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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来岁的神经科老专家,向祁尊汇报着病人的情况:“邢小姐身上的伤问题不大,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她有较严重的抑郁症倾向,通过这几天的留院观察,她的情绪紊乱,有畏惧感,对生活失去兴趣,还伴有躯体的不适,她的睡眠及食欲受到了严重的影响,烦躁不安,乏力,注意力不集中,这些都是抑郁症的反应。”
一旁的吴昊神色非常疲倦,他接话道:“她有自杀及自残的倾向,前天晚上我就出去了几分钟,回病房的时候,她就爬窗台沿上坐着了,自从她醒来后,一不留神就会做出一些危险的举动来,哎我这姐,五岁的时候就被丢进了孤儿院,她没有在家庭中扮演到什么角色,从小对家庭及对周身环境的感触,都是导致她抑郁的因素,又加上,跟尊少那件事,她就”
吴昊瞟了眼祁尊,没把话说下去。
祁尊忽然出声,口吻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有没有确切的治疗方法?”
老专家沉声道:“抑郁症可谓是精神疾病中的癌症了,治疗起来非常麻烦,也很耗时耗力,好多人甚至一直到生命终止都没能治好,除了药物治疗外,还要有非常专业的护理人员对其进行照顾。”
“拜托您给她开最好的药,我照顾她应该不成问题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吴昊神情沉痛的接话。
老专家皱着眉头打断他的话:“吴医生,照顾抑郁症患者需要时间、智慧及精力,能意识到与抑郁症患者接触后自身可能会出现的情感脆弱,能帮助患者确立可实现的目标,鼓励她表达自我观点及做出决定,必要的时候还要严密监护,你的情绪很容易失控,最好是跟专业的护理人员学习一下经验吧。”
“不好了吴医生!邢小姐又爬窗台上去了!你赶紧过来!”
正在这时,一名小护士急吼吼的从病房里跑出来,神色惶恐不已。
三个交谈中的男人急忙往病房奔去,祁尊最先冲进门。
女人身穿条纹病服,披散着一头栗色的大波浪头发,头上缠着纱布,右胳膊打着石膏挂在脖子上,她坐在不足巴掌宽的窗台沿上,窗户很小,刚好容下她的身子。
她正伸长脖子往楼下看,自言自语着:“那是尊的车!尊过来了吗?怎么没看见人呢?我没看错啊,那明明就是尊的车啊,怎么还不上来”
这是七楼,女人此时这动作让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现在的建筑设计为了美观,窗户外很少有装不锈钢防护栏了,但这窗户也不是那么容易推开的啊,一个右胳膊骨折的病人,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窗户给打开的!
吴昊顿时就慌了,他颤抖着准备唤她,祁尊抬起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薄唇微动,下了吩咐:“出去。”
众人立刻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病房里一片宁静,只有女人低声自言自语:“怎么还不上来,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他缓步走过去,柔声开口:“我没有生气。”
女人猛地回头,由于动作弧度太大,身子一晃差点摔下去了。
祁尊迅速出手
,一把逮住了她挂在脖子上的那只胳膊,也管不了它是不是受伤的了,用力就拉进了怀里。
女人闷哼一声,抬头看清来人,立马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开心的笑道:“你来啦,我等你好久了。”
“嗯,我来了,弄痛你了吗?”“没有,一点都不疼了。”女人受伤的右胳膊也抬起来放在了他的肩上,眼神痴痴地看着他。
祁尊见她的右手能抬起来,确定刚才拉她的那一下应该没有让她伤上加伤。
于是拦腰把她抱了下来,直接往病房外走,冲着站在门口的吴昊就是一番质问:“吴医生,你明明知道你姐的情况,为什么不在一楼给她安排一间病房?”
吴昊被他问的微微一顿,急忙解释道:“住院部在七楼、八楼、九楼,一楼是都是急症科,抢救室,没有房间”
“嗯”祁尊点了下头,可说出来的话一点都没认同他这辩解,简单的三个字就表达出了他想表达的n个意思:“钱不够?”
吴昊愣了好一会儿才悟出他的意思来(玛德!跟祁尊交流真是特么太费脑力了!)心虚的低下了头:“不是,钱够,是我没考虑那么周全。”
“尊,你不要凶吴医生了。”女人窝在他的怀里小声说道:“他说他是我的弟弟,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他对我真的挺好的,有点像弟弟的感觉,我只是,真的不记得了,我什么时候有个弟弟的如果是我的弟弟,应该是很亲近的人啊,我怎么会忘掉呢我到底都忘掉了些什么我是不是忘掉了很多重要的东西?啊尊我的头好痛”
“心蕾,听话,不要再想了。”祁尊抱着她绕过围在病房门口的一群人,往电梯走去,对吴昊简短的丢了句吩咐:“给她办出院手续。”
“可是可是她的伤还需要住院观察,现在还不能出院!”吴昊急忙追了上去,语气又气愤,又有些着急。
腹语道:草!姓祁的,这好像是我家的人吧,你跟我耍什么威风?祁家还能给她一个名分?
“去祁家私立医院。”看吴昊担忧的神色做不了假,祁尊难得做了简单的解释:“等情况稳定了,吴医生考虑一下要不要送她出国治疗?费用方面吴医生不用担心,对她,祁家应该负责到底。”
吴昊还没应声,他怀里的女人搂着他脖子的手越收越紧,身子忽然颤抖起来,哭着开口苦苦哀求:“尊,我不要去,我哪里都不去,你不能不要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我好害怕,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了?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不要丢下我吴医生如果不是我的弟弟怎么办?要是他想骗你的钱怎么办?他不是我的弟弟他不是的你不能相信他,你不能把我丢给他我好害怕”
女人顿时焦躁不安起来,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一双泪眼里布满了惊恐无助的神色。
祁尊咬了咬牙,抱着她进了电梯,他是想拒绝的,可,他听见自己说了一个极度危险的字;“好。”
这个‘好’字出口,对于他的那段婚姻来说,将会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或许终有一天将会走向灭亡,这样的结局无疑是他无法承受的。
对林沫冉,他有了执念,将她束缚住,他有那个执行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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