鬼帝出世之时,此地也拔起了一座鬼城,名阎都,乃灵鉴级鬼王以上者所居,朝鬼帝倒戈的妖鬼之众亦蛰伏于此。 传闻鬼帝貌丽,实力超群,与反妖鬼联盟中的返虚尊者们几照面后,尊者们不再提进攻广陵除妖鬼之事。 现反妖鬼联盟中的势力尚在广陵外的星途上蹲守,退兵之势似已成必然。 当决定退兵并解散反妖鬼联盟的决议送到公孙芒手上时,公孙芒沉默非常,议事大殿里只剩下几位大臣在感叹鬼帝的强大,细细分析这位横空出世的鬼帝会给风云带来怎样的影响。 一名叫做千吉的天君发现他的异状,带着一丝安慰语气道,“公子,玄天毕竟是人道得势,那鬼帝虽强,却影响不了大局,反妖鬼联盟与鬼帝的洽谈中也能看出鬼帝无意参与风云之争,让鬼帝约束了妖鬼,于各星界是大幸事啊。” 公孙芒心中那股拼命压制着的怒火忽然高涨,张了张口,神色些微狰狞,众人见了,纷纷合上嘴疑惑地望着他。 他还是尊敬前辈大能的,吞下那些快像炮仗般炸出来的话,低低道,“是幸事,大幸事。” 回到寝殿,公孙芒将能看到的东西都砸了个精光,放心不下而追上来的龙舒听到声音,滞了欲敲门的手,低眉站在门边。 金乌西沉,玉盘高升,吴曲王宫亮如白昼,一句低语从门中传了出来,“龙舒,对不起,我硬拖着你留下为将,我却过得那么狼狈。” 龙舒不知道从何安慰起,“挑起重担时,必会多一份身不由己,你只是太累了,有空一起去街头喝酒,我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趁着酒兴,无知无畏地大闹那座黑酒楼,将我救出来的。” 公孙芒靠着殿门,擦去眼泪,“你知道我现在想着什么吗?” “我在想,妖鬼毁了无数人的性命.断了那么多千年万年垒起来的基业,凭什么鬼帝一声庇护,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墨门逢青之那脉用妖魂兽魂炼制木偶,为何会成为人族英雄,你知道吗,那种木偶,不但没有被毁掉,反而在各星界蔓延了开来,谁都想得到这样一件可以替死.可以当傀儡的强大宝具。” “我以为人道修士会阻止,收到的却是能力不足.精力不够等托词,也对,人族和妖族纵使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内心的深仇却没有消失,他们怎会管妖族妖兽的死活,对木偶最推崇的,不就是人吗?” “何况如今,人妖两族关系愈来愈紧张,连没被妖鬼祸害过的星界里,都频频发生两族死斗。” “龙舒,我当不了王,我无法将每件事都算计清楚,也不能为了顾全所谓的大局,混淆黑白,无视那些不公。” “是不是很幼稚。” 公孙芒看着自己的鞋面,他心里有种冲动,使得他的每个字都有细细斟酌后才能出口,“我不是我,我已经很久不是我了。”
<script>show(pc_middle);</script><strong>auzw.com</strong> “公子.....阿芒。”龙舒察觉他的不对劲,换了以前当朋友时的称呼,“你怎么了,你不要多想,你好像从千敏界回来就有点不同了,是在意凛爻王对你的欺辱吗,还是不满这次解散反妖鬼联盟?” “你振作起来,看不爽凛爻王,我们就举兵拿回千敏界,攻了太一,不想联盟解散,我们就再争取,没有什么是不能做.做不到的。” 龙舒的担忧随着话语一起传进公孙芒耳朵,公孙芒笑了,“不是,与这无关,凛爻王比我处理得好,若是吴曲接管千敏,会直接将妖族镇压回南蛮吧。” “凛爻王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位王侯都自由,她就像天生的帝王,每次都能挽狂澜于既倒,不论是神州.藏云涧.冰寒荒原,到如今的太一山海,每一桩大事俱处理得妥妥帖帖的。” “难能可贵的是,她有着不偏不倚的特质,又可海纳百川,那才是真正的像天一样的君王。” “你不知道,是我公孙家毁了她原本在凡间的皇朝,为了替义父找气运之轮,也为了.....帮某个存在释放当时关押在神州下的渊明帝君。” 公孙芒长出一口气,他想起爷爷不久前告诉他事,眼中多了茫然。 爷爷说,渊明帝君已入沉恨魔渊,过了圣地试炼,成为魔道上尊了,他们可以随时转修魔功,到上尊麾下侍奉。 可,被公孙族引到藏云涧的吴曲算什么。 在那场洪水中淹死的亿众生灵算什么? 他真的不明白。 公孙芒顿了顿,隐下这点不堪,继续道,“后来,吴曲为了气运之轮,淹了藏云涧,为了山海祖脉和宝树,集结百万将士进攻刚立国的太一。” “但她,帮混乱的神州重建了秩序,在洪水降临.邪帝出世时,保住了进入神州的生灵,又叫那百万将士有去无回,尽管我们一直是对立方,她有很多机会直接对我下手,可她没有。” “如果她是济世的那个人,我公孙家和吴曲算什么,行掠夺之事,一次次将无辜生灵陷入生死劫?” 公孙芒贴着门框,薄薄的声音透到龙舒耳中,“我觉得广平天朝眼瞎,我不配,吴曲不配。” 龙舒将手掌放上门框,隔着门..... 公孙芒自顾自地说着,“越深挖当年的真相,我就越痛苦,我愧疚神州,愧疚藏云涧,愧疚山海,我又心痛在藏云涧时死在凛爻王等人手中的亲人,心痛吴曲失去的将士。” “我敬爱爷爷和义父,可以将一切都解释为正常的利益之争,一如曾经劝说自己的那样,但是在这个位置上坐得越久,我就越迷惑,利益之争就没有对错吗?” 公孙芒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说出来后,又有些错乱,他也没再重新组织语言,自嘲道,“吴曲得了人道辅佐,东山再起,而我越来越不像我了。” <!--23u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