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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部分都是有野心和欲望的,区别只在于,有的人不否认在这一点,而有的人,不想承认,或者没有发现。
葛系属于最后一种,也是最复杂的一种,即:人生充满了矛盾。他渴望像自己的兄长葛玄那样,精研道家真经,有朝一日能够羽化登仙,可是,长期的接触,有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再加上舍弃不掉这繁华的俗世,所以,半道又捡起了葛氏家族的老本行(葛家也算是官宦世家,为下邳僮侯葛艾后裔,再往后,葛矩,安平太守,黄门郎;葛弥,豫章第五郡太守。葛焉,字德儒,州主簿,山阴令,散骑常侍,大尚书),奈何这葛玄的名声太过响亮,葛系行走到哪里都摆脱不了这个痕迹,自己的内心也没有修道彻底放弃,所以,这一辈子一直是摇摆不定,修道修的不伦不类成为了一个养生保健专家,从政从的高不成低不就,虽是位列九卿,却远离权力核心。
在旁人看来,葛系的人生来自于一个完美的,中庸的规划,很成功,很恬淡,但是在王迪看来,全系此人立场摇摆矛盾所致,既要修道又要从政,恰恰说明他欲望很是强烈,只是强行压制住而已,那么,自要做的就是,讲这种欲望挖掘出来,让葛系正视自己,知道眼下有一个天赐良机,让他迈进真正的权力核心,然后效仿张良,功成身退。
中庸,不应该是平庸,不应该是老好人和稀泥,而是一种均衡圆满、至纯至善的完美境界,而要做到这样,就要遍尝人间百味啊,你不接触权力,怎么能知道其中的美味诱惑和毒害呢?你不一心修道,怎么能尸解仙去呢?先入世再出世,张良同志已经做了示范啊,儒道兼修(再披上法家的外衣)才是王道啊!
所以,在王迪的一通忽悠之下,葛系勉强同意做个沟通尝试,但,只能做一个幕后工作,帮助串联一些王迪圈定的人物,尤其是接触孙皓这件事,更不能有他亲自完成。
虽然有点鄙视葛系的这种胆小怕事的心理,可王迪还是比较满意了,这已经给自己省去了很多的功夫。而且,在自己的名单之外,葛系还推荐了一个人:王蕃。
王蕃,字永元,庐江西南松滋县人,博览多闻,兼通历法、六艺。起初担任尚书郎,后来辞官而去。景帝即位后,与贺邵、薛莹、虞汜一同担任散骑中常侍,加授驸马都尉。虽然在官场上混的一般,也就是博了个好名声(所以和葛系走得比较近一些),但是在天文上,却成就极高,居然能够根据张衡的学说,结合自己观察天文实践,重制浑天仪。
王迪对王蕃的这个天文学家身份属性是十分感兴趣的,在古代,天文学和政治一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司马迁就说过,“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董仲舒更是倡导“天人合一”,指出一些天文现象(尤其是灾难方面)对人世间的政治是有警示作用的,王蕃为何捧着一个金饭碗却没混的风生水起,王迪在经过葛系的引荐,接触一番后终于知道了:人家就是一个纯粹的科学家,研究天文学就是出于个人兴趣爱好,态度很严谨很客观,很是不屑做这种事情。
本来,在葛系看上去,这是一个很难攻克的人物,但是,到了王迪这里,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摆平了。
王迪发现,王蕃正在搞圆周率。圆周率应用很广,尤其在天文、历法方面(这也正是王番的领域),凡牵涉到圆的一切问题都要用圆周率推算。正确推求圆周率数值也是世界数学史上的重要课题。中国这方面的研究也很早。东汉张衡推算出的圆周率值为3.162,而这个王蕃,居然也是这个历史进程中的关键一员,作为张衡的粉丝,推算出的圆周率数值为3.155(这个是真不知道啊)。
按理来说,有这个研究成果,足够王蕃青史留名了(当然,古代不重视这些,放在今天还可以),可是就在前年(263年),著名数学家刘徽在为《九章算术》作注时创立了一个新的推算圆周率的方法——割圆术,将圆周率的值为边长除以2,其近似值为3.14;并且说明这个数值比圆周率实际数值要小一些,这一下子,就把王蕃的科研积极性彻底调动起来,最近一年多完全进入了疯狂科学怪人的状态。
所以,这个难题在穿越而来的王迪面前就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了,他只是感觉有一点对不起一百多年后祖冲之同学,看来是不能叫祖率了,也感觉有点对不住刘徽同学(这位老哥还在继续割圆,几年后割到了1536边形,求出3072边形的面积,得到了3.1416)不过一想到可以把中国的这项成就再往前提前个200多年,心里也就释然了,万一祖冲之同学和刘徽同学凭借这项成就可以取得更多的成果也说不定呢?
