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比杂志没人手和权力仔细调查富豪旗下的每一笔资产,为了保持中立性也不会和你过度来往,他们对外放给不出准确数据的话时,其实是在暗示你赶快主动点提交资产文件。”
斯隆女士妆容永远是那么精致,穿着永远是那么得体,在国会山呆了段时间,她整个人又变回了以前当说客时的锋利,“去年榜单就是八月份释出的,今年晚不了多久。”刚下飞机的她坐进车里说道。
“不管什么富士比,我能被公开渠道查到的资产就不少了。”
宋亚无心管这些细枝末节,a+cn里有北方信托和康卡斯特,内城广播公司股东里有清晰传媒,a+服饰、a+踏板公司里有沃尔玛,这些股东都是上市公司。自己拥有超过百分之一股份的有网景、yahoo、infoseek、dts、palm等等,它们不是上市公司就是上市公司的子公司。
唱片业和电影业收入是可以粗略估算的,虽然不可能太准。
不动产较真点也不难摸清楚,总之富士比怎么算今年也肯定超过五亿。
水面下大约总价值三亿多刀的股票就算了,没办法,大牛市,很多个股比如微软、思科打着滚往上涨,暴露出来怕吓到人。
其他还有a+酒业、3dfx、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等潜力公司,以及a+风投新项目里的好苗子,宋亚自己估算了一下,吹吹牛十亿估计都能超。
再加上存在麦道夫基金的五千万……
咦?等等,十亿身家都能进全球富豪榜了,要不要亮亮肌肉秀一下?非裔米国人首富、第一位超十亿的非裔米国人,说不定还是最年轻的白手起家十亿富翁?
“aplus?”斯隆女士看他在发呆。
“噢,刚才说到哪了?”
算了,富士比是算资产净值的,前段时间自己哭穷哭得有点厉害,这样会给批准援助a+cn的芝加哥和伊利诺伊政客朋友们带去不必要的麻烦,宋亚甩甩头,“你去国会山之前怎么对我说的,斯隆,你说你会尽可能拖延参院外交委员会指派特别检察官,就算拖延失败,你也会尽量公关成可能对我比较友善的人选……”
“这种事几位参议员关门开个会就决定了,我尽力了,但确实没太大活动空间,如果说有什么意外,那就是我估计驴党的外交委员会副主席根本没怎么在会上对杰西赫尔姆斯做有效抵抗。”
斯隆回答:“抱歉,aplus,但这个保守派人选其实还不错,年纪很大却在司法部的工作经历很短暂,没精力也没一线经验和我们做贴身纠缠。而且整个特别调查组的首笔预算才三十多万刀,这使得他们能做的无非整理整理现有证据和证人证词,排两个司法部探员挨个问问话,根本无法对当年的案子进行全面彻底的重新调查,因为钱不够!”
宋亚反驳,“你也说是首笔了,我的律师们告诉我预算有可能被追加的,只要特别调查组取得一定进展,打报告申请就行。你知道吗?斯隆,有时候我觉得杰西赫尔姆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他那种3k党徒会是乐意看到年轻的黑人富豪迅速成长起来的人吗?等他忙完选举,腾出手后……”
“现在做哪些无谓的臆想完全没有意义,aplus,杰西赫尔姆斯忙完选举就是明年的事了,明年大统领顺利连任后也没了选举压力,他们之间难道会保持默契继续合作吗?”
