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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老爷脸忍着气与谭经业说道:“快去送下你大姨姐。”
“是,爹。”
谭经魁怒气冲冲说道:“爹,她将我们的脸面都往地上踩,你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客气。”
“她与皇后娘娘亲如姐妹,一旦她将刚才那番话跟皇后娘娘说然后转述给皇上,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也怪他昏了头在老妻的刺激下说出和离的话,却没想到林青鸾这般硬气竟丝毫不怕和离,而林清舒更是半点脸面都不给他们留。
谭经魁面白如纸。
谭经业送了清舒出门。
到大门口清舒说道:“当年我也是看你有担当,这才不计较你的家世将妹妹许给你,可你现在是怎么做的?”
谭经业一脸羞愧地说道:“大姐,对不起。”
清舒摇头说道:“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青鸾,她为你掏心掏肺,可你呢碰到事情却想牺牲她。”
她能理解谭经业的选择。十年寒窗苦读得中进士被授官,若因此丢了官职心有不甘。只是想着青鸾为此付出的代价她有些心疼,若换成景烯绝对不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谭经业很是愧疚:“对不起大姐,我辜负你的信任。”
清舒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经业,这次你准备牺牲了青鸾的名声,那下次呢,下次你还要牺牲谁?初初还是康康?”
谭经业瞳孔缩了下。
清舒看着他这样也有些心软,说道:“你娘其实没那么可怕,你爹钳制不住她,但你二叔还有宗族能制住她。”
这个时候就看谁豁的出去。这次谭经业敢豁出去由着谭太太闹,那她以后就再蹦跶不了了。可他要妥协了,这辈子都逃不脱谭太太的盘剥。
说完这话,清舒就上了马车。
门房站得很远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但是看谭经业的神情猜测到清舒说了不中听的话。
折返回家,谭老爷问道:“你大姨姐跟你说了什么?”
“骂我辜负了青鸾。”
“和离的事怎么说?”
“没有提。”
谭老爷顿时放心了:“没提就好,没提就好。”
谭太太冷哼一声,从里面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孩子都生了两个了经业如今又是官身,林青鸾怎么可能和离。刚才那话不过是虚张声势。”
谭经业仰头看着她,问道:“你是不是一定要逼得我和离你才高兴?”
谭太太很生气地说道:“我生病不来伺候还不愿拿钱给我治病,要这样的儿媳妇做什么?”
谭经业面无表情地说道:“既你这般嫌她那我现在就写了和离书,然后跟你们一起回老家吧!”
“来人,取了笔墨来。”
谭老爷见他真要写和离书,吓得不行:“你疯了不成?真要和离了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谭经业故意说道:“和离我大姨姐不会放过我,不和离娘要去官府告我不孝。左右都没好结果还不如和离了,至少这样不用让青鸾与孩子跟着我受委屈。”
谭经魁不乐意了,说道:“二哥,你娶了媳妇得让全家当祖宗一样供着如今更是将我们脸面往地上踩,怎么你还委屈上了。”
谭太太怒骂道:“你这个不孝子,当初一生下来我就该掐死你。”
这话谭经业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以前一直忍可现在不愿忍了,他面如寒霜地说道:“那你掐啊,你当初掐了多好,你解气了我也不用受罪。”
说完,他一脸冷嘲地说道:“你当我愿意投在你的肚子里吗?我宁愿是慈幼院无父无母的孤儿,也不想要你们这样的爹娘。”
谭太太气色整个人都打颤:“你这个不孝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要去衙门告我不孝。去吧,现在就去,不过是丢官弃职革除功名总不会丢了命。”
将这话说出来以后谭经业突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这些年一个孝字逼得他将所有的委屈都压在心底,可现在他突然发现丢官弃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心里舒坦了。
谭老爷怒喝道:“经业,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谭经业冷笑道:“你放心,我很清醒,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清醒。我也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们,不仅我媳妇不愿出这个钱,我也不愿意。”
这些事一旦开了口子,就再没顾虑了。
他指着谭太太说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我该娶个性子懦弱的妻子,这样你就可以拿捏住然后让我给谭经纶当牛做马。可惜,我媳妇性子泼辣且有个厉害的大姨姐做靠山,你掌控不了她。所以你想让我跟她和离,然后还不许她带走孩子,这样就可以利用孩子钳制住她。可惜你打错了算盘,我不是你手里的提线木偶由着你操纵。”
“你这个不孝子,你以为现在翅膀硬了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来人,给我备马车,我现在就去衙门告这个不孝子。”
谭经业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去告,你尽管去告,我要前途尽毁了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转地离开了。
“太太、太太……”“娘……”
身后的尖叫声以及惊呼声并没让谭经业停下脚步。到了大门口他立即将愤怒换成一副悲伤欲绝的神情,走都马车旁边晕了过去。
仆从见了大喊道:“老爷,老爷你怎么了?来人啦,快来人啊……”
谭经业被送回家,青鸾见了昏迷不醒的他差点吓死:“大夫,快去请大夫啊!”
长随说道:“太太,小的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怎么回事,老爷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仆从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奴才也不知道啊!老爷下差就过去那儿了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老爷出来时魂不守舍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就晕了”
就在这个时候青鸾觉得自己的手被捏了下,心头一动,她就与随从说道:“老爷这儿有我照顾,你快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等屋里就剩下她时,青鸾轻声叫道:“夫君、夫君……”
谭经业睁开眼睛,见青鸾很激动摇头道:“别说话。青鸾,等会大夫来了,你务必让他对外说我是伤了心神这才晕倒的。”
青鸾一怔,转而明白过来了:“夫君,你的意思……”
谭经业点点头。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正好请的是和春堂的张大夫,与他们是熟人。在青鸾的哭诉与哀求之下,张大夫心生怜悯答应了她的请求。
自谭老爷与谭太太来京以后,谭经业就没睡过一次好觉。这次他与谭老爷夫妇撕破脸以后觉得一阵轻松,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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