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_r(); 陈衷纪带着颜常武去找到了一个重要人物,杨天生! 泉州晋江船主杨天生与便宜父亲是深交,两人志同道合,很谈得来,经常在一起做没本钱的买卖。 颜常武也曾经想去找他,但在他的记忆里,留存着对杨天生的畏惧,是个极不好对付的人物,他与颜思齐有交情,那是打出来的交情,男人之间的生死之交,颜常武一个束发少年,哪能渗和进去。 …… 颜常武和陈衷纪到达杨家,通传后,打开门,两个褐衣短打,满脸横肉的汉子请他们进屋。 杨天生还没出来,颜常武打量四周环境,只见环境相对奢华,除了青砖铺路,中堂有檀香木打造的长条贡桌,贡奉一尊白玉观音! 这尊观音高有一个手肘,白如凝脂,清晰自然,质地细腻,纯正无瑕,显现大气, 两边分列着八张红色雕花太师椅,各有案几在旁边,墙上悬挂着字画,看起来字有笔锋,画画精致,应是名家所作。 这杨天生看起来有点内涵呢! …… 杨天生出现了,赫然是板寸头,就象刷子般地挺直,短打武士打扮! 很逆天,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动,男人多留头发,极少见杨天生这等头发象和尚的。 他身上带了两把刀,嘴角凶相毕露,身体健硕有如看场的打手,这是一个真正的狠人,铁石心肠,如果需要把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三个人统统杀死的话,他决不会有半点犹豫。 颜常武身体微颤,不可抑制地一阵骇怕到身上毛管直竖,这是记忆深处里传给他的感觉。 他双膝一软,跪在了杨天生面前泣道:“叔父救我!” 不算丢脸,那时期礼仪如此。 杨天生静静地看着颜常武片刻,向着颜常武虚扶一把道:“坐吧!” 杨天生、颜常武和陈衷纪三人坐下,颜常武屁股沾了半边,向着杨天生迫不及待地道:“郑一官那厮狼心狗肺,咄咄逼人,小侄已经走投无路,只求叔父怜悯!” “还不错嘛,懂得求援,来找我!”杨天生谑道:“我还以为你准备洗净脖子等着挨宰了!” 他转向陈衷纪严厉地道:“不是你(主动)带他来找我吧?” 陈衷纪老神犹在地道:“他来找我,我再带他来找你!” “只求叔父救我……侄儿所有,皆归叔父!”颜常武招呼张守云亮出带来的大包财富,摆在杨天生座位旁边的案几上,马上屋内被宝石的光芒反射得一片辉煌! 杨天生从包裹里面抓起了一串珍珠手链,来回地摩裟,他的脸色变柔和了。 那串珍珠手链粒粒有上拇指般大小,浑圆一体,带有虹晕色彩,乃上等好珠,虽是难得,但在这堆财富中也是一般,颜常武有点不解杨天生独重此物。 感觉到他的不解,杨天生笑道:“这串珍珠,还是尔父从我的手里赢得的!” “当初我和尔父做(没本钱)买卖,所得中就有这串珍珠,分配时,我们两人同时看中,大家就用刀剑说话,结果尔父赢了……”杨天生想起悠悠往事,不禁神伤! 他不是个好人,但坏人也有知己,而今知已远去,杨天生不禁惆怅! 颜常武歪打正着,带去的珠宝中有让杨天生感慨的东西,这事情就成了一半! 他望向颜常武,嘴角掠过一丝微笑道:“要我出手,保你一命,不难!” “甚至让你坐到那个位置上,也是不难!”杨天生油然地道:“只是贤侄,你有什么本事坐得稳这个位置?” 他这是考究我了,换作之前的颜常武,哪有什么见识,必期期艾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但换过一个人的颜常武,处于资讯大爆炸时期,什么没看过,哪怕是他眼高手低,叫他做不一定行,打嘴炮的功夫可不含糊! 他不敢怠慢,斟酌一下给出答案道:“就在我们脚下的土地!” 于是两位做叔父地静听他的高论道:“今我等拥众数千,海船数十艘,占了台湾,募民垦荒,将来之事,大有可为!” “有土斯有财!”颜常武亮出《大富翁》里的名言让两位叔父听得耳目一新,听他继续讲下去道:“占了台湾,就有了根,我们以此整修船队,人员上岸休整,家人在此憩息,出发的船队可控制大明与日本之间的贸易,一本万利!” 杨天生不动声色地道:“你待如何经营此地?” “小侄想引入各处人口,开荒种地,组织海上捕鱼和岛上捕猎,使移民生活下去,再修建船厂,组织船队进行贸易。”见杨天生和陈衷纪炯炯目光看着他,颜常武牙一咬道:“将来树旗招兵,成立军队,训练有素,自成体系,不须仰人鼻息!” 杨天生和陈衷纪相互对视一眼,杨天生问道:“你教他的?” “不!”陈衷纪摇头道:“我没教过他,他比我想得远,现在人没多少,就想成立军队,自成体系了!”
