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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杜夫人杜老爷表态,柳老爷忙道:“杜老爷,杜夫人,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解除婚约的事,我们还是再商议吧?”
杜老爷见柳老爷如此真诚,便点头:“婚约可以暂时不解除,但花花说的,我们会一一核实,如果都是真的,到时候再商议吧。”
杜夫人看在柳家在此间的势力财力都不小的份上,也没有提反对意见。如果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她是断不会容忍的。
不过话说回来,小门小户的人家哪舍得逃婚呢?
见气氛缓和了,杜夫人才随口问道:“对了,花花,你的脚怎么回事啊?”
花花低眉瞅着杜旭。
杜旭略微有点尴尬,忙道:“爹,娘,忘了告诉你们,是我在街上不小心撞倒了柳姑娘,不想就把她撞伤了。”
听儿子这么说,杜家二老略有些过意不去。
“花花,伤的严重吗?”杜夫人忙问。
“不严重,不过是骨裂,修养三四个月就没事了。”
一直没说话的柳夫人开了口,语气虽然平常,却有股子火药味。
“哎呀,旭儿,你怎么把人家姑娘撞的这么重啊?”
杜夫人只能作势数落自己儿子一句。
“没事没事,都是一家人,是吧,相公?”花花笑嘻嘻的望着杜旭。
杜旭却笑不出来,拱手道:“伯父,伯母,侄儿现在就去核实下薛良的事,不知是否唐突?”
“不唐突,我花花身正不怕影子斜,随时都可以哇。”
花花说的很真诚。
柳老爷也点头:“贤侄,我们没有任何意见,你们小两口商量着把误会解开就好。”
“多谢伯父。”杜旭礼貌的应了声,回眸发现母亲在招呼自己。
“母亲,什么事?”杜旭走上前低声问道。
花花只见杜夫人拿出一条帕子,低声和杜旭说了什么。
杜旭面色发窘,有点为难,但又不好违拗母亲,只好拿了帕子,三步一回头的走到花花跟前:“柳姑娘,擦擦眼泪吧。”说着把帕子塞给花花,慌不迭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杜夫人只是摇头,本来是让杜旭亲自给花花拭泪的,没想到旭儿脸皮那么薄。
在杜家用了午餐后,柳家二老先回去,花花自请留下自证清白。
花花和杜旭嘀咕了一下对策,杜旭点头同意。
于是一顶轿子径直把花花抬到薛良家门口。
杜旭不远不近的跟着。
轿子稳稳落地,花花掀开了车帘。
一个轿夫喊道:“薛良薛公子在家吗?”
薛良闻声出来,见是花花,又见是坐轿子来的,认定花花已经得到了父母的原谅,满脸笑靥,柔声道:“花花,你来啦?”
躲在暗处的杜旭看到薛良一表人才、彬彬有礼,又想到花花却说薛良是个贪财薄情的人,心下很是狐疑。
只听花花说道:“良哥,我的脚扭伤了,你扶我下轿吧?”
“好,我扶你。”薛良自然是一百个一千个愿意,扶财神爷下车谁不愿意啊?
“等等。”轿夫突然拦住薛良:“薛公子,先把轿子钱付了啊,柳姑娘雇我们抬她,说是到地方付账的。”
“多少钱啊?”薛良只好问道。
“五两。”轿夫晃了晃五个手指头。
“五两?”薛良明显觉得贵了。
“薛公子,我这轿子可是名牌厂家生产的,我这轿夫也都是师傅级别的,抬轿稳当,绝对不晕车,能跟一般轿子比吗?”轿夫头边说边指指这,指指那,好让薛良看看他家的轿子质量有多好。
薛良没法,小声对花花道:“花花,上次给了你五两银子,那是家里最后的家当,现在实在没钱了,不如,你先垫着吧?”
花花一脸为难。
“花花,如果没现银,拿个首饰顶上也行,先把他们打发了吧?”薛良又道。
花花只好如实说道:“良哥,我没现银,也没有首饰。”
薛良皱眉:“怎么,你父母没有原谅你?”
“没有。”花花摇头,“爹娘连门也没让我进,杜家也要解除婚约,良哥,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只能在你这呆着了。”
薛良听后一个头两个大,和颜悦色的脸庞顿时变得冷峻起来。
“花花,我家里这么穷,怎么能养活的了你?”
薛良的话外音是不想收留花花。
“良哥,我现在身无分文,又受伤不能走路,你不会狠心让我露宿街头吧?你放心,我能吃苦,吃野菜吃白粥都没关系。”花花哭道,自然是干打雷不下雨。
薛良心乱如麻,攀亲不成,又惹了个累赘,真倒霉。
“花花,既然你身无分文,干嘛叫这么贵的轿子?”
薛良的语气里满是责备,眼神冒火。
“良哥,我脚受伤了,我是担心那一般的轿子把我的伤颠的更严重了。”
“你真娇气。”薛良冷哼。
躲在暗处的杜旭听到这里,方才稍微有点相信花花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薛大娘扛着一捆柴回来,看到花花,笑容满面,很热情:“花花,你来啦?哎呦,你的脚怎么了?”
不等花花说话,薛良把母亲拉到一边,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并坚决表示不想收留花花。
薛大娘听罢,面色一沉:“良儿,不是我说你,你真是枉读圣贤书。人要知道感恩,你忘了花花接济过你多少次了?”
薛良冷哼:“娘,你可别说了,她接济我的,不是又全被她吃进去穿进去了吗?”
想到早晨给了花花五两银子成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他就肉疼。
薛大娘摇头:“良儿,花花就算不是你的心上人,那也是你的朋友,她既然来投奔你,你就不能见死不救。”
薛良不服气:“她那么多朋友,干嘛非得来拖累我啊?”
“那不是一片真心喂了狗吗?”薛大娘白了薛良一眼,“开春了,野菜充足,饿不着的,再说,你只知道读书,啥时候操持过生计的问题?所以我做主,花花留下了。”
说着不等薛良答应,径直走到轿子前,卷起破棉袖,把一直不离身的玉镯退了下来。
“小哥,你看这镯子能不能抵了车费?”
轿夫头接过镯子看了看,点头:“成。”
薛良忙过来阻止:“娘,那是你最后的首饰了,你怎么能把它抵出去?”
“那你可还有值钱的物什吗?”薛大娘反问。
薛良垂头:“孩儿无能,没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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