最后,在王迪的暗示之下(直接报数字的话会被怀疑的),经过数日的努力,王蕃终于甩开了同时代的刘徽,压制了200年后的祖冲之!自然对王迪的感激之情无法用言语表达——但是,当王迪提到用一些天文学知识帮助孙皓铺就帝王之路的时候,还是严词拒绝了,声称绝不碰政治这杯酒(历史上就是碰了这杯酒死的),如果交流数学、天文知识的话他的大门随时向王迪敞开。
就在葛系以为计划要泡汤的时候,王迪又甩出了一个诱饵,结果,分分钟,王蕃同学就上钩了。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翻译过来的意思是:有若干只鸡兔同在一个笼子里,从上面数,有35个头;从下面数,有94只脚。求笼中各有几只鸡和兔?一道被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人教版数学五年级上册选为补充教材并且在部分五~六年级的课外习题,在王迪看来,很简单的一道题(解法实在是太多了,比如假设法、抬腿法、方程法、列表法和公式法等),但是,这道题最早出现是在《孙子算经》,200年以后的一本著作,王蕃还没见过呢!
就在王蕃为一道“有难度”的数学题兴奋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王迪又放了一颗大卫星:只要帮忙的话,这类课题(这个年代是当之无愧的课题,不能叫问题)有的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或亲情,或权力,或财富,或美色,或生命威胁,这些在王蕃这里也许统统不好使,但有一个觉得行得通,那就是数学!是科学!
王蕃俯首之后,出于对这样的一个伟大的科学家(以前不认识)的尊重,王迪也没有太为难他,不用做太多有违良知和底限的事情,只需要最后临门一脚就行了。
而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王蕃也为王迪接触自己的好友万彧铺垫好了一切。
在王蕃的引荐之下,王迪要去见万彧了(葛系分开行事,去联络刘篡,而王蕃没有时间做这些无聊的应酬,他还要去解鸡兔同笼这道题,王迪是不会直接告诉方法的,即便告诉了,王蕃也不会接受,而王迪也没有想到,正是自己这些下意识的举动,不仅为后来祖冲之在科学之路上走的更远打好了基础,还顺带着让《孙子算经》这本伟大的数学著作,换了一种形式提前200多年问世,并且还有了明确的作者)。
万彧,是造王之路上的重要一环,作为眼下的左典军(掌宿卫禁军,为皇帝亲信之臣,分为中左右三军),手中握有一定军权;和濮阳兴、张布关系不错,关键时刻可以助推一把;曾经做过乌程令,和落魄之中的孙皓交情很深(这一点无人可以替代)。
最关键的是,万彧还有很大的野心和欲望,仅仅一个左典军是满足不了他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才是他眼中的人生圆满境界(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和王蕃成为朋友的),而当下的吴国官场形态决定了,除非另立新君,且只能立孙皓这个和自己关系好的新君,才有机会达成愿望。
所以,与万彧的对话是相当的省时省力,葛系和王蕃这样的人际关系不用撘太多,更不用何水的装神弄鬼、罗袭的武力恐吓,甚至,连首付都没有拿出来,万彧就痛快的答应了。
“文彬(万彧的字)兄,难道从未有过如此想法?”见事态如此顺利,王迪反而有些怀疑,难道历史上也正是此人幕后操控助孙皓登基(还真是),自己只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从未有过。”真小人万彧很是坦诚磊落:“虽然为兄大小也是个左典军,可这点军权在朝堂之上真的不算什么,又不是世家大族出身,没有什么话语权,此等事还真不是吾辈所能操控得了的。”
这就奇怪了,作为一个阴谋论者,王迪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权力欲望极其强烈的人会没有任何歪门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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