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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琢磨的功夫,我们已经来到了国道口。
钱龙告诉我之所以选在这地方开磕,一个是为了不引人注意,打输打赢没人知道,再有就是我们县城最近管的特别严,尤其是晚上,走哪都能碰上巡警。
到地方以后,我们一帮人呼呼啦啦蹦下车,我想都没想直接把那杆类似红缨枪似的枪刺攥在手里,钱龙则拎了把西瓜刀,十七八个人或蹲或站的叼着小烟,猛地一瞅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钱龙凑到我跟前小声说,这回欠刘洋份大人情,等完事必须请他好好搓顿饭。
我随意敷衍一声,仰头四处张望。
说实在的,我这会儿特别紧张,别看上学的时候我没少跟人干架,但基本上都是小打小闹,类似今天这种规模的殴斗还真是头一回参加。
尽管此刻已经是半夜三更,国道上的拉煤车仍旧不见少,呼啸着来回穿梭,刺眼的大车灯把路面照的跟白天没啥区别,整的人心惶惶的。
距离我们七八米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我生怕是便衣,还刻意多瞄了两眼,看清楚车里只有一个人后,我才稍稍宽心。
就在这时候,打对面开过来两台车,车都没停稳,就从车里蹿出来八九个社会小青年,领头的正是开网吧的傻狍子李小光。
我咬嘴出声:“来了!”
我们这边的人纷纷抄起家伙式涌动到我和钱龙的身后。
别看对方全是二十来岁的成年人,但人数比我们少一半多,我反而不慌了。
我眯眼朝着对面望过去,见到卢波波坐在打头的那辆车副驾驶上,满脸全是血,双手好像还被皮带给绑着,邪火一下子就蹿了起来。
我们和李小光相差五六米的时候,钱龙掐着腰怒喝:“草泥马得李小光,今天在网吧打我的事儿怎么算?”
李小光没吱声,站在他旁边一个梳着小辫的男的,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回骂:“算你麻个痹小崽子,再敢跑网吧嘚瑟,腿给你敲碎!”
干仗之前先打一通嘴炮,也算是群殴不成文的规矩。
李小光声音不大的说了句,别特么废话!拿两千块钱把你朋友领走,这几年你俩从我网吧偷的钱都不止这个数。
我又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上眼泪汪汪的卢波波,瞬间恶向胆边生,抄起枪刺一步跨了出去,照着李小光的脑袋就扎了过去,同时大吼:“废话真鸡八多,干他就完了!”
可惜我高估了自己,低谷了对方,头一回使枪刺,我根本没掌握用这玩意儿的技巧,再加上我也不敢真捅谁,所以动作并不是特别快。
没等我胳膊完全伸展,刚才骂街那个扎着小辫的青年就先一步,狠狠的踹在我腰上,我没站稳,就地摔了个狗吃屎。
与此同时钱龙和我们那群帮手也呼啦一下冲了上去,冲的快,退的更快,不到二分钟的时间,我们的人就完全被冲散了,不少人掉头就跑。
李小光也不知道从哪喊来的人,七八个小伙都特别生猛,我们拿刀无非是比划比划吓唬人,他们是真下死手,提刀就砍,换成谁心里能不哆嗦。
看大部分人全跑了,我和钱龙也很有默契的撒腿就逃,顺着国道的路栏杆跳到旁边的渠沟子里,跑出去十多米,发现并没有人撵,我俩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我扭头望向刚刚我们干仗的地方,李小光一伙正围着我们这边两个跑的慢的倒霉蛋狂踹,叫骂声、惨嚎声连成一片。
钱龙禁不住吞了口唾沫侧头看向我。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渍说:“咱得回去,抛开波波不说,那俩人是刘洋借给咱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没法跟刘洋交代。”
钱龙迟疑几秒钟,随即搓了一把脸颊说:“回就回呗,我不信狗日的还敢把咱扔火葬场炼了。”
深呼吸几口后,我和钱龙从渠沟子又爬了出去,径直跑了过去。
见我们周而复返,李小光鄙夷的说:挨打没够是吧?
