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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面,两人相识苦笑,皆是战意全无。刚刚那一个照面,沈默已经手下留情,他们若是不识好歹的继续战下去,结果也无外乎客死他乡。况且,他们要保护的人已经死了,在纠缠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两人心思百转,各自收起长刀,隔着十步抱了抱拳。“沈公子不杀之恩,我二人铭感五内!”“可下次再见,我二人定会再向公子讨教,届时……还望公子不要手下留情!”武道之人,都是要面子的。更何况,他们两个半截黄土埋身的人,脸面尤其重要。沈默要是杀了他们,那顶多就是技不如人。可眼下这样,回去之后,只怕免不得会被耻笑。两人说完之后,也不再逗留,直接消失在夜幕。沈默一直目送他们走出好远,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最后一件事,他也终于做完了。转身,石桌旁的火炉仍旧燃的通红,那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的黑衣人仍旧坐在火炉旁。“为什么不逃?”沈默笑了笑,缓步上前。黑衣人也笑了,声音略有些怅然道:“逃?在沈公子的手下,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沈默眼兴趣渐浓,径直来到他对面坐下。“你似乎很熟悉我。”“这苏城,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你。”黑衣人速回答。沈默直视那黑色斗笠许久,嘴角轻轻上扬。“蔡家主,摘下斗笠一见吧。”“呵呵……”斗笠摘下,露出一张笑容苦涩的脸,声音略显惆怅道:“沈公子果然智多近妖,这一阵……黎明又输了。”沈默淡淡一笑,同样有些怅然道:“我倒是没想到,白家竟然会跟我玩一招瞒天过海。”当日雪地里,‘蔡黎明’和蔡东来的尸体都被割掉了一层皮,看不出本来面目。他当时也怀疑过,只是没有往深处去想。今日一见这黑色斗笠,又察觉到了一抹淡淡的熟悉感。就像蔡黎明对他无比熟悉,他对蔡黎明也算是了如指掌。两人静默片刻,蔡黎明抬头看向沈默,那双眼里没有仇恨,没有敌意,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蔡黎明低笑道:“平心而论,在今日以前,黎明都欠你一句‘谢谢’。”“此话怎讲?”沈默眉头一挑。“其一、你杀了泽,其二、你逼迫父亲退位,其三……”蔡黎明顿了一下,掩饰不住笑容,缓缓说道:“你给了我亲手为小茹报仇的机会!”“小茹?”蔡黎明眼多了一丝追忆,浅笑道:“她是我妻子,泽出生后不久,被父亲杀了。”“你这种人,也会在意女人?”沈默哑然失笑。蔡黎明同样笑了笑,直视沈默道:“沈公子在这苏城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为了苏婉瑜?”“归根结底,你我一类人罢了,算不上什么英雄。”“就连一声枭雄,只怕也当不起……”沈默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和蔡黎明的确有一些相同的地方。而说完这话,蔡黎明已经长身而起,脸上尽是洒脱的笑容。“沈公子,能和你做对手,是件幸福的事。”“不过若是有来生,黎明想跟沈公子做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