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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看他离去时脚步有些踉跄,神情实在落寞,顾有榛提了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
秦世清大惊之下脚步一滑,勉强稳住身形后说:“原来师弟你都知道……你放心,我省得……”
虽然心中仍是百感交集,但秦世清的脚步已经稳了很多。顾有榛知道这位大师兄的确是有些小心思,但才学能力也算拔尖,司天监副监一职也尽心尽力,自己刚来国师府时他也感受过一段时间他的善意,看他醉醺醺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提点了几句。
他望了一眼柳香院,那里灯火通明,人影绰绰,师傅一家,应该是开心的吧?他当然不会去凑这个热闹,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各自安好吧……
金鲤在云霁院等着他,一见他就迎上来问:“师傅,柳大人提前站队了?”
“站队?”
“哦,就是支持,扶持,援助一类的意思。”
窗外的夜色很浓,顾有榛望着泼墨般的黑暗,没有说话。司天监正,品级虽不高,但却是一个极重要的职位,重要到几乎可以左右很多朝中的大事,柳行东此举还不知后果如何呢……
金鲤没想那么多,柳烟浓得到赐婚圣旨后不久,田馨莹就派人告诉她落选的消息。如果没有这道圣旨,金鲤会以为是顾有榛找郭记起了作用。但那天顾有榛回来却告诉他已经有别的不想田馨莹中选的人出手了,叫她放宽心便好。
两人当时认为是田馨莹的对手做的,但今日突如其来的赐婚才让两人明白他们都猜错了。
对于自己这个错误,金鲤显然是满意的,只要不招惹她,她衷心祝愿柳烟浓和宋燃百年好合。
“师傅,您吃饭没?我今天给你换了个方子炖汤!”
看着金鲤递过来那盅热汤,顾有榛终于忍不住,捞出一块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的药材:“你可知这汤是做什么的?”
“补身体的呀!”金鲤回答得理直气壮。
“那你可知这汤补的是什么?鹿茸、肉苁蓉、枸杞……”顾有榛一连报了七八种药材,凑近金鲤说,“这些,全都是壮阳的!”
然后,顾有榛就等着看金鲤羞红了脸,手脚局促的模样,最好还会羞到扑进自己怀里。
可是,听到这汤是壮阳的,金鲤却皱起了眉头:“看来,婉英和莫编修,应该没有她说的那般琴瑟和鸣,不行,我得找个由头问问。师傅啊,往后这汤你别再喝了,还好才两天,要是喝多了,你一个男的身边也没什么女人憋出火来怎么办……”
顾有榛:“……”
看着那张一张一合的小嘴儿,顾有榛觉得自己已经憋出火了。偏偏那个点火的还一无所知……
听到金鲤来访,王婉英愣了一下,但还是立即就到门口迎她去了。一坐定,金鲤就挥手让站着的侍女婆子全都出去了,还吩咐顾芽去门口守着。瞧她这仗势,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说,王婉英不由挺直了身子又开始扭动手里的帕子。果然,金鲤第一句话就惊得她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我问你,你跟莫编修,是不是床笫不和?”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给我的那滋补汤的方子,就是壮阳的!”
“要是莫大人不行,可不能讳疾忌医,这不仅关系到子嗣,还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幸福。”
……
金鲤说话毫无顾忌,雨点般砸下来,王婉英经历了一开始被识破的窘迫之后竟渐渐放松下来,替金鲤换了一盏热茶,说:“小鲤,实在不好意思,这种事情我羞于启齿。”
金鲤大惊:“原来莫编修真的中看不中用?他看起来虽有些瘦,但身量高大……”
王婉英连忙说道:“不不不,夫君身体好得很!就是,就是为人清冷。也是我贪心,这府内人人待我很好,我们两人相敬如宾,馨莹常常跟我说你跟国师如何如何,我也想着能跟他亲热些。”
金鲤懂了,问:“你可是在顾忌什么?”
王婉英脸上的微笑消失,终于露出担忧:“我怕他心里有芥蒂,不管怎样,总是我将他表妹害死母亲的事情告诉他的。听下人说,他听说这件事后不吃不喝在书房坐了一天一夜。
心爱的女人害死了最爱的母亲,这种痛苦旁人无法理解。若是他一辈子不知道,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承受这痛苦呢?”
其实王婉英的担忧十分有道理,这也是金鲤一开始让她自由选择的原因。金鲤问:“那你现在可后悔?”
“当然不后悔!”王婉英回答得很干脆,“我选择告诉他就做好了让他迁怒的准备,但是夫君没让我失望,事实证明他是个磊落的人!”
“现在你再仔细想想,明知可能被迁怒你为什么还一定要把这个告诉他?”
王婉英没有丝毫迟疑,说:“原因有二,一是因为我喜欢他,我不忍心他的母亲含冤九泉。第二个原因,当然还是因为我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我当然不希望中间再插个人。如果这个人真跟他青梅竹马情深义重,我可以试着说服自己。但这个人蛇蝎心肠,甚至害人性命,害的还是他母亲的性命,我怎么放心让这种女人陪在他身边?即便他因此恼了我退婚,也不能!”
这跟她当日说的一模一样,金鲤心中有了底,但还是说道:“其实那天,如果你说不打算告诉他,我还想告诉你第三个法子的——你可以用这个把柄拿捏住孙若瑜,让她从此对你言听计从,甚至自行退开。”
王婉英摇头:“这个,我也想过。但是,小鲤那天你对我说,‘实话实说是不错的法子’,我不擅长说谎,说了一个谎之后还得想着怎么圆,太辛苦。而且,我不想对他说谎。”
金鲤抚弄着手中茶盏上的一枝梅花,青色的梅花镶了层金边,精致又华贵,正如这屋子
内其他,无一不体现着屋子主人的生活状况——王婉英在这府内,的确过得不错。她抿了一
口茶水,抬头看着王婉英:“既然你这么通透,为什么不接着通透下去呢?找莫编修实话实
说……”
王婉英低头沉思一会儿,抬头的时候眼神已经坚定了许多,随即就泛起了泪光,她伸手
握住金鲤:“小鲤,认识你,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金鲤受不了这种煽情,站起来就走:“好了好了,接下去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你不用太感谢我,往后送去解忧阁的礼物再贵重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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