斯隆说得有点情绪烦躁,从包里拿出药瓶旋开,倒出粒药片在手心,一仰脖子吞下,“我们只能基于确定的事实分析,决定对策。”
“抱歉,斯隆,我知道你在国会山很辛苦。”
宋亚看她这样,也不好意思指责什么了,“我让马沃塔送你回去休息吧。”
“你不回去?”斯隆问。
“我还要等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他航班也快到了。”
“好吧,但别忘了你的欠款还没有还清。”
斯隆利落地推开车门,去乘坐马沃塔的后车离开。
“亲爱的,我好想你。”
又等了半个小时,戴着墨镜的卡茜蒂左右张望着小心翼翼走进停车场,在老麦克按了下喇叭后立刻对这边露出发自心内的笑容,小跑过来,一钻进车内就往宋亚怀里扑。
“我也是,看来你在阿拉斯加过得很舒心。”
宋亚拨开女孩额头的那缕金发仔细打量着,好像更成熟也更自信了,当初的乖乖女重回大学生活后已洗去了搞街头政治时的戾气,又比上次自己去阿拉斯加时多了些职业女性气质。
“爸爸要出狱了嘛。”
她确实很开心,这趟回来也是为了参加维克的庭审,应该也是那件案子的最后一次,“一切终于结束了……”
“是啊……”两人默契地吻在一起。
驾驶座的老麦克回头看了眼,从手套箱拿上份报纸推门出去。
他再回去时,两人已经在后座里搂抱着聊天了,宋亚不知从哪也掏出份报纸,“对了,我这有你出镜的照片哦,阿拉斯加的当地报纸真不好找,你很上相。”
“我看看。”
卡茜蒂接过报纸,是自己的半身照,正对着麦克风张口说话,“哦,我暑假在帮那边的一位市长候选人做新闻发言人。”
“象党的对吗?我看报纸上说她的政见保守得也够可以。”宋亚笑道。
“嗯,萨拉佩林,我很喜欢她。”卡茜蒂点头。
“嘿嘿,小3k党……”宋亚挠她痒痒。
“哈哈哈……讨厌……别动手动脚的!nger!”两人嘻嘻哈哈又打闹起来。
老麦克翻了个白眼,无奈只好再度下车。
卡茜蒂不能跟他回高地公园,在芝加哥被看到两人在一起可不好,再说她难得回来,要和已经同维克离婚的妈妈和弟弟妹妹团聚。
第二天,一家人去了法院。
在旁听席终于看到了父亲维克麦基,光头壮汉除多了些胡渣外几乎没什么变化,强壮的身体将特意为上庭准备的西服撑得鼓鼓囊囊,当他从侧门出现,第一眼看到家人孩子时,这位硬汉的男儿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卡茜蒂也捂住嘴,靠在母亲肩头难以自抑地哽咽起来。
同在旁听席的还有维克的两名冲锋队老队友,警员工会的头头以及律师等等,维克把泪水憋回去,冲他们咧牙笑了笑,然后用被拷住的双手比了个大拇指。
狱警将他押送到被告席,解开手铐,“没事的,我都搞定了。”神经质的红发律师塔肖妮安慰他。
“谢谢。”他诚恳地道谢。
审理很顺利,控方检察官也知道谋杀fbi探长指控在之前的庭审中已经说服不了陪审团了,做了最后一次努力仍被塔肖妮尖酸刻薄化解后,他便申请了短暂休庭,和塔肖妮出去单独交涉了会儿,然后回来向法官报告已经达成了控辩协议。
谋杀指控撤销,其他包括早年在执法过程中滥用暴力、贪污赃款赃物等罪成立,法官判的刑期果然如彼得弗洛克对宋亚私下里说过的那样,正好抵消维克已经坐的那么长时间牢,所以……
“我宣布,维克麦基当庭释放,你可以回家了。”法官敲下锤子。
卡茜蒂和全家高兴得蹦起来欢呼,维克麦基和塔肖妮拥抱后再也忍不住了,手抹去流下的泪水,和前妻以及孩子、同事们拥抱庆祝。
“回家吧,我们为你准备了庆祝派对。”卡茜蒂对他说。
“你女儿为你做了很多。”工会头头笑道。
“嗯。”
维克搂住大女儿,感慨万千。
一行人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中,维克开开心心喝酒吃东西,和以前的同事们吹牛乐呵了一番后,然后找个机会走进卧室,对独自躲在里面的妻子说道:“嘿,亲爱的。也许,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今天不聊这个,好吗?”
妻子,不,前妻已经从之前的为他开心的情绪中冷静了下来,“我听我的律师说,你可能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这么巧,法庭罗织了几个罪名就把你那么长时间的牢狱之苦一笔勾销了?他们在害怕,害怕你反诉他们,申请政府赔偿,他们要赔给你一大笔钱!还有以前你被fbi动私刑的事,难道就这么算了吗?还有人说是因为你刚升职了局里有人嫉妒,是故意的栽赃陷害!”
“你在说些什么啊……”
维克很吃惊地看着她,“你怎么,怎么……谁教给你这些的?离婚律师?”
“不,我们的两个孩子都有自闭症,这不正常对吗?是家里的清洁剂的问题,那些化学产品……有问题,就是家里以前一直用的那个牌子,一定是的,它有害,会诱发自闭症,有科学证据。”
前妻絮絮叨叨说道:“已经有很多和我们经历相同的人团结了起来,有律师带领我们……带领我和孩子们打集体官司,那家清洁剂公司要管他们一辈子,甚至更多!必须赔足够的钱给我们的孩子,否则决不能善罢甘休!”
