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后悔,是因为这样,我才能跟你有交集的机会。”
苏湘微微的皱着眉,不后悔?
面前是对她微微而笑的男人,之前一次次的送给她昂贵的礼物,一直说是她应该得到的,其实那是对她的歉意跟补偿?
苏湘此时全明白过来了,唇畔间挂着苦笑。
如果不是那位俞小姐,可能此生,她都被这两个男人蒙在鼓里,像是个球一样,被踢来踢去,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被这样的对待。
她的价值,是他们获得至高权利的棋子,这个时候,他还来跟她说什么爱不爱的问题,不觉得很可笑吗?
她一点儿也不需要他所谓的爱,她也要不起,甚至希望在最初的时候,他们没有认识过……这样,她便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痛苦。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要如何原谅。
苏湘弯下腰来,把花束放在门口,然后慢慢的将门关上了。
两个面对面的人,随着那渐渐合起的门板,视野逐渐缩小到最后关上。
祁令扬望着关起来的门板,这就好像苏湘当着他的面关上了她的心门,而曾经,他们是无话不谈的。
他看了一眼被弃之在地上的桔梗,依然勉强的笑道:“苏湘,我知道现在很难让你原谅我,我会慢慢来……”
他静默的站了会儿才转身离开。
苏湘没有再听他说了什么,拿着手包到了客厅坐下,拿出了手机。
亮起的屏幕,上面最显眼的图标就是那个app,为了聋哑人专门设计,可以直接拨打与接听电话,可以让他们跟正常人那样沟通交流的一款多功能软件。
就是这样一款让她喜欢与兴奋,甚至亲自参与进去的软件,背后竟是抱着那样功利的目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湘的手指长久的按着那个app,屏幕的上方出现了垃圾桶的图标,只要把app拖到那个垃圾桶就可以删除这个软件了。
祁令扬,那个曾经在她最低落的时候,给了她很多鼓励的男人,他的那些鼓励,也是怀抱着目的的吗?
喉咙艰难的滑动了下,眼前又一次的模糊了起来。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她可以信任的,还有谁是她可以倾吐的。
手指拖曳着那个图标,缓缓的到了垃圾桶上方,她不想再听到自己的声音了,那不是她的,都是假的……
……
市区的某公寓内,傅正南拿着一杯红酒站在阳台,看着漆黑的夜色,眉心紧拢着。
一双柔软的手臂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傅正南侧头看了身后的女人一眼,摸了下她的脑袋,淡淡的笑了下,眉心的褶皱到了这个时候才舒展开来。只是眉心的那几道悬针纹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中间。
一根细柔的手指摁了摁那几根悬针纹,女人娇嗔的笑着道:“你啊,再这么皱下去,只能拖着你去做拉皮手术了。”
傅正南将红酒搁在横栏上,将女人拉到身前,双眸盯着她道:“我老了?”
女人的双手在他的两道浓黑的眉毛上慢慢划着,好像要将那几道皱纹拉平。她认真的道:“你不是老,是你想的事情太多变老了。”
傅正南沉了口气,双手握住女人的手腕道:“你不懂,你没有子女,不知道为人父母的……”
看到女人瞬间黯下来的眼睛,他的话停了下来,在她的额头亲了下:“好了,不说这个了。”
俞苍苍扯了下嘴唇,笑容里有着抹苦涩,随即,她将那一抹苦涩压了下去,纯然舒心的笑着道:“我帮你解决了那个问题,以后你可以不用担心那个女人了。”
傅正南皱了下眉,低头瞧她:“哦?”
俞苍苍笑着道:“我去找过她了,也把那两兄弟的事情说了,我想,她以后跟他们都不会再有揪扯了吧。”
按照傅正南的心思,将来不管是谁坐上了继承人的位置,他都不希望任何一个儿子跟那个哑女有关系。傅家的子孙,会有更好的女人来匹配。
傅正南怔了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俞苍苍往前凑了一些,娇丽的脸蛋在他的瞳孔下小心翼翼的笑。
“老傅,我说了祁令扬是私生子的事情,你不会怪我吧?”
