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勋抬眸看了江非一眼,江非把头低的过低,他看不清江非的脸,但目光却被江非的睫毛所吸引。
傅勋此刻才发现江非的睫毛这么密长,浓密的像两把小巧的蒲扇,这让傅勋又忽然想起了傅南。
自傅南两三岁起,就一直被夸那双眼睛好看,特别是那细长的睫毛,尤为惹人注目。
不自觉的细看之下,傅勋越感觉江非的眉眼间很像傅南,傅勋忍不住在想,若是傅南如今还活着,模样也应该和江非相差无几的,至少那双漂亮的眼睛几乎会和江非一模一样,可是....
可是傅南已经不在了。
每每看着江非,傅勋的思绪总会被拉扯进回忆的漩涡中无法自拔,好的坏的,甜的苦的,前仆后继的涌上脑海。
“呯”一声响,傅勋将手中的刀叉摁在了桌上,吓的对面的江非身体一哆嗦。
江非茫然又惊恐的看着脸色阴沉的傅勋,压根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做错了,他刚才连咀嚼都缓缓慢慢的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傅勋拿起手边的餐巾擦了下嘴,然后忽然起身。
江非以为傅勋要走,心里正要窃喜,谁料傅勋绕过餐桌直接坐在了他的身旁。
傅勋倾身逼近江非,江非吓得身体后仰,直接背靠在了一侧的落地窗上,然后睁大眼睛惊慌不安的看着在眼前仿佛无限放大的傅勋的脸,英俊的摄人心魄,同样也阴森的令人毛骨悚然。
“对...对不起....”江非哆嗦道。
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反正说对不起总没错的。
傅勋捏着江非的下巴,微眯着眼睛仔细凝视着江非的脸,从他的眉梢到唇角,目光最后落在了江非的嘴唇上,他莫名觉得江非的唇形很好看,唇瓣削薄,颜色浅淡,
江非注意到傅勋盯着自己的嘴唇,他忽地将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线,其实这不过他感受到危险时下意识的动作,但在傅勋看来,这充满了拒绝意味的挑衅。
傅勋脸色一狞,手指忽然像把铁钳似的狠捏住江非的两颊,江非的嘴硬生生的被捏的开启,江非吃痛,脑袋本能的向后缩,这时傅勋忽然倾身,狠狠的吻住了江非。
江非睁大双眼,大脑瞬间跟死机似失去了反应,直到傅勋的舌尖试图入侵时,江非才猛然回神,他奋力扭头挣脱开,结果傅勋的吻又忽地落入他的脖颈间。
江非就像只炸毛的刺猬,强烈的刺激几乎让他瞬间忘记了身前的人是谁,他用力推开傅勋后,紧接着一耳光抽在了傅勋的脸上。
这巴掌将傅勋瞬间打回了神。
想到自己刚才那莫名其妙的行为,傅勋脸色铁青,也顿时尴尬到极致,脸上那火辣辣的刺痛感,让他怒火中烧但却心虚的无法发泄。
太阳穴处的神经突跳着,傅勋有种下不了台的狼狈感。
因为傅勋堵在身前,惊慌失措的江非直接起身从沙发椅的椅背上翻了过去,结果咣当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后面的地板上。
江非也顾不上缓和,翻起身逃命似的冲向包厢门口,最后一阵风似的跑出了门。
傅勋还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椅上,前一刻的窘燥感依旧在傅勋的心头挥之不去,傅勋无法理解自己刚才为何会对那个男人做出那样的举动。
他并不喜欢男人,更不可能对他厌恶的江非产生那方面的欲望。
傅勋忽然对江非更气更恨,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全是拜江非所赐,江非才是造成他失控的罪魁祸首!
对,定是这样.
傅勋现在回想,那个男人从模样神态到性情,无一不在模仿傅南,为的就是博得自己的好感,被自己泼了凉水之后居然还大摇大摆的戴着自己送他的围巾出门,显然是在暗示自己什么,或许他早就知道自己今晚也要来此用餐。
想他江非身无分文,还背着一笔巨债和即将要被卖身的风险,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当然会绞尽脑汁的寻求捷径。
他很精通演戏,也把自己的性情摸的很清楚,这种对自己一粒一粒放饵式的引诱,自己居然现在才看出来,也差点上了他的钩!
七拐八绕的想通了这些,傅勋这才终于把自己的思绪从一个死角里放了出来,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操!”傅勋脱口骂着,自言自语似的狠声道,“就凭你,也敢跟我玩心计!”
接下来几日,傅勋一直忙着打理公司的事,虽然没再与江非有接触,但那晚强吻江非一事总在傅勋脑中挥之不去。
傅勋感觉自己像被江非下了蛊一样,在办公室看着股票,脑海里都能泛出江非的影子来,还是和那晚有关的一切.....
睫毛,眼睛,嘴唇.....甚至了吻他时的触感。
傅勋恨自己总胡思乱想,但更恨造成自己胡思乱想的那个罪魁祸首!想到他可能此刻正暗暗窃喜着终于引诱着自己上钩了,傅勋心里既然愤怒又恶寒!
傅勋开始将自己强行揉入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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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傅勋收到了手下传来的消息,齐伯死了。
傅勋听后怔怔的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齐伯是傅勋进入傅家这些年,一直照顾傅勋生活起居的中年男人,算是傅勋别墅内的管家,为人敦厚,面慈心善,因为无儿无女,所以一直视傅勋为亲生。
那是傅勋在傅家唯一沾上了点亲情的人。
齐伯死的很惨,在一巷子里被人套着麻袋活活打死,尸体被发现的时候睁大着双眼,死不瞑目。
电话里,傅勋的手下告诉傅勋,一个黑人男子已到警觉自首,自称是他打死了齐伯,说是为财,这案子如今算是结了。
齐伯被杀的那条巷附近的监控都被人为破坏了,傅勋的手下也无法进一步求证。
次日,傅勋飞了八九个小时候赶回了家中。
齐伯算是在傅家的老人了,先是照顾了傅勋的父亲几年,后又跟着傅勋近十年,所以傅家给他办了场还算体面的葬礼,但毕竟也只是个家仆的葬礼,所以还是比较低调,傅家有点势的,都没给什么眼色,除了傅勋....
还有傅勋的四叔,傅深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