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喝酒。”楚曦又端起了酒杯。
席间,都是林亦可和楚曦说话,谢瑶都不怎么出声,只低着头涮菜,然后,夹给林亦可和楚曦,偶尔自己也吃几口。
谢瑶比她们大一点,一直以来也很会照顾人。
林亦可吃着谢瑶夹过来的肉,眼睛笑眯成一条缝,“谢瑶姐,你真好。”
谢瑶听完,温淡的笑了笑。
楚曦也开口说道:“瑶瑶,你真是太好了,我都觉得顾景遇配不上你了。”
谢瑶听完,淡淡失笑,“你们两个嘴巴涂蜂蜜啦,一顿火锅就把你们收买了。”
楚曦手托着腮,叹了口气,“自从我妈过世之后,再也没有人给我夹过菜了。看着你往我碗里夹菜,我都想哭。瑶瑶,要不你把顾景遇甩了,咱两过吧。”
楚曦说完,伸手去搂谢瑶。
谢瑶失笑着,伸手拍开她。
楚曦收回了手,笑嘻嘻的说:“看来你还是更喜欢你家顾少爷啊。那还分什么居,赶紧搬回去算了。顾景遇痴迷了你这些年,好不容易把你套牢了,他是肯定不会和你离婚的。何况,婚礼上的事,还有你妈妈过世,说实话也不是顾景遇的错,那些都是你老子做的孽。你把这些算到顾景遇的头上,他也够委屈的。”
谢瑶听完,微眯着红唇不说话。
她何尝不清楚顾景遇是无辜的,她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而已。
谢瑶常常去想,如果她没有和顾景遇结婚,如果不是她自私的想要嫁给他,也就不会有慕容雨薇的打闹,母亲也不会被气死了。
谢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泥潭里,魔障了一般,怎么都爬不出来。她想,也许自己真的出了问题,该看心理医生了。
楚曦见她不说话,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谢瑶,其实,我很明白你现在的感受。”
也许,真的没有人比楚曦更能理解谢瑶此刻的心情了。
当初,楚曦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她的父亲楚院长一心的经营着他的医疗事业,而楚太太是一个温柔又贤惠的全职主妇。
楚曦和阮祺两个人算是门当户对,感情一路顺风顺水。
而所有的幸福,都在她把阮萍介绍给父亲后,慢慢的摧毁崩塌。
楚曦的心思很单纯,她觉得男友的姐姐就是自己的姐姐。所以,阮萍当初从医学院毕业,四处找实习单位的时候,楚曦大包大揽的把她介绍给了自己的父亲。
随后,楚院长把阮萍安排在了他所在的医院实习。
当时,两家人的关系很好,阮萍甚至经常到家里来做客,向父亲请教学术上的问题。
楚曦甚至不知道父亲和阮萍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的。
等她知道的时候,父亲已经为了阮萍要和母亲闹离婚。
楚太太的一辈子都用在了家庭里,如果失去了这个家,她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楚太太坚决不肯离婚。
而楚院长和阮萍却公然的在外买房同居了。
那时候,楚曦看到母亲整晚整晚的不睡,以泪洗面。这样一直煎熬着,最后被查出了癌症。
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如果积极配合治疗,有家人的陪伴和呵护,或许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楚曦跪在父亲面前,哭着求他陪母亲走完最后一程。
那个男人还算有些良心,终于搬回家了。
可随后,阮萍就挺着肚子找上门,逼着楚太太离婚让位。楚太太是被阮萍活活气死的。
那时候,楚曦很痛苦,阮祺也很痛苦。
即便是这些年,楚曦仍然活在悔恨和自责里。她一直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引狼入室,母亲就不会死。
甚至觉得,如果她没有认识阮祺,没有和阮祺恋爱,她仍然会有一个完整的家,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我妈妈病危的时候,我真的很恨阮祺,也恨死了我自己。可我妈临死之前还叮嘱我,让我不要怨恨他,让我们好好的在一起。
其实,他真的没做错什么,不过是命运弄人罢了。可我那时候好像魔障了一样,怎么也想不通。
这些年,我一个人在国外飘着,很想家,也想他。后来,我终于抓住了机遇回国。在上飞机之前,我就对自己说,我未嫁,如果,他也未娶,我一定要好好的争取。”
可她回国这么久,和阮祺之间一直不温不火,见面的机会不多。他见了她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能躲就躲。
楚曦说着说着,眼睛又有些湿润了。
谢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安慰,却反被楚曦抓住了手。
“谢瑶姐,希望你快点从阴影中走出来,和顾景遇和好如初。不要像我一样,蹉跎了这些年,等到想要挽回的时候,才发现他未必还站在原地等着你。”
谢瑶听完,苦笑了一下。
楚曦转而看向林亦可,伸着一根指尖,指着她。
林亦可感觉楚大医生可能是喝多了,有点儿发酒疯的前兆。她以为楚曦会继续唠叨一堆,结果,楚曦关切的问了句,“你手机不用修么?你男人找不到你怎么办?”
“没关系,一会儿雨停了我就回去。”林亦可回道。
林亦可接到郭子健打来的电话,说要找她谈谈。
林亦可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他们有什么好谈的。挂断电话后,她又不太想回去继续看顾景霆和慕容雨晴对峙,万一听到什么不愿意听的话,她又该如何呢。
她走出顾氏财团,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正茫然不知去向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谢瑶。
林亦可的视力很好,确定自己不会看错。她立即让司机停车,只是,一时着急,掏钱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掉到了地上。当时正在下雨,手机跌进路边的积水坑里,直接关机了了,然后,手机就一直处于瘫痪状态了。
“真乖,一会儿就回家。谢瑶这儿就一张双人床,睡三个人太挤了。”楚曦又说。
林亦可:“……”
两个人又喝了一会儿酒,林亦可感觉自己好像也喝醉了,晕晕沉沉的十分难受,脑袋也开始疼了。
“亦可,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这么红。”谢瑶也察觉到了她有些不对劲。
“哦,可能喝多了吧。这酒是不是度数高啊。”林亦可下意识的伸手摸着自己脸颊。
“那我扶你进屋休息一会儿。”谢瑶走过来扶她,习惯性的伸手摸了一下她额头,才发现林亦可的额头滚烫,明显发烧了。
还真是个小姑娘,连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