祁令扬的身份,除了几个人知道以外,还并未对外公开过。虽然傅正南本人有这意思,但是没有经过他的允许,私自往外透露,俞苍苍心里还是拿不准的。
傅正南沉沉的吸了口气,拿起红酒喝了一口,望着远方的夜色,眉心又皱了起来。
过了会儿,他道:“说了就说了吧,这样也好。”
俞苍苍心中松了口气,笑了起来,她依偎在他的胸口说道:“其实老傅,与其这样下去,还不如早一点公布他的身份。我总觉得,令扬他这样随心所欲,只是身上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身份公开了,他就没有躲避的余地了。”
“嗯?”傅正南低头瞧了她一眼,“你觉得他是在躲避?”
听她这么一说,傅正南也有些感觉到了。他几次在祁令扬面前要说起这件事,他都说往后再推推。
俞苍苍接过他的剩下的半杯红酒抿了一口,垂下的眼眸之中微光闪烁。她道:“我只是有这样的感觉。”
祁令扬应该是有那个意思的,他还在为自己留最后一条路,最后关头,要么公开身份,他的那一条路就彻底的堵死,要么就是留着那一个身份,等以后安静的离开。
不过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她都不想他在这次的争斗中过于落在下风。
他的失败,就等于是她的失败。
如果能够公开他的身份,祁令扬就避无可避了。
另外,她之所以找苏湘谈话,不管是祁令扬还是傅寒川,都让她与这两兄弟生了嫌隙,不管帮了谁,她都是有功劳的。
她替祁令扬隐瞒了他跟苏湘的事,让傅正南对她有了些不满,她不想在他心里,有一点的不完美。
这不只是祁令扬跟傅寒川的争斗,也是卓雅夫人与她暗地里的较量。
而卓雅夫人为了面子不敢说自己的男人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她可以说。
傅正南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原本,他还打算在最合适的机会,公开他的身份,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开口,低沉的道:“这件事,还是要再等等。”
俞苍苍一怔,以为他会答应下来的。
“为什么?”
傅正南道:“公开他的身份,必须要是他做出成绩的时候,在这样状况下的公开,对他而言才是最有利的时候。”
当他的成就大于他的那个身份,他归来的时候,才不会受到太大的冲击。
毕竟傅氏的整个家族,傅氏的那些股东董事都不是等闲之辈。
俞苍苍张了张嘴,也只能作罢。
“不过,你把这件事告诉那个哑巴,倒是个好主意。”
傅正南微微笑着瞧着面前的女人,大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现在他最忧心的,就是那两个兄弟为了那女人争夺起来,现在那女人知道了倒也好,但凡她还剩下一点羞耻心,都应该主动避开他们。
这个麻烦倒是解决了。
俞苍苍咧唇笑了起来,她握住他的大手,另一只手将酒杯留在了阳台,牵着他往屋子里走去。
“先不说那些烦心事了,给你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先进来看看。”
窗帘全部的闭合,内里燃烧着香薰蜡烛,空气里的香气幽幽而勾人情谷欠。
女人走到里面后送开了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缓缓的解开腰间的腰带。
一具身穿薄薄丝衣的成熟躯体呈现在眼前,微光之下的朦胧更添了妩媚风情。
傅正南满意的笑了起来,上前一手勾住她的后腰,一手勾起她的下巴道:“妖精,也就只有你会玩这些花样。”
“那你喜欢吗?”女人的媚眼微挑,点漆的眼中火光摇动,手指在他的胸口画圈,大胆而妖媚。
傅正南捉住她的那只挑d逗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随后沿着那只白嫩的手臂一点点的亲吻过去……
一直到蜡烛燃尽,最后一缕青烟袅袅的升起,屋子里的喘息声也平静了下来。
傅正南掀起薄被起身,捡起地上的衣袍穿上走入浴室,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俞苍苍拥着被子坐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裹上,她推开浴室的门斜倚在门框上:“你今晚要回去?”
傅正南回头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能不回去吗?”
