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甜伊说完,垂下头,拎着行李箱往外走。
在背对着傅辰东的方向,泪瞬间湿了眼眶。
傅辰东挺拔的站在原地,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江甜伊被迫停下脚步。
他深深的看着她的背影,大概是刚吸了烟的缘故,声音略有几分沙哑,“甜甜,离开这里,我们就都不能回头了,你真的考虑清楚,不会后悔么?”
江甜伊背对着他,纤细的背影微微的颤抖着,“也许会吧。”
她苦笑着,任由着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傅辰东,你知道么,每一次,我看到你和其他的女人举止亲密,我都会难过很多天。
虽然很难过,但我还是忍着,强迫自己不去问,不去想。
因为,我不想离开你。
可是,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觉得很累很累,一次又一次的隐忍和退让,我都要变得不像我自己了。
有时候,我站在镜子前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会觉得很陌生。
傅辰东,我很爱你,但我不想因为爱你而失去自我。”
傅辰东听完,有短暂的沉默,然后,点了点头,笑着说了句,“好,那就,分手吧。”
江甜伊的身体颤抖的很厉害,手腕却一点点的从他掌心里脱离。
“你,没有其他想对我说的么?”
傅辰东又问。
通常,他提分手,那些聪明的女人就会适时的提条件。
只要不太过分,傅辰东都会满足。
毕竟,他也没有白睡女人的习惯。
“没有。”
江甜伊却只是冷冷的丢给她一句。
她说完,甩开他的手,拎着行李箱,快步的向门外跑去。
傅辰东下意识的追了几步,但最终还是在门口停下脚步。
他扶在门板上的手紧握成拳,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野。
他想,也许,分开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她那么单纯那么美好,而他那么肮脏不堪,根本不配拥有她。
傅辰东曾经无数次的想过,想给她,也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结局,可是,他始终无法迈开脚步,拉着她一起走进婚姻的坟墓,他不知道一张结婚证会葬送掉什么。
也许,像他这样的人,只配死无葬身之地。
傅辰东僵硬的移动手臂,慢慢的合起房门,隔绝掉他和江甜伊之间的一切。
而与此同时,江甜伊走进电梯,直接跌坐在电梯的角落,蜷缩着身体哭泣。
终于,都结束了。
那天,那个女人的话,和当时的画面,似乎还在头脑里盘旋着,却变得越来越模糊。
当时,那个女人裹着她的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她很生气,歇斯底里的让她滚。
而那个女人只是不屑的,嘲笑的看着她,说道:“还真把自己当成女主人了。
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在傅总身边待多久。
等他玩儿腻了,你还不是一样要滚蛋。”
女人说完,扯掉浴巾丢在她的身上,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而她却像个傻瓜一样,僵硬在原地。
其实,她和傅辰东之前看似甜蜜,但他们之间的问题早已经出现了。
每一次,她看到他身边出现不同的女人,都会很伤心很伤心,可她不敢问,只能一个人悄悄的舔舐着伤口。
即便如此,她心里的伤还是一点点的在扩大和恶化。
而那个女人的话,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江甜伊似乎每天都在害怕,害怕他会离开她。
现在,他们终于分手了。
真好,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用害怕了。
电梯缓慢下降,抵达一楼,叮咚一声后,两扇电梯门打开。
拿着拖布的阿姨站在电梯外,看到江甜伊泪流满面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姑娘,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摔了一跤,有点儿疼。”
江甜伊从地上站起来,胡乱的擦掉脸颊上的泪痕。
这段短暂的爱情,对于她的人生来说,也许只是摔了一跤而已,摔得很重,很疼,但终究会慢慢的遗忘。
“摔伤了么?
小姑娘,你是住在1602吧,我去叫你男朋友扶你回去。”
阿姨热心的说道。
这个阿姨每天都在楼道里打扫卫生,江甜伊每次见到她,都会热情的打招呼,所以,阿姨也认得她,知道她和男朋友一起住在16楼。
“阿姨,真的不用。
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江甜伊说完,逃一样的拎着行李箱跑掉了。
分手后,两个人各忙各的。
偶尔在公司遇见,也是擦肩而过。
随后,江甜伊接了一个大ip的都市剧,直接飞去了s市拍戏,拍摄周期一个月。
本来,经纪人没打算替江甜伊接这部戏,因为只是个女三,戏份不多,角色也不算讨喜。
但江甜伊执意接下这个角色,明显是为了逃避傅辰东,不想继续和他呆在同一个城市。
江甜伊登机之前给林亦可打了一个电话,林亦可接听电话的时候,已经住进了医院。
楚曦站在床边,耳朵上带着听诊器,正在给林亦可做检查。
“胎心正常,孩子没有什么问题。
你呢?
