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芸被带了出去,不一会儿唐幸雅被带了进来。
“还有什么好问的?”
唐幸雅气势一直凌人,她也应该这样,毕竟在这桩凶杀案里,她算是最大的受害者。
未婚夫被杀,而且还知道未婚夫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自己不知情的被绿成了一片大草原。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也是受害者!被带来警局问话也就算了,几个小时还不让我走,”越说越生气,唐幸雅气愤不已地拍了一下桌子。
“你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放我走?”
“抱歉,唐小姐,”面对她的激动,华清很冷静的指指椅子:“因为是杀人案,我们不能草率,但凡有一丝的疑点也必须查清楚,希望你能尽量配合我们。“
“还有什么好查的?”
唐幸雅不肯坐下,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最后面对着一面墙停下来。
“我都说了,是唐幸知杀死!她曾经当着我的面说要杀死何洋!”
唐幸雅面对的墙刚好是那面单向透视的墙,此刻,她站着的位置和唐幸知相对。
唐幸知能清楚看到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你是唐幸知同父异母的妹妹吧?”
华清问道:“那你以前和她一起生活,了解唐幸知是什么人吗?她那句话是不是有可能是气话?”
“了解?哦,不,”
唐幸知看着唐幸雅的嘴角鄙夷地撇了撇:“我们虽然一起生活过,但从没怎样说过话……不对,应该说唐幸知是一个特别奇怪的人,她在家里总是不说话,长时间的沉默。还有,那句怎么可能是气话?”
唐幸雅回头看华清:“警官,你们捉坏人的时候,有前科的人嫌疑总是最大。唐幸知她以前杀过一个人的,现在再杀多一个又有什么区别。还是我妈说得对,”
她又把脖子扭回来:“像唐幸知这样总是沉默的人最可怕,因为你不知道她心里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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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所以在家里总是沉默,是因为爸爸曾经和她说过:你虽然也是我的孩子,但我每天都要出外忙碌,这个家是靠幸雅妈妈打理维持的,所以你在家别乱说话,别惹幸雅妈生气。
“都问过了,暂时你还是要拘留。”
华清开门走进来,迎面就看到唐幸知木头一样站在墙前,眉眼间有一抹痛苦。
“别担心,”
看她这样子,就算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心,华清话题一转安慰道:“如果你真的是无辜的,我们警方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相信人民警察的力量,嗯?”
唐幸知默默地点了点头,过了几秒后,“华警官,”她指了指隔壁的审讯室:“肖芸说谎了。”
“咦?”
华清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在你问她何洋知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在宿舍的时候,”唐幸知想起肖芸当时的小动作:“她说知道。”
“不就是吗?”
华清摊开双手:“何洋知道,怎么听出肖芸说谎?”
“不是这个,是她顶替值夜班那句,”
唐幸知眸光清凌凌的盯着他:“不是有同事不舒服她才去顶替值夜的,我猜,是她和何洋两人合计,故意去值夜班,留下我一个人在宿舍的。”
“有这回事?”
华清更惊讶了,他急急忙忙转身走出去:“我去去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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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十来分钟后,隔壁审讯室的灯再次亮起,肖芸哭哭啼啼的又被带了进来。
“为什么要说谎?”
毕竟是当了二十多年的老警察,华清严肃起来的样子有点吓人,他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肖芸,声音洪亮。
“你这是妨碍警务,我随时能把你送进牢里的!”
“不要,警官,我错了,”
肖芸哭得更大声:“不要把我送进牢里,我、我不是故意说谎的。”
“我现在再重新问你一遍,”华清指着她:“案发当晚,何洋为什么会来你们宿舍?”
“是、是因为……”
肖芸抽噎着把话说出来:“何洋说,要给唐幸知那个女人一个教训。”
……
唐幸知摞下狠话走后,她被吓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宿舍打扫了一遍。
为什么要听话?
肖芸看着整洁的宿舍,突然气不打一处来,唐幸知和她一样都是服务员,谁也不比谁高级?只说了两句话她就要听从了?
越想越不忿气,肖芸打电话给何洋。
“何经理,你一定要给我讨回个公道,”肖芸在电话里撒娇,“唐幸知算什么?她还命令我做事了。”
“这样吗?”
何洋顿了一会儿:“行,小芸你出来值夜班,刚好有个服务员说不舒服,我去你宿舍教训一顿唐幸知。”
“你真好。”
……
“他在电话里说要去教训唐幸知的,”肖芸把当晚的事全部说出来:“我换上衣服就走了,至于他是什么时候来,有没有教训到唐幸知我完全不知道了。等我听到消息的时候,何洋已经死了。警官,我这次真的没有说谎了,求求你们不要把我送进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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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知,你行啊。”
华清推门进来,一开口就是称赞她:“居然还能看出肖芸撒谎!”
“她回答你的时候有小动作,我看过的心理学上曾经说过,一个人要组织语言说谎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出现很多小动作。”
“哈,书真的是个好东西,我找时间也要多看几本。”
唐幸知没再回答,而是低着头。
虽然肖芸说出了真话,可情况对她来说依然不乐观。
照肖芸的话推测,何洋是有预谋去宿舍侵犯她的,他们警方也能说她为了防卫才会杀死何洋。
华清看她一眼,似乎猜出她在想什么,只能聊胜于无的安慰一句:“我们会查清楚的。”
然后他又像想起了什么,感慨道:“如果星空在这里,说不准能找出疑点,帮你洗脱嫌疑。”
星空?
唐幸知眨眨眼:“他能?”
“他能!”
华清肯定地答道:“他以前可是警队里的……唉,算了,”他只说了一半又停住,接着话音一转:“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给多少的钱,用多大的人情也求不了他来帮忙。”
“…哦,”
唐幸知应了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末几,她突然又问一句:“华警官,现在我的嫌疑是最大的?”
“是。”