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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钱?”五茂闻言一愣,随即笑道:“这大好的铜矿,子均要拿来制钱?”
王迪明白五茂的意思,打着曹魏旗号,实则已经是司马氏的北方政权,还没有恢复币制,依旧是以物易物,东吴的货币发行、流通,简直就是混乱不堪、惨不忍睹,这孙皓也是,居然还可以容忍蜀汉五铢钱的存在,至于相对而言,金属货币还算不错的蜀汉,国家还没恢复呢。你王迪还用这大把的铜来铸钱?
钱,变得不值钱,就是因为劣币驱逐良币。
西汉的成帝和哀帝之时,灾荒相继,币制也随之混乱,出现了所谓的剪轮五铢,武帝初铸五铢时“周郭其质”,以防止奸民从钱背面磨铜取熔。可西汉后期竟出现磨边的剪轮五铢,也就是将普通五铢钱经磨鑢加工而减重的钱币。东汉草创,经济基础薄弱,社会动荡。半两钱、西汉五铢钱、王莽的货泉和大泉五十等,杂混在民间流通。直到建武十六年才重铸五铢钱。但是,到了东汉末年,通货膨胀严重,董卓铸无文小钱,致使原本混乱的币制越发不可收拾——这种钱直径只有1.2-1.5厘米,重0.5-1克左右,而且既无内廓又无外廓,“五铢”二字模糊不清,很难辨认,世人讽刺为“无文钱”,正是董卓的这种行为,彻底摧毁了五铢钱诚信体系,之后的三个国家,也都没有在根本上进行重塑(客观条件也不允许),曹魏没有推行自己的新式货币,还是五铢钱,而且,还是深受董卓那种劣质小钱的影响;刘备倒是重视铸钱,可惜,直百五铢钱前期质量还是说得过去,铸造精整,大而厚重,后来缺钱的时候便开始减重变轻,本身变轻就算了,这直白,说白了,就是值百,表示一枚钱当旧钱100枚使用,成了一种虚价虚值大钱,有样学样,孙吴的大泉五百,和大泉当千,看名字就知道了,比蜀汉更加无耻。
在这个前提之下,五茂,实在是不明白,王迪究竟想干嘛,你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吗?即便是富可敌国,难道就能改变这种币制混乱的局面吗?
本来,王迪也是比较头疼这个事情的,不是说自己占据了铜矿,打造出良心的五铢钱,就可以改变货币市场的崩溃局面,正要是那么简单的话,诸葛大神他们那一代就做到了。
但是,鸦片,居然在这个时代,以这样的一种姿态出现了,钟邕这样的北方世家子弟,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连那个鲜卑的年轻将军若罗拔能也不能免俗,这就让王迪看到了一种可能,一个迅速推广出去的可能。
任何产品,只要它的市场定位准确,就完全可以名声鹊起,创造一个又一个的商业奇迹、销售奇迹。
比如,竹林七贤之一嵇康曾吟诗“采药钟山隅,服食(五石散)改姿容”,盛赞五石散的美容功效!后来,北宋著名文学家苏轼就戳破了何晏嗑五石散因为它还有床底方面的神奇功效。在《东坡志林》中说“世有食钟乳乌喙而纵酒色,所以求长年者,盖始于何晏。晏少儿富贵,故服寒食散以济其欲,无足怪者。”
所以,王迪准备将五茂手中的鸦片,包装定位成高档消费品,具有养颜、壮阳、强身三大疗效。
养颜是针对北方门阀世家的,强身是针对外族的,至于壮阳嘛,嘿嘿是针对这两个群体的,至于为什么要是高档消费品。对于五茂的疑惑,王迪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说要刻意控制产量,饥饿营销,打造一种物以稀为贵的感觉,纯粹的商业手法,其实,真正的目的还是不想让这种万恶的毒品去祸害平民百姓,祸害嘛,就和那些祸害呆在一起算了。
“那这五铢钱……”五茂还是想不通这其中的联系所在。
“届时,如果想得到这鸦片的话,必须使用咱们的五铢钱,在指定地点和部门才能够换购到,换句话说,”王迪想了想:“可以称之为专卖。”
“专卖?”
“不错,天下,只此一家才能买到。”王迪挺直了腰杆。
由不得他不自信,货源只有这里有,原材料只有这里有,提炼技术,也只有这里有,不来我这里买,又去哪里才能买得到——当然,以防万一,有必要发动手下的情报网络,赶快把已经消失了很久的何水,啊,准确说,是吴水给找到,倒是那个神出鬼没的蒙面男子眼下并不着急,看样子,此人虽然身份可疑,却没有为鸦片提供技术上的支持。而吴水,即便是技术人才,却不是唯一的技术人才,况且,离开了这片土地,离开了南安,又能有怎样的作为呢?
