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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员到齐,比赛就直接进入了倒计时。
韩东在徐清明跟蒋沂南聊天期间,一直都在观察环境,跟那个即将成为对手的亨利。
至于耳畔那些嗡嗡的讨论,对他几乎造不成什么影响。
自信心,在刚开始的九成把握,经由白雅兰提醒后,只剩六成。减去近期状态连续下跌,赢面还剩五成不到。
到这节点,他开始考虑输这种可能性。
但怕是不可能的。
一个见惯腥风血雨的军人,信念里,狭路相逢,不会生出任何恐惧之心,只会全力以赴。
注意到了前方十几米处的一片空地。
跟周围处处平整的柏油沥青不同,这是一块不符合上京市地貌,直径大约在三十米的沙地,有着很明显的人为迹象。周遭,有特色的颜色,将区域与其它地方区分开来。
不用再想,这就是等会比赛所用到的场地。
强行提了提精神,韩东在杜明礼回来之后,把外套脱掉,递给了杜明礼。
因是从医院里直接赶来的,他穿的还是昨晚那身衣服。
外套是运动服,里面却是一件不伦不类带着褶皱的白衬衫。
紧绷的面料,很影响身体舒展。
一连串的举止,预示着比赛时间的更加接近。
亨利更为干脆,脱掉鞋子,直接去往沙地。旁若无人,自顾出拳,收拳,调整状态。
几分钟的时间,焦躁紧促。
更多的人在这节点,因不信任韩东能力,又选择去俱乐部工作人员那里再买亨利胜出……如此会丢点手续费,至少能止住损失。
而从开始就买亨利的人则继续加注,期待着等会坐等捡钱。
杜明礼火冒三丈,尤其在听到一些人因为提前买了韩东,这会后悔,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的人。
他见识过韩东的身手,部队里面的演示,现实中跟人发生冲突,全都见到过。
平时人畜无害,但只要进入状态。瞬息之间,就像是从一只猫变成露出獠牙的老虎。
压迫的让人呼吸困难。
更重要的,他拿韩东当朋友,听不得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人是他找来的,辱韩东,比辱他自己更为不可接受。
隐约,有点后悔找到他。
韩东不属于这,一个从来不败的兵王,要是输在这里,会是一个释怀不了的污点。杜明礼心里的污点。
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当韩东跟亨利站在一块的时候,杜明礼对韩东的信念也产生了动摇。
白雅兰距离人群大约三十米左右。
车里,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烦乱不堪。
比赛就还剩下三分钟不到的时间。
跟任何人的想法都不同,她单纯的不想韩东打这一场,输赢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曾经历过太多的人,费尽心思退役之后,还要走以前的路?
生死搏杀,她相信对韩东来说就是这样。这是赛制催生出必然的一种结果,也是韩东个人面对事端的态度。
失落,心疼,笑而不得。
她想不通,韩东为夏梦背地里做这么多,图什么。做这些,夏梦是看不到的。她恐怕还会在韩东帮不上她的时候埋怨男人没能力……
从没有将别的女人当成过对手,也不会因为吃醋而去妒恨。
此刻,对夏梦恨意丛生。
对方应该永远也不会想到,有人能在意她到什么程度。
……
韩东注定没时间去想太多。
在亨利步入场地,对他勾动手指。他也就随即脱掉鞋子,赤脚走了进去。
体重悬殊是四十斤,看似不明显。这在量级分明的正规赛事上,根本不可能赢。
但也正因为非正规,韩东反而认为自己不乏赢的机会。
街头争斗,冷静,精准的击打力才最重要。他不缺。
站定,韩东抬手将衬衫开了两颗扣子,以便让上身活动不受任何阻碍。
领口处,疤痕若隐若现,时而狰狞。
他背上伤势不多,最多的还是身前。
大多数,都是正面近身搏杀所留下的。
是搏杀,而非搏击,无所不用其极的格斗方式。
场内,一触即发。
场外,也随着两人站定,感觉出现了偏差。
别的不说,那个叫韩东的,着实冷静的有点诡异。
钉子一样,牢牢钉在原地。
若说亨利带给他们的威胁最为直观,惊涛骇浪。那韩东此刻更像是扎在土中,任由气势倾泻压制,无动于衷。
吵闹声,在六十秒倒计时之际,变得两极化喧嚷。
是有人忽然意识到,韩东好像是自己国家曾经的军人,干嘛要期望着一个外国佬将他揍的满地找牙,输钱不是理由啊。
愤青也好,伪爱国者也罢。
断断续续的竟然有人在嚷,让韩东干死亨利……
徐清明跟蒋沂南站在一块。
注意力,从开始的聊天,转移到了韩东身上。
他还算了解杜明礼,浮夸,办事却还算靠谱。
从杜明礼引荐,他就半点没有怀疑过韩东能力。且因白雅兰出现,跟韩东自身的神秘性,让他越发避免对韩东升起任何小觑之心。
这种人,若交个朋友,关键时刻说不定真能用得到。
所以,今天比赛能赢最好。一旦输了,他也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不去苛责任何人。
观看之余,眼角余光留意到了点反常。
徐清明发现古立凡在悄悄挤着往外退。
他心思微动,直觉对方是要去找白雅兰的麻烦。
杜明礼也发现了这个,冷笑,低声附耳:“清明哥,不用理他。兰姐要是这垃圾都不能应付,才奇怪了。”
“她到底什么来历!”
“这我不清楚,我就见到过在部队里,她将一个肩头上挂金星的老头顶撞的没有脾气。缉毒局的王局长你应该听说过吧,多暴躁的一个人,不敢冲兰姐发火,水泼脸上也就笑笑擦干净而已……”
“总之,古立凡识趣大事化小也就算了。还心存报复,我敢保证他老子这次肯定帮他撑不住。”
徐清明若有所思:“她跟韩东是什么关系。”
“说不了,挺不寻常的。”
“你们不是朋友吗?”
“她哪会把我放在眼里哦,东哥也从不深谈兰姐来历……”
信口聊着,腕表指针定格在了十点之上。
场内,兼做临时裁判的俱乐部工作人员,手中指挥赛车的小黄旗直接下压。
比赛,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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