花洒下,傅正南对着俞苍苍招了招手,俞苍苍走过去,溅开的水花湿润了她的衣裳。
傅正南摸了摸她失落的眼角:“怎么了?”
俞苍苍抬头瞧着他道:“老傅,你真的能在事情结束后,跟我离开这里吗?”
傅正南:“为什么这么问?”
俞苍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大概是年纪大了,就越来越患得患失。
卓雅夫人与他几十年的夫妻,虽然是商业联姻,但他们一起经历过不少,而且他们还有个儿子,他们之间是有联系的。
“老傅,你刚才说,我自己没有子女,我很怕最后连你也不在我的身边。这样,我就只能一个人离开了。”
以前,她会耸一下肩膀,装作没事的转身就走,但是现在,她已经无法再那么洒脱起来了。
傅正南瞧着那一双满含哀怨的眼,跟那个人是那么的相像,也触动了他心底的某个地方。
他低叹了一声道:“不走了。”
他的双手捧住她的脑袋,亲了一下她的眉心,将她抱了起来,一起走向已经蓄满了热水的浴缸,裹着的衣袍落下,瞬间就湿透。
俞苍苍的目光微微晃动,依然惶惑不定的望着他:“老傅……”
“不会的,相信我,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男人低沉而温柔的嗓音响起来,温热的唇落在她的颈侧。
俞苍苍被拥在他的怀里,唇角挂着一抹笑容,但是漆黑的眼睛没有什么神采,甚至有些悲哀。
她知道自己跟俞可兰有七八成的相似,在了解到那个人以后,更是连神韵都模仿的很像,只为了能够让他多爱她一些。
到现在,连她自己都迷失了,这真的是她自己吗?
傅正南爱着的,是她吗?
可是到了现在,她依然只能用俞可兰的模样,让他留下来……那要她怎么相信,他一定会带她离开这里?
……
傅家老宅。
卓雅夫人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这个偌大的老宅是这样的冷清,即便到了四月春暖花开的时候,夜里依然还是这么的冷。
她掖了掖披在肩膀上的披肩,端起茶喝了一口,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余光扫了眼手机。
就在她要伸手去拿起手机的时候,常妍端着托盘从厨房那边走了过来。她微微笑着道:“夫人,我顿了燕窝雪梨汤。”
卓雅夫人的手收了回来,笑着道:“每晚都炖
汤,这些天都习惯了喝你的甜品,以后你回去了,可要不舒服一阵子了。”
常妍谦虚说道:“夏姐也会做这些的,怎么会不习惯。”
她一共盛了三碗燕窝,一碗递给卓雅夫人后,看着剩下的那两碗燕窝,眼睛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大傅先生还没回来吗?”
住在傅家的这些日子,常妍就发现那位大傅先生有时候很晚才回来。
卓雅夫人捏着勺子的手停顿了下,扯了扯唇角道:“应该还在跟他的那些朋友打牌聊天吧。他这个人……”
她淡笑着摇了摇头,低头喝了一口,将话题岔了开来道:“常小姐,你的手艺这么好,如果寒川娶了你,以后我就不用担心他的身体问题了。”
“夫人……”常妍娇嗔的瞧了她一眼,低头舀着燕窝,眼底却是落下一点难堪。
傅寒川那天的话,是要她离开傅家,她哭了一场,作势要回去,是卓雅夫人把她留了下来,她也就半推半就的留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回去了,就一定不会再见到傅寒川,住在这里,哪怕只是见他匆匆一面也好。
她知道这样的自己很让人唾弃,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天,那个女人说要么狠,要么滚,她想,她只是让自己的脸皮变得更厚了一些。
正这么想着,门外老何走了进来,说道:“夫人,傅先生回来了。”
卓雅夫人一愣:“嗯?”
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傅寒川就算过来也是吃顿晚饭,更何况他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回家吃饭了。
怎么好端端的这个时间过来了?