“如此捆绑……”五茂也是商人出身,明白王迪的意思,但是,对于自己“无意”中释放出来的魔鬼却不是很自信:“只怕没有人感兴趣啊。”
这玩意的确在小范围内的推广来看,是有销售市场的,但是,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北方也能大受欢迎?而且还只能用自己和王迪名下的五铢钱才能购买,恐怕会严重打击他们的购买欲吧?毕竟,那可是不太信任金属货币的国土。
“所以,第一步,就是要拿出一小部分,免费推广到北方,”王迪奸笑道:“甚至,那些帮助吾等销售的商家,不仅不要钱,还可以补贴一部分布帛粮食。”
居然还要倒贴?五茂不仅大吃一惊,还十分的肉疼。
“北方那些商贾自然是没有见过这种款式的鸦片,”王迪解释:“所以,贸贸然以之取代深受欢迎的五石散也很艰难,必然没有什么积极性,但是,若是我等倒贴一部分的话,情况可就不一样了,必然有些商家会尝试着主动将之推销到世家子弟中,只要有人感兴趣,打开一个缺口,定然能够占有一席之地,说到这里,五兄,鸦片与五石散,孰优孰劣,你应该心中能有个计较吧?”
这点逼数五茂还是有的,他是商贾,更是世家,有些不良嗜好也是沾染过的,两相对比自然知道,不然也不会自己大搞种植提炼——卖不出去也可以自己慢慢享用嘛。之所以动作不大,也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入手占有市场而已。
“等到这鸦片逐渐取代了五石散,让那些世家子弟产生了依赖性之后,”王迪回避了上瘾这个字眼,继续说道:“我们也就可以取消种种优惠待遇,五兄,大胆提高价位便是,到时候,他们还不抢着大量兑换我们的五铢钱?然后呢?我们也不是光出不进,所有的物资都可以明码标价购买,粮食、布帛、土地、房产,甚至兵器甲具等,统统收购,只不过嘛,嘿嘿,这里面有一个前提……”
“只用咱们的五铢钱去购买?而不是物物交易,中间必须有这五铢钱?”五茂明白了。
“正是如此,怎样?五兄,只要能舍弃一点眼下的小利,是不是可以换来一片光明前景?”
“话虽如此,可为何要贩运到路途遥远的北方呢?”明白了王迪的这些专卖、占有市场,形成垄断地位再厚颜无耻的翻脸不认人哄抬物价的商业手法之后,五茂还有些不懂的地方,比如,为什么上来就紧盯着北方士族呢?南方这些士族也有好五石散这一口的啊,保险起见,现在这西南大地上试试有何不可?即便你看不上西南,去江南小试牛刀也行啊。
“五兄这是怕鸦片水土不服,北人不喜?”王迪自然不会向五茂吐露自己祸害摧残北方日益呈现腐朽堕落姿态的门阀士族的心思:“别忘了,这钟邕是北人吧?这鲜卑人也是北人吧?不还是出于好奇尝试之后便不可自拔了?”
“子均此言甚是,不过这运费……”五茂还是有点心疼,免费售卖算了,倒贴些好处也算了,这千里迢迢的,还要穿越战乱区,就怕撑不到赚大钱那一天啊。虽然自己大小也算得上是南安首富,这姜迪,也是个有钱的主,但是,这场持久战折腾得起吗?
黑暗之后便是黎明,但是,有多少人挺不到黎明到来的时刻便挂了呢?
这句话,五茂自然是没有听过,但是,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为何一定要由我们的手直接运送到北方?”王迪有点无语,五茂这个商人的眼界是不是有点太小啊:“当年博望侯通西域之后,我大汉商人接踵西行,西域商人也纷纷东来,将之再转运到欧洲的同时又把西域各国的奇珍异宝输入我大汉内地。如此来看,又何须我们一条路跑到黑呢?只需要选好这个中转站即可。”
“眼下这个局势,这个中转站有那么好选吗?”五茂苦笑。
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坐井观天的商人,也是想着将名下土地上种植提炼出来的鸦片销售到西南各地,可即便如此,也是受困于狼烟四起的战局举步维艰,不然,又何至于冒着“通敌卖国”的骂名偷偷和鲜卑人,和钟邕合作?不还是因为此路不通?最后,还被你这小子抓住了把柄,任你揉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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