<script>show(pc_middle);</script><strong>auzw.com</strong> 杨天生知道陈衷纪为人实在,没实力前不会说出“自成体系”的话,此话应该是颜常武自家想法。 但颜常武敢这么想,毕竟还是老友的儿子! 想起当年,老友不过是甲螺(头目),手下有区区一班兄弟,就想去倒幕府。 幕府,人家的祖宗可是夺过猴子(丰臣秀吉)江山来坐的。 现在他儿子毛都没长齐,人都没服他,就想着占地作主,领地为王了。 果然是老友的儿子,帮衬他一把吧! 杨天生向着颜常武亲切地道:“尔父即去,你只得孤身一人,我实怜惜,这样吧,我家小女莺儿,现年七岁,许配与你,可好?” 杨莺儿?颜常武记忆中并无杨莺儿的讯息,也没见过,只记得杨天生有多房妻妾,分散各地,杨莺儿应该是其中一房所生。(对于大海商来说,重要的贸易地买屋置地,每到一地就回家,家人服侍,比起水手是客居旅店买醉来得舒服得多,更有体面,而且有家也方便处理事务) 瞅着杨天生的凶相面容,心忖他的女儿长得有多漂亮?! 他一个激灵,娶个七岁的小女孩,太夸张了吧。但,不娶,也不太好,人家凭什么冒着杀头的危险来帮你? 思绪如计算机般高速运转,别说漂亮不漂亮,就算是母猪,也要娶! 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记忆中有日常的风俗习惯。一般千金小姐的闺名只有娘家人和丈夫知道,大多数儿女都不知道自己母亲的闺名。现在杨天生当着颜常武的面说出女儿的闺名,这门婚事已经是不能更改的了。 不答应,立即扫地出门,明天你死是你的事! 他正容道:“小侄正室之位,就是莺儿妹妹的,小侄愿与莺儿妹妹百年好合,不弃不离!” 不错,正室之位,就是杨莺儿的,其她的,跟随莺儿妹妹的父亲学习就行了! 想到这里,怕娶到母猪的害怕之心也就平息下来。 颜常武离位,正正衣冠,向着杨天生行过大礼,定下婚约! 陈衷纪与颜家、杨家有通家之谊,作为证婚人,向两边庆贺。 “好,两家既为秦晋之好,待莺儿及笄之后,再行婚礼。则我这做岳父的,帮助女婿保住家业,在所不辞!”杨天生脸上微现笑容,只不过比起不笑时,更是可怖! 让颜常武内心是瓦凉瓦凉嘀,别这杨莺儿不要长得象她父亲这么个样子哦! “另外,你年轻不能多跑船,你家贸易的收成,给多二成给岳父吧,我帮你看着你的收益!”杨天生不客气地道。 如今团体跑船,分配利益如下:颜思齐有四成,杨天生二成,其余人等共四成。 杨天生一个狮子大张口,要多二成,他一个人将近独占一半了! 海上贸易收益巨大,可想而知,杨天生要飞起了! 颜常武心中恼怒,但一想到要是没杨天生帮他,别说四成,连命都不一定能够保得住,也就心平气和了。 “一切但凭岳父安排!”颜常武赶紧道。 “不要说做长辈的欺负你,没多要你!”杨天生人精一个,即时说道:“一成归我,那是辛苦费,另一成是莺儿的嫁妆,将来还你的!” 还不说欺负我,那时期女子嫁妆只归嫁来女子处置,要是下堂归娘家,嫁妆带回去! 你想弄老婆的嫁妆,会被人戮背脊骂死的! 反正就是姓杨的!颜常武无奈地想。 好吧!他突地想起一件事来:“那个……莺儿不是裹足的吗?” 饶是杨天生神功卓著,也被此话弄得楞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做大龙头的妻子,将来得跟上我的步伐,说不定要跟随我去打仗的,小脚女人,不行!”颜常武斩钉截铁地道。 开玩笑,偶是新时代男人,怎么可能要小脚女人当妻子! 他这与明朝风气背道而驰,明朝男子择偶第一标准就是看女人的脚是否够小。 以杨天生这样的大豪,他们自然知道脚大跑得快,但他们很可能为了下一代嫁得好而给下一代的女孩子缠足,无足为奇。 “我的媳妇我作主,没错吧!”颜常武嘿然道。 “行行行!”杨天生不得不投降了,这事还真的是颜常武说了算! 颜常武总算板回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