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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叶致远的短息,我宛如坠入冰窖一般又寒又冷。
冷的是身,寒的是心。
我想过叶致远迫于压力会跟我闪开一段距离,但却没想到他能闪的如此彻底,他的一句“不参与”,就等于直接走向了对立面,或者说在他和叶家人的心里,这一局我们已经败了。
猛然间,我想起来老早以前曾经在王莽的书房里,见过的一副龙飞凤舞的清代文人真迹。
万善全,始得一生无愧,
一念错,便觉百行皆非。
这两句话的出处,我不太清楚,但此刻却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
在常飞的这件事情上,我没能够隐忍到底,本以为凭借自己这两年积攒下来的朋友圈子,不说彻底扳平,至少也能挺了一招半式,谁知道兵败如山倒,就连我从羊城一直当成自家人的叶致远,此时也完全抽身离开。
见我苦着脸,小半天没有吭声,陈花椒拍了拍我后背道:“不就一个太阳嘛,待会哥给你想招,我兜里还差点,待会管我那群兄弟一人借一点,轻轻松松搞定。”
“哥,不是钱的事儿。”我摇摇脑袋苦笑:“也是钱的事儿,现在常飞刚亮招,我已经折进去一个太阳,如果他再给我整记组合拳,三个太阳、五个太阳,你都能帮我处理吗?”
陈花椒愣了一下,咬着嘴皮道:“我想办法,马勒戈壁得,活人还能被尿憋死是咋地,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不过大弟儿啊,我得提醒你一句,往后自己能赚的钱,一定得自己个一个人挣,自己赚不到也千万别给谁牵线搭桥,这年头的人,心脏手黑,他要是挣着钱了,不会给你花一分,要是赔钱了,铁定第一个戳着你鼻梁骨骂娘。”
我拍了拍自己脸蛋子道:“没有,就是感觉自己混的挺失败的,我搁羊城呆了这么久,一直拿叶致远当我铁子看,结果这种时候,他给我整这一出,呵呵呵..”
“正常,这社会..除了自家门前雪,谁管他人瓦上霜。”陈花椒大大咧咧的摆摆手道:“你等着,我给你筹钱。”
说罢话,他拿出手机就准备拨号。
“不用,我有招。”我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背,摇摇脑袋道:“哥,这是我们公司的事儿,你别充大头。”
陈花椒拨拉开我的手掌,皱着眉头道:“我发现你这死孩子怎么拎不清呢,甭管公司事儿还是个人事儿,现在事儿是不是全压你肩上了,我帮我自己老弟有毛病吗?”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再次响起,看了眼居然是李新元的号码,我本能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喘息两口,竭力让自己心里不受任何影响,才按下接听键。
“大哥,今天有个旅行团的人在咱们三号店就餐,结果集体食物中毒,大概能有四五十号人,现在工商、卫生还有警局的人都过去了。”李新元焦躁的出声:“最他妈可气的是天河区的几家医院全部以病房满了为理由,拒绝那些食物中毒的人治疗。”
我强忍着暴走的癫狂,掐着嗓门道:“那就组织车先送番禺区医院吧,让三号店的部门经理配合各单位检查,接受所有处罚并承担相应的结果。”
李新元明显不知道我和常飞已经闹掰了的消息,迷惑的出声:“大哥,这事儿肯定是有人在搞咱们,按理说,咱们和常飞、莽叔的关系在那儿摆着呢,各个单位朋友的人情礼往啥的,我也都走到位了,为什么..”
我没工夫跟他解释太多,继续叮嘱:“按我说的整,另外除了三号店,剩下的所有店全部停业整顿。”
李新元愤怒的爆了句粗口:“我现在实在下不来床,不然一定亲自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操!”
“赶紧安排下去吧,我这边还有事情,晚点再联系你。”我死死的攥着拳头,迟疑几秒钟后心酸的下令:“通知各分店负责人,酒店无限期整顿,所有员工先..先放假吧,具体上班时间再另行通知。”
这次李新元听出来了端倪,焦躁的问道:“无限期整顿?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吗哥?”
“先这样吧,养好身体,其他事情不需要操心。”我上火的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后,我脑海中又突然出现一个问题,马上抓起座机拨通大厅电话:“给我转到三号店部门经理那里。”
不多会儿,电话接通,一个女声接起:“王总您好,我是三号店的负责人..”
“集体食物中毒的是哪个旅行社?”我直接打断。
“真诚旅行社,这家旅行社跟咱们是长期合作的关系户,团餐什么的也总是从咱们这里订,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待会把旅行社的具体情况传真到一号店前台。”
挂断电话后,我阴嗖嗖的盯着手机屏幕,迟疑了足足能有五分钟左右,拨通杜航的电话:“在哪?”
“经理安排我在地下停车场上班。”手机那边杜航低声回答。
我压低声音道:“去一楼前台,等一份传真,然后根据上面的信息给我绑了旅行社的负责人。”
“明白。”杜航利索的回应。
放下手机后,我见到陈花椒正盯盯注视着我,马上耸了耸肩膀,挤出一抹笑容道:“小场面,我能控制住。”
陈花椒瞪眼呵斥我:“现在这种情况,你怎么还傻不溜秋的往出派干脏活的兄弟呢,生怕对方掐不住你命脉啊,听我的,赶紧让你那个兄弟撤回来,我估摸着对方就等着你上套呢,只要你敢抓那个什么旅行社的负责人,马上有人敢蹦跶着说你打击报复。”
我点点脑袋道:“我知道,他们肯定想借着这次机会,一招将我拍趴下,但我最擅长的就是这个,如果现在还畏手畏脚,那么就真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了。”
陈花椒着急的搓了搓侧脸的火疖子问:“你不是说你准备朝老熊靠拢嘛,现在找他好使不?”
“他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我完胜常飞、邓国强,他都不一定看得上我,更别说此刻我完全处于劣势。”我吸了口气道:“没事儿,常飞的目的就是逼着我现原形,那我就现给他看,让他瞅瞅脱下来西装的我,是不是照样能给丫吓哆嗦。”
陈花椒豁着嘴唇道:“大弟儿呀,不行羊城舍了吧,我把你送三哥那儿去得了,以你们现在的产业,去那边照样能活下来,最主要的那头管的没有国内严格,你们这帮小家伙正处于年少轻狂,过去能拼出来一席江山。”
我眼神锐利的扫向窗外瓦蓝的天空狞笑:“不走,拼到底,这回不是他们把我彻底凿沉,就是我改天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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