有什么不良反应么?”
楚曦摘掉耳朵上的听诊器,问道。
“晚上睡觉的时候,偶尔会觉得喘不过气。”
林亦可如实的回道。
楚曦听完,点了点头,“嗯,我让护士加一瓶液态氧给你,晚上不舒服的时候,可以吸氧,以免胎儿在肚子里缺氧。”
楚曦说完,又看了眼刚刚被林亦可丢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以后少接一些不相干的电话,以后影响情绪,不利于保胎。”
“不是不相干的电话。
是甜甜打来的,小姑娘刚失恋,心情不好,借着拍戏的机会躲出去了。”
林亦可说。
“江甜伊和傅辰东这么快就分手了?”
楚曦略微诧异,“难怪傅辰东这些天总拉着我老公出去喝酒,敢情是借酒消愁疗情伤啊。
每天喝到深更半夜才回来,一身的酒味儿和香水味儿,难闻死了。”
“一身的香水味儿?
这是找了多少个姑娘一起疗情伤啊,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林亦可恼火的说道。
楚曦耸了耸肩,在病床边坐下,随即转移了话题。
“我听阮祺说,唐家又热闹了。”
“是么?
我不清楚。”
林亦可懒懒的靠着床头,回道。
顾景霆最近一直没有和她说过任何唐家的事情。
“那个叫冯小琪的,在酒里下药惹怒了唐老,唐老直接把她和唐雅丽一起扫地出门了。
结果,唐雅丽在疗养院刚住了两天,就跳楼自杀了。”
“人死了么?”
林亦可带着惊愕的问。
她所了解的唐雅丽,可不像是一个会自杀的人。
楚曦有些轻蔑的笑了笑,“从二楼的阳台上跳下去的,而且,楼下种植着一片的小灌木,将近一米高,人摔在灌木丛里,除了脸上划了两道,擦破点儿皮,其他没什么大碍。
我听阮祺说,唐雅丽闹得要死要活的,唐老夫人一心软,又让她和冯小琪搬回唐家了。”
林亦可听完,也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同样身为人母,她多少也能理解唐老夫人一些。
唐雅丽再不堪,也是唐老夫人身上掉下来的肉,身为母亲,对自己的孩子狠不下心是正常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林亦可感慨了一句。
她话音刚落,病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顾景霆走进来,手里拎着一只保温桶和一袋子水果。
“你老公来了,你们聊吧,我去查房了。”
楚曦笑盈盈的站起身,走出病房。
经过顾景霆身边的时候,说了句,“你老婆孩子一切正常。”
“辛苦了。”
顾景霆温声应了句。
他把手里拎着的保温桶和水果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病床边,温笑着,目光很自然的落在了林亦可凸起的肚子上。
“宝宝今天乖不乖?”
“还好吧。”
林亦可笑着回答道。
她话音刚落,肚子里的小姑娘就用力的动了几下,好像是因为没有受到表扬而表达着不满。
林亦可的肚子动的很明显,顾景霆笑了笑,温热的手掌在她的肚皮上摸了摸,“真是个调皮的小家伙。”
“是啊,当初帆帆比她乖得多。
怀孕八九个月的时候,我还能去市场买菜呢,哪儿像现在,才七个多月就困在医院里了。”
林亦可微嘟着红唇,忍不住抱怨。
顾景霆的目光微黯,当初,她生帆帆的时候,是他没有照顾好她,让她受了许多的苦。
彼此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林亦可多少猜到了一些他的心思,立即转移了话题。
“你今天没工作么?
怎么有时间来医院。”
“国家法定午休时间,”顾景霆回答,“张姐炖了你喜欢喝的老鸭汤,我正好给你送过来。”
顾景霆说完,站起身,走到桌旁,伸手拧开保温桶,倒了多半碗汤。
汤还是温热的,味道很鲜美,林亦可一口气都喝了,又吃了多半个进口脐橙。
林亦可吃饱喝足,又开始打哈欠了。
“是不是该午睡了,你睡吧,我该回去了。”
顾景霆说。
“嗯。”
林亦可应着,半阖着眼帘,躺在了病床上。
顾景霆伸手替她掖着被角,手机却不合时宜的震动了起来。
顾景霆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阮祺打来的。
他接听电话,电话那边是阮祺略带着急切的声音,“老大,看守所那边刚传来消息,唐涛越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