刚刚出狱的维克扶着额头长叹了一口气,“所以你们在对跨国日化用品巨头发起集体控诉?”
“不是你们,是我们,现在你出狱了,我们要轮流背负起责任。”
前妻流着泪说道:“维克,你怎么了?受了这么大委屈还一副认命的样子……我们的孩子,一辈子都要被自闭症折磨,你必须马上振作起来,他们需要你。”
“有证据吗?”维克问。
“给……”前妻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
“这他妈连论文都不是!”
维克看不懂上面复杂的化学名字,但从警多年的经验告诉他靠这些乱七八糟的所谓专家意见,证据链绝对不足。
“别出来第一天就对我大喊大叫的,我受够了你的臭脾气!我这些年独自带俩个自闭症的孩子,那么辛苦却得不到你的一点理解和同情?!”前妻突然爆发了。
“嘿嘿,小点声好吗?”
维克怕被外面的儿女和老同事们听到,“回头再说,等我先拿回工作,安定下来再说,好吗?ok?”
疲惫的送走同事们后,维克和卡茜蒂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看了会星星,父女俩唏嘘着好好聊了聊这段时间的往事,两人都报喜不报忧,隐瞒了很多……
维克去深情地吻了吻已经睡着的小女儿和儿子,然后回到自己的卧室,陷在松软的床上,用双手枕在后脑,思考着各种事情,很快入睡。
第二天,前妻保持了耐心,一家人开开心心聚在一张桌子上吃完早饭,他开车去工会头头指点的新单位报到。
是芝加哥南边一座小镇的警署,人数很少。
“维克,暂时只能先把你安排在这里……”
没有欢迎会,也没有新同事的笑脸,大家似乎听说过自己,但都选择礼貌地点头打个招呼,然后去做自己的事。
下午,警长把他带到一个小房间逼仄的工位前,“有人会告诉你的工作是什么,基本上,就是很简单的文书工作,你做得来,对吗?”
“当然,嘿嘿……”维克挤出招牌式豪爽的笑容,“所以我现在转文职了对吗?”
“暂时的,不会很久,就是让你回来后先熟悉一下环境。”警长拍拍他的背安慰,“好好干。”
“我会的,谢谢。”他敬了个礼,目送警长回办公室。
熊一样地对着漆黑的电脑屏幕干坐了会儿,把老旧的折叠椅坐得嘎嘎响,“嘿!有人告诉我该干什么吗?”终于忍不住了,张开双臂喊了一嗓子。
好像并没有人负责教自己,“嘿嘿……”他有些尴尬地干笑着拎了拎皮带扣,然后继续干坐,这里没有熟人,也没人主动表示友好,当然更没有冲锋队,只有同一个房间里的文员大妈,以及几个制服警偶尔在外面走廊来回经过,很快他就把脸记熟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文员大妈准点打了个招呼走人,他也如释重负地拿上东西跟在后头,经过警长室门口,门开着,对方也看到了自己,笑着抬手打了个招呼。
“嘿嘿……”
他冲里面竖了个大拇指,对方却已经低头继续专心讲电话了,他回到车上,神情落寞下来,默默开车回家。
“卡茜蒂,你回来了?”
在芝加哥团聚了几天的卡茜蒂回到阿拉斯加,竞选经理看到她后立刻招手,“太好了,帮我把这些积压的文件处理一下,然后去帮忙给选民打电话,谢谢。”
“好的。”卡茜蒂笑眯眯接过厚厚的文件,“抱歉,我……”
“没事,请假几天很正常。”竞选经理大度地摆摆手,“这又不是正式工作。”
“下次新闻发布会是哪天?”卡茜蒂问:“我该提前准备些什么?”
“哦,你放假期间我把这个工作给别人了,现在再换回来……不太好,总之你先忙完手里的事。”竞选经理回答。
“哦,好的。”卡茜蒂开朗地笑了笑,抱上文件去忙工作。
“那个女孩回来了,干嘛不继续用她?她反应和思维都很敏捷,台风也比那个替补稳多了。”竞选经理推开候选人办公室的门,问萨拉佩林。
“你真的想让我经常和一个那么讨人喜欢的金发漂亮女孩同框出镜吗?”萨拉佩林翻了个白眼,不悦反问。
“哦,我明白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