傅寒川的人已经走了过来,常妍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孔,心跳倏地快了起来。
不管他对她说过什么,见到他,她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她笑了起来,但随着傅寒川的走近,她的笑意僵在了脸上,惊诧的看着他。
卓雅夫人也是拧着眉毛瞧着儿子的那张脸,她将燕窝放在茶几上,站起来走到傅寒川的跟前。
卓雅夫人一看到傅寒川脸上的那些青紫,脸色就沉了下来:“你的脸怎么了?谁伤了你?”
她看了眼一旁站着的夏姐,吩咐道:“去找找有没有去瘀的药膏。”
傅寒川侧了下头,避开卓雅夫人触碰的手,他看了眼常妍,眉头微微的皱起。
卓雅夫人这时记起常妍,回头看了她一眼,便把傅寒川往她那边拉着坐下。
她道:“常小姐炖了燕窝,你正好也喝一点。”
傅寒川蹙着眉,目光从常妍殷切的脸上划过,看向卓雅夫人道:“母亲,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有什么话,你说。”
傅寒川抿着薄唇站了起来,往楼上走去。
卓雅夫人一愣,先对着常妍道:“常小姐,你先在这边坐着看会儿电视。”
说着便起身跟了上去。
书房里,傅寒川一个人笔直的站着,空间里就弥漫起了一股沉重感。
卓雅夫人走进去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股沉重感。
她关上了房门,走到他面前道:“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傅寒川看着她,双眼乌沉见不到底。
卓雅夫人瞧着他的神色,心中起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她先他一步开口道:“如果是关于那个女人的,我不想听。”
傅寒川捏了捏手心,沉声道:“确实是关于她。母亲,我想让她回来。”
卓雅夫人睁大了眼睛,脸色变得铁青:“你说什么!”
“我想要她回来。”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卓雅夫人的掌心微微的发麻。
这辈子,还是她第一次动手打儿子。
她满眼的失望:“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让她回来?你是要我死吗?我好不容易可以摆脱她了!”
卓雅夫人都快疯了,她一手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走到书桌那边,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倒了两颗,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凉水咽了下去。
药瓶重重的磕在桌上,里面的几颗药丸从宽大的瓶口蹦了出来,滴滴答答的散落在桌上。
她红着眼睛怒道:“你知不知道,你爸现在在哪里?”
“我一个人守着这家,满室的冰冷。这样的日子有多久了,你知道吗?”
傅寒川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齿关紧绷着道:“母亲……”
“你闭嘴!”卓雅夫人大叫着打断了她,“要她回来,你想都不要想!”
她深吸了一口气:“是不是那个哑巴,她又怎么勾y引你了?”
“我就知道,说什么给傅赢过生日……她怎么可能那么安分,她分明是有预谋的……”
卓雅夫人的眼狂乱的看着四周,好像在某个角落里,苏湘就会突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抽紧着手指,随时要把她撕碎。
这才过了几天,那女人就让她的儿子当面来对她说,要她回来,妖孽!妖孽!全都是妖孽!
她抬眼,深吸了一口气后,对着傅寒川道:“我告诉你,能进到傅家的人,只有常妍,常小姐!你的路也只有一条,就是坐上那个位置。常小姐是唯一能够让你打败那野种的人!”
傅寒川拧紧了眉,他知道自己这番开口一定会遭到反对,但他已经想的很清楚,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他道:“母亲,那个位置一定会是我的,但是苏湘,我也不想放弃她。如果你告诉我说,我只能坐上那个位置,而不能有她的话,那我不如……什么都不要了。”
卓雅夫人瞪大了眼睛,身体猛地摇晃了下:“你,你说什么?”
“你敢要挟我?”
“那个哑巴到底给你下了什么降头,连这种话你也能说!”
卓雅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手腕上戴着的玉镯应声而碎。
傅寒川抬头,目光沉沉的道:“母亲,她是傅赢的母亲。如果给他换了一个妈,你让我怎么跟他说?”
