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_r(); 但小孩子的心,何其敏感。
小乔琦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一个多余的人。
没有亲生父亲,亲生母亲也无法照顾她,她就像是一根四处漂流,无处着落的浮萍,找不到归依和方向。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肯收留她了,还愿意给她买好看的新衣服,愿意教她学习读书写字,她当然想要紧紧握住这个机会,再也不要放手。
说到底,即便小小的乔琦,再如何聪明,也不过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而能让她有安全感的唯一方式,就是让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无用的人。
不是一个只会接受,不会付出和回报,对对方没有好处的人。
院长老爷爷又何尝没有看出她内深心处的想法?
既心疼又无奈,虽然对于小乔琦这样的做法不赞同,但也知道,这是唯一能让她安心的方式。
于是便也随她去了。
就这样子,在孤儿院一直生活到十八岁。
顾司乾和她,也互相陪伴了将近十年。
那十年,对于乔琦来说,是很难忘的十年。
对于顾司乾,又何尝不是?
严格上来说,两个都是没有家的人,在某种意义上,就像是两根纠缠着的树根,一起汲取养分,一起成长。
那段时间,唐家的人,除了后来出生的唐七七和乔母来过几次以外,其余人再也没有来过。
乔琦对于唐七七,并不仇恨,她知道,这件事无论对错,都与唐七七无关。
她只是一个孩子,自己被赶出来的时候,她甚至都还没出生。
因此,每次当唐七七拿着好吃的跑来找她的时候,她都欣然接受了。
她愿意接受这位妹妹的好意,也愿意接纳她成为自己的亲人。
毕竟,两人的身上,还流着一半的相同的血。
而唐七七那时候还很小,也不太明白大人们之间的恩怨。
更不知道,为什么乔琦明明是自己的姐姐,不住在家里,却要住在孤儿院。
她也曾问过很多人,但是对于一个小孩子,是没有人会愿意向她说出实情的。
日子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流水一般过去。
十八岁那一年,院长老爷爷终究还是去世了。
早在前面两年,顾司乾就离开了孤儿院。
他与乔琦不一样,他只是过来学习,客居,早晚会离开。
但乔琦,却是真真实实的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所以,即便顾司乾离开,她也不会离开。
但饶是如此,两人相识多年,即便分开了,也在彼此的心里,留下了不可抹灭的地位和印记。
她永远记得,那个分别前的夜晚,他站在那株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阿琦,跟我走好吗?”
她也同样微笑看着她,却轻轻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是的,她不能跟他走。
虽然院长爷爷已经去世了,但是孤儿院还在。
蒙他收留,自己才能在他的庇护下平安长大,她不可能撇下孤儿院的老老小小不管。
顾司乾不是不明白她的理由。
只是,他也有他未完成的事情要去做,不可能一直陪着她,守在这方小小的天地。
于是,最终他还是走了。
只是在走之前,给她留了一句,“日后但凡有事,来城堡找我。”
她点了点头。
两人背道而驰,再也没有回头。
那些藏在少年少女们心底的心事啊,就那样,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后来再相见,已经是两年过后。
镇上拆迁,孤儿院搬走了,来了新的负责人。
乔琦不需要再替院长爷爷守护他们,于是离开了那里。
阴差阳错之下,她入了龙团,加入他们,经过训练,成了里面很优秀的一名杀手。
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看似温柔的外表下,内里却是一个可以冷酷的将子弹送进别人胸膛的人。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顾司乾就是龙团的最高负责人。
她去找了他,带着少女独有的欣喜的心情。
两人有一段特别浪漫甜蜜的时间。
可是后来,他知道了她正在做的事。
他非常反对,强迫她必须离开龙团,不允许她再做这样的事。
她当时很不解,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反对,那是她自己的生活,她觉得,自己有能力也有资格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并且负责。
但他就是不肯答应,于是,两人开始吵架,裂痕越来越大。
直到一次任务,她才发现,原来,他就是龙团的负责人。
他之所以反对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他知道这个行业有多黑暗,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不像外表想象的那样简单。
他希望他的女孩,仍旧如初认识的那样,干净,阳光,不带一丝黑暗的杂质。
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事真的能如人所愿呢?
她不愿意成为任何人的附庸,她渴望强大,即便前面是无尽的风雨和刀霜剑戟。
她希望,哪怕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当灾难来临时,自己也不是他的拖累,而是他身边最坚实最值得信任的臂膀。
可是,这一切,对于顾司乾来说,仿佛根本不重要。
他不喜欢她出去做那些事,也不喜欢她加入龙团。
为了让她放弃,他甚至不惜直接以龙团老大的身份,逼迫她退团。
当时,乔琦简直气疯了。
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一气之下,她果真退团,加入了当时正与龙团打擂台的朱雀社。
两人算是彻底陷入冷战,原本这也没什么,不过是道不相同不为谋,各人的想法不一样,也不必勉强什么。
可是没想到,后来,朱雀社与龙团发生很大的争斗。
龙团内部资料失窃,一切矛头都指向乔琦……
想到那段日子,乔琦微微闭了闭眼。
空气中有好闻的桂花香,带着一丝清甜的湿意,她却只觉得心底发凉。
一种无言的嘲讽涌上心头,带着密密麻麻的疼痛感,令她连指尖都冷冻得几乎快要麻木。
唐七七似乎还没发现她的异常,听到她说完那番话,也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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