钱龙声音稍稍有些颤抖的说:事儿是我闹的,放我朋友走,愿打愿杀,老子随你便,但你想清楚了,陈花椒可是我三舅家女婿的拜把子兄弟,弄了我,往后你别想好。
可惜这次钱龙吹牛逼没能奏效,他话还没说完,一个青年直接一脚蹬在他肚子上,把钱龙给踹了个屁股墩。
我叫骂一句,抡起拳头就往那家伙鼻子上捣,结果还没近人家身,又被李小光一肘子给怼在了眼窝,眼前一黑,蹲在了地上,半晌没缓过来劲儿。
李小光一脚踹在钱龙身上,不屑的吐了口唾沫说:“陈花椒算个鸡八,要不是老子起步晚,临县有他鸡毛事儿?弟兄们把这俩逼给我剁了,出了事儿我负责!”
七八个凶神恶煞的青年立马将我们给围了。
一看这架势跑是没啥可能了,我寻思挨打也得挨的有点尊严,仰头瞪着李小光说:有本事你今天弄死我,不然老子早晚灭了你!
就在我和钱龙已经认命的时候,刚刚我误以为是便衣警察的那台黑色小轿车突然横冲直撞的朝着我们的方向飞驰而来,发动机的咆哮声尤为狰狞。
也就眨巴眼的功夫,那台小轿车“吱”的一下停在我们前面,吓得李小光一伙人慌忙往旁边躲闪。
刺眼的远光灯晃的我眼睛都睁不开,我隐隐约约看到打小轿车上蹦下来个身材笔直的身影,那人一把揪住李小光的脖领,拽到自己面前,声音沙哑的问:“你刚才说啥?”
李小光试图推开对方,不过没有任何效果,叽叽歪歪的喊:“你特么谁呀?”
我和钱龙趁机爬起来,偷摸往旁边站了站。
这回我看清楚了,薅拽李小光的家伙竟然是白天和陈花椒一块钻进r8车里的那个男人。
那男人好像喝酒了,眼圈稍稍泛红,听到李小光的问话,他嘴角划过一抹怪异的笑容。
往后倒退一步,直接从腰后掏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啪”一下拍在汽车前脸上,邪笑着说:你问我啊?我叫赵成虎,就是你刚刚骂的那个鸡八不算的陈花椒的哥们,你可以喊我鸡八哥。
我好奇的打量他拍在车上的东西,几秒钟后我的眼珠子直接瞪圆,那玩意儿竟是一把手枪,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我是真被吓到了。
李小光一伙的那几个青年跟我的反应差不多,齐刷刷的往后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惊恐。
李小光的小眼神一下子直楞了,低声喃呢:“鸡..鸡哥,我不是冲花爷,我就是觉得这俩逼崽子吹牛逼..”
他正解释的时候,自称鸡八哥的男人手速极快的一把扯住他的头发,“咣”的一下磕在车前脸上,也不知道他这一下使了多大劲儿,车前脸直接凹进去一大块。
接着那男人抡圆拳头照着李小光的后脑勺“咚咚”一顿猛砸。
连续砸了几下后,男人喘了口粗气,一脚踹在李小光身上,霸气十足的说:“弟弟,记住我的话,你花爷一天不倒,临县就一天姓陈,往后骂街,背着点人,听明白没?”
李小光完全让打迷糊了,从原地摇晃几下身体,三孙子似的狂点脑袋回应,听明白了。
趁着男人“教育”李小光的时候,我和钱龙偷偷摸到李小光的车上,把卢波波扶出来,准备溜之大吉。
走出去几步,我又停下脚步,朝着钱龙说:皇上,你之前说陈花椒的大哥叫啥?
“赵成虎啊。”钱龙脱口而出,说完以后,他突兀的咧开大嘴。
我俩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向那个男人,钱龙搓了搓手掌说:“我觉得这是个机会。”
我皱着眉头说:“别扯淡,那家伙有枪你没看见啊,咱跟人扯不起。”
“我想试试。”钱龙咬着嘴皮恳求,实在执拗不过他,我们仨又磨磨蹭蹭的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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