“换做是你……母亲,如果早年他跟你离婚,再另外找一个……”
傅寒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他早已经成年了,再说这句话已经不合适,但不可否认,这个念头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有。
自他有记忆起,他就知道他们的感情并不好。
他的父亲常常沉默的一个人坐着。
而他的母亲,则一遍遍的告诉他,做男人一定要有责任心,以后娶了妻子,也一定要对她一心一意,就算不喜欢,也不能够再有别的女人。
大概在他六七岁的时候,他看到父亲一个人坐在书房哭,他走进去,他摸着他的脑袋哀伤的说,那个人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问,谁走了,他却发怒的把他赶走了。
直到很多年后,他才知道,那个让他一个人哭的人,是他最爱的女人,那一天,她死了。
而在那之后,他又找到了另一个与那人相似的女人,继续着他未能圆满的爱,而他的妻子,只是傅家的卓雅夫人……
傅寒川开口道:“母亲,我知道这些年,是你坚持了下来,陪在我的身边一直撑到现在。我知道你忍受的所有,所以,我一直记着你的话,也记得你遭受过的痛苦。”
“所以,你能够理解我的。”
他说完,攥紧的双手松开,虚虚的垂在身侧,接着道:“苏湘她坚持的留在傅赢身边,这一点,不是跟曾经的你也相似?”
卓雅夫人怔愣的站着,目光微微的晃动着,像是回忆起了过去的那些日子,紧绷的双肩微垂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看向傅寒川:“你是为了傅赢?”
“嗯,可以说是吧……”傅寒川低垂着眼,将心比心,希望她能够明白,不要再阻拦。
“母亲,那个位置,我不会输的。现在才是开始,你要相信我……”
门外,常妍听到这里,已经不想再听下去。
她红着眼,抱着双臂极力的忍耐着自己回到了房间,关上门就哭了出来。
她想不到傅寒川这么晚过来,竟然是为了要卓雅夫人成全他。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要再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为什么,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她紧紧的掐紧了身下的被褥,指骨泛出了白色。
为什么!为什么,他看不到她一点的好!
……
傅寒川是在得到了卓雅夫人的同意以后才离开的。
窗口,卓雅夫人看着夜色里那一道移动的灯光,直到消失在马路上。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眼冰冷,面上如覆着层寒霜。
那个女人,确有与她相似的地方,但她只能狠下心来,因为她要维护的是她的儿子。
还有,她要做永远的卓雅夫人!
这场最后的争斗中,她不能允许有百分之一失败的可能!
苏湘,她无法与当初的她比较,因为那时候的傅家,不敢对她动分毫。
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是哑巴,还有那么一个给她拖累的苏家。
卓雅夫人转过身来,拿起桌上的座机,微想了下,拨了一个号出去,冷声道:“停止苏家所有的业务往来。”
……
茶湾。
傅寒川从老宅离开以后就开车到了这里,他抬头看了眼那漆黑着的地方,拿起仪表盘上方摆着的烟,点燃吸了一口。
手机亮了起来,他在淡淡的烟雾里看着那个号码,在拨出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将手机放回了原处,然后开车离开。
第二天早上,苏湘一脸憔悴的开门,脚尖踢到一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还是祁令扬给她的那一束桔梗,而在那束花的旁边,又有一束新鲜的桔梗花,还带着一些水珠。
苏湘看了眼,两束花被她抱在手里带下楼,插在了楼下的垃圾桶上。
刚转身,前面就被一堵人墙挡住了去路。
祁令扬看了一眼被她丢弃在垃圾桶上的桔梗花,觉得有些似曾相识,想起来,他曾经也是把别人的花这么插着。
他淡笑着道:“想不到我也有这样的一天。”
苏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与他说笑的心情,绕过他便要走,祁令扬也不拦着她,只是与她保持着一些距离,跟在她的身后。
苏湘回头恼火的瞪他,他只是温润的笑着,说道:“我并没有妨碍你什么,不过要得到你的原谅,我只能这样,你总要给我见你面的机会。”
苏湘不想搭理他,转头就走,但是才走了一步就停了下来。
傅寒川面色沉沉的站在那里。
他大步的走了上来,一句话不说直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拖着她往车子那边走。
苏湘被他的力道捏的痛死了,对他又抓又踢的,最后直接低头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