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婚礼开始,楚曦才擦干了眼泪,重新补妆。
楚曦并没有父亲的陪同,而是一个人走过红毯,走到了阮祺的身边,他向她伸出手,目光专注而执着。
楚曦走到他的身边,坚定地把手放进他掌心,被他紧握着。
耳边是掌声和欢呼声,楚曦又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这一路,走的这么艰辛,好在,她终于走到他的身边了。
而此时,林亦可坐在贵宾席的位置上,正跟着其他宾客一起鼓掌。
身旁,顾景霆的手机却震动起来。
她看到他出去接听电话,回来的时候,神色有些凝重。
贴在她耳边说了句:“部队里出了些事,有些紧急,我要马上回去一趟。”
林亦可也有些变了脸色,压低声,却带着急切的问:“很要紧么?”
顾景霆从不和她说部队里的事,只说了句:“不必担心。”
林亦可点了点头,看着他匆匆离开,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原本,他们约好明天带着帆帆出海垂钓的。
婚礼仪式结束后,新娘和新郎开始给宾客敬酒。
林亦可作为娘家人,一直跟在新娘的身边,负责帮忙挡酒和收红包。
林亦可和谢瑶都没什么酒量,所以,都悄悄的把杯子里的红酒换成了可乐。
看色看着没差太多,一般很少有人注意,即便是看出来,也没人会为难美女,何况,这两位美女的来头都不小。
倒是苦了傅辰东,没少替阮祺挡酒。
喝的都有些摇摇晃晃了。
不停的叫苦:以后再也不能当伴郎了,伴郎当多了,是不是娶不到媳妇啊。
林亦可心想,按照傅辰东换女人堪比换衣服的速度,还是不娶媳妇好,免得祸害人家姑娘。
这边,新郎新娘在贵宾席敬酒,正热闹着。
一个伴郎打扮的人突然闯进来,一脸焦急的样子,和阮祺嘀咕了几句。
他的声音不大,但新郎和新娘就站在一起,林亦可和谢瑶跟在楚曦的身边,所以,把话也听得一清二楚。
这位伴郎说:“外面甲板上有个女的要跳海,外面很多宾客都在看热闹,再闹下去,就难堪了。”
阮祺一听,顿时就活了。
他阮大爷这辈子就结一次婚,谁这么没眼力见,活腻味了,敢在他婚礼上闹。
楚曦比他还火大,这样的戏码,电视剧里天天演。
新婚典礼上,新郎的旧情人来寻死腻活,直接搅黄了婚礼。
楚曦和阮祺分开的那些年,她也不敢奢望阮祺为她守身如玉。
但至少要在婚前把那些该处理的感情都处理好吧。
楚曦瞪着阮祺,气的肚子都疼了。
“你瞪我干嘛?”
阮祺被她瞪得莫名其妙。
“难道不是你惹的桃花债?”
“胡说八道什么,小爷清白着呢。
你再冤枉小爷,小爷跟你急啊。”
阮祺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我也去。”
楚曦生怕被他糊弄了。
“你去干嘛?
怀着孩子就不能安分点儿。
外头正闹着呢,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阮祺不让楚曦去,出去就让林亦可过去帮自己盯着。
林亦可跟着阮祺走出宴会厅,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这闹得叫什么事儿啊。
她觉得,阮祺不是蠢人,对楚曦也真心实意,应该不会闹出什么丑事,估计是请来的宾客里有不消停的,这才闹出事情来。
阮祺带着人登上了甲板,林亦可只能跟着。
她身上只穿了一条水晶长裙,还是的风又冷又硬,吹得她直打哆嗦。
林亦可打算把事情问个大概,回去够给楚曦交差就行。
结果,她登上甲板,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围栏外面的米兰。
此时,米兰的双手抓着围栏,两只脚悬空,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
而唐涛站在距离她不愿的地方,脸色铁青,却不太敢靠近,生怕米兰一时失控真的跳海。
今天是阮祺和楚曦的大好日子,唐涛作为宾客,在主人家的婚宴上闹出人命,即便阮祺看在唐灏的面子上不和他算账,他的脸面也丢尽了。
可这米兰简直就像魔障了一样,无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不答应和她继续来往,她就死给他看。
此时,唐涛真是无比的后悔,本来就是成人游戏,玩玩儿而已,没曾想招惹到一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唐涛真是弄死米兰的心思都有。
林亦可见此情形,立即拦住了阮祺,没让他带着人过去添乱。
而是自己走到唐涛身边,一面安抚着米兰,一面压低声对唐涛说:“无论她有什么要求,先把人骗下来再说,万一闹出人命,真不好收场。”
唐涛下意识的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杨珊,他对这个妻子显然是有所顾忌的。
而杨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抱起女儿,转身从甲板上走了下去。
杨珊走后,唐涛倒是送了口气,安抚了米兰几句,算是答应继续和她维持亲密关系,甚至答应带她回京,给她安排住处。
反正,空头支票,随便开又不花钱。
林亦可说得对,先把人骗下来再说。
米兰居然就真的信了,战战兢兢的从围栏上迈过来。
林亦可和唐涛等人都松了口气,林亦可快步过去,刚想伸手扶米兰一把,没想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米兰脚上的高跟鞋踩在甲板上,突然滑了一下,整个人也没站稳,直接就跌了下去。
“米兰!”
林亦可惊叫一声,扑过去想要拉住她。
她的确是抓住了米兰的手,然而,却没能把米兰拉上甲板,反而被米兰从船上拖了下去。
林亦可只感觉身体一滑,毫无准备的,整个人从围栏上翻了出去,快速的向下坠落。
耳边只有呼啸的海风声和船上人的惊叫声。
林亦可极力的保持着冷静和理智,伸手去抓一切能够阻挡她下坠的物体。
因为阮祺和楚曦结婚,这艘游轮都是特意布置过得。
船上绑了许多氢气球和条幅。
那些绑着气球和条幅的绳子就垂在游轮的两侧。
林亦可费劲了力气,才抓住一条麻绳。
她的另一只手被米兰死死的扯着,只能用另一只手抓住绳索。
她和米兰两个人的重量都集中在一条手臂上,林亦可只觉得手臂都要脱臼了,掌心和粗糙的麻绳相互摩擦着,已经磨破了皮,鲜血淋漓的。
可林亦可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她一点也不想掉进海里。
初冬的海水,冰冷刺骨,掉下去只怕